第二章 四麵楚歌

  世事，就是這般捉弄人心。昨日異常強大的自己，今日卻失魂落魄，數十萬大軍，化為烏有。 戰鬥已經持續打響了數，英布，韓信，彭越三人使用車輪戰將我困在了垓下，足足七十萬大軍從五路將我包圍。 我不明白，我分給了他們土地，分給了他們爵位，可是為什麽，為什麽他們聯合劉季一起來對付我！ 想想一年前我還是堂堂西楚霸王，那是何等威風。鴻門宴上，劉季唯唯諾諾，還是任我宰割的肥羊。我恨我當時怎麽就沒有手起刀落……也罷，今日且歇息，明日再行突圍。 “大王！”一近侍遠遠看著我來，連忙跪下。 “你且退下。”我疲憊的目光透過營帳，燭光之中，隱有窈窕之影晃動。 她腦後挽髻，身著寬袖，緊身長袍曳至地麵，長袍上繪著卷曲紋樣，正對著鏡子梳著妝。 “虞薇。”我未來得及脫下戰鎧，隻是輕輕的抱住她。 “大王。”虞薇轉過了頭，那舉世無雙的臉上充滿了一絲不安，還有，無盡的溫柔。 “殺！”外麵盡是漢軍攻殺之音，可惜皆被我拋之腦後。 “大王，你，受傷了。”虞薇伸出手來，十指如蘭，撫摸著我臉上的刀痕。 感受著臉上冰涼的觸感，我忽然有了一絲錯覺。我不是那個霸王，她也不是名聞下的虞美人。我寧願，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布衣平民。 “大王，您累了，且休息。”虞薇我一直盯著，似乎有些不自然。 “虞薇，你告訴我，你有沒有害怕。”我不知道我為何會出這句話。 “薇兒怕什麽？大王大大七十戰，一生從未敗，薇兒一直陪在大王的身邊，那巨鹿之戰，薇兒何曾怕？相信薇兒，這垓下，一定能破。”看著她那誠摯的眼神，我的心中不禁一陣陣的難受。 “隻怕，我項籍今日要死於此地。” “大王且睡吧，勝敗乃兵家常事。薇兒去視察軍營。” “好。”看著這隨我征戰多年，常伴左右的女子，一股倦意湧上心頭。 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我恍惚看到了我與虞薇在那個山村中共擷藥草，我幫她背著筐，她歡聲笑語的將一個個我不認識的藥草放進筐內。藍白雲映照著她那沉魚落雁般的麵容，還有叔父……不知怎麽的，我的耳邊似乎響起了家鄉的歌聲。 “大王，大王！” “怎麽了！”我猛然驚醒，一個翻身，單手提著重劍，望向軍帳前的窈窕身影。 “聽。”虞薇一臉慌亂。 “這是？”我晃了晃腦袋，側耳傾聽了起來。在不算遙遠的城外，回蕩著的正是楚地的民歌！ “我們究竟是為誰而戰？” “聽，周圍的聲音是我們的父老鄉親們那！”士兵們竊竊私語。 怎麽會?怎麽會！這漢軍之中怎麽會有這麽多楚人！！ “住口！”虞薇當即挺身拔劍，大聲斥責道。清麗的聲音好似穿透了整個夜空。 “要亡我，要亡我！”我登時眼前一黑，一口黑血噴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