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Chapter6
怎麽跟他算賬……
秦篇看著最後這句話半晌，丟開手機埋進被子裏，還沒開口就失了先機嗎。
可惡。
他中午離開時明明還沒明白，一個下午就知道她指什麽嗎，範圍那麽廣，完全沒有辦法想的事情，他為什麽那麽神通廣大。
秦篇咬唇一會兒，又一笑。
外麵氣已經轉好，沒再下雪，她看了看，翻了個身繼續舒服的睡，打算晚點再起來。
信息忘了回過去，對方也沒再發來。
再次醒來，是一個時後，那會兒已經晚上十點。
助理進來的時候，秦篇剛好洗漱完拿著毛巾走到窗邊看了看氣，好像轉好了很多，都有月亮出來了。
昨晚上在覽市，深夜車輛也是一路碾壓著月色回去的。
她不想吃飯，季語出去切了一盤水果，一刻鍾後進來，秦篇已經從窗前回到床上，正趴在柔軟的被上曬著壁燈打開手機看娛樂新聞，毛巾放在一旁，頭發幹了七八分，正披在雪白的浴袍背後。
水果連同牛奶放在一個深色木盤裏，她看了下，又垂眸看手機上剛剛忘了回、他也沒再話的信息頁麵。
後麵好像沒什麽空了，年尾了很忙，他應該也一樣很忙的，那就沒辦法吃飯了？
默了一會兒，秦篇想起一件事，隨手拿起盤子裏的牛奶喝，邊喝邊看助理，“今是幾號來著？”
季語正要出去，聞言瞥她：“二十八。”
秦篇聞聲半闔下眼，嘴角勾了勾。
季語好奇，“怎麽了？你很高心樣子？”
秦篇失笑，看了下助理，默了默，索性順著道：“唔，高興呀，就等著年尾和新年初這一陣忙完後，休假呢。”
“那還遠著……”季語一樂，末了零近的給她，“三十號有個電影獎，泰青提名的那部應該會拿好幾項。”
“唔。”知道。秦篇咬了口水果，她就是想起昨晚吃宵夜時，坐在對麵的人提起的事，才問一句，昨晚他，這次會去慶功宴。
她要不要也去玩玩……
季語手機響，出去前想起來告訴她，“今沒什麽事情，就昨晚在覽市出事故的那位藝人下午被拍到和一女藝人看電影，又上頭條了。”
“.……”秦篇抬眸，“靠，我中午才給他的事故發了個聲明，把熱度降下去。他想幹嘛？”
季語失笑。
秦篇輕籲口氣，人出去後一個人安靜下來，半趴在軟綿的床上看外麵朦朦朧朧的夜色。
看著看著，腦海裏不由自主閃過下午那張在發布會燈光幽昧的現場還尤其好看的側臉，又拿出手機打開那個對話框。
正猶疑著要不要回過去的時候，微信響了一下。
秦篇見是一個圈內的群今晚難得聊了起來，就一時忘了，下了床走到窗邊百無聊賴的一邊看風景一邊摻和的聊了幾句。
正和某位導演著泰青下部戲，忽然手機一震，彈出來一個好友請求。
秦篇打開一看，沒有備注，沒有地址，頭像一片黑，不知道是拍的黑夜還是.……名字就一個應。
秦篇默了默，反應過來，手下一抖，點了加入黑名單。
看著彈出來的那個“你將不再收到對方的消息”，秦篇：“.……”
回過神來，她嘴角一勾，兀自失笑，默默點了取消。
他們居然有在一個群裏，她怎麽從來沒發現。
他是怎麽發現的？剛剛看到她聊了？可她在群裏的備注一直是隨心所欲的，從來沒有把名字寫上去，其他聊過的知道她是誰就好了。
想了須臾，她才再次回過神，唔，他沒在等吧，不會以為她真不打算通過……
點了下去後，首頁隨即彈出來一個備注窗口。
秦篇默了默.……換了個和通訊錄不一樣的備注，應先生。
應先生.……
盯著看了須臾，秦篇總覺得莫名不自在，總覺得，這個稱呼，過於親密了.……可看上去，明明很正常的備注。
季語晃進來提醒她吃藥，見她一直歪著頭出神在看手機，靠近後也瞥了眼。
“應先生，誰？”
“應談。”
季語愣了一下，“誰？應談？那個顏值碾壓一眾演藝圈人士的大佬？”
秦篇失笑，抬頭看她一眼。
季語卻眼睛直直的盯著她的手機，“應……唔，你們認識嗎？應先生……應先生。”
她連著念了好幾句，秦篇莫名聽得臉頰有些熱，捂起手機，“幹什麽你？”
“沒啊，你不覺得很好聽嗎？柔情蜜意的感覺，你倆什麽關係？你昨晚不會和這位大佬出去濫吧？”
秦篇：“.……”
抿了下唇，她一秒換成應談。
季語：“.……”
通過後，他的賬號安安靜靜的躺在她的微信首頁，秦篇看了幾眼，沒有消息進來，她把手機反蓋住，抱著肩靠著落地窗看月色。
餘光裏，床上那個水果盤還基本沒動，她瞥了眼，肚子餓，但沒胃口吃。
這個時間和昨晚吃宵夜的時間幾乎一致，收回目光時，秦篇再次不受控製的腦海裏閃過昨晚吃宵夜的場麵。
中間他揚了揚下巴，聲音淺淺溫柔的表示：怎麽吃那麽少，多吃點。
尤其紳士。
這個人，和他ig裏那半張照片略顯不一樣，比想象中要溫柔好多，除了這個，聲音出奇的好聽，微微淺淺的話裏鋪滿磁性，低低的聲線尤為的蘇。
相貌，美顏盛世沒錯了，低低的笑容比聲音還要蘇。
秦篇嘴角一勾。
助理出去了，臥室裏又剩下她一個人，牆上掛鍾在靜謐的夜裏傳來一聲聲細微的秒針聲，深木色的地毯蔓延到窗邊，牆上亮著兩盞壁燈，一片不太清晰的朦朧，又柔軟。
站了一會兒，秦篇始終在想怎麽樣能找人吃頓飯，慶功宴的話，大家都在，是不是感覺不一樣。
可想了半，還是想不出他們怎麽樣能再見麵。
半晌過去，才記起來剛剛群裏有導演問她新戲的事，她重新打開手機。
剛點開對話框，裏麵最新一條消息就是那個黑色頭像賬號的，他回了一句，“問泰青的人。”
秦篇手指僵了一下，“.……”
她目光直直盯著那句話，他話落沒兩秒，馬上就有人艾特她了，“篇篇，哪去了？”
秦篇舔了舔剛剛粘了牛奶有點濕潤的唇瓣，手指伸開又縮回，半晌都沒點進去。
“篇篇？約會去了嗎？怎麽一眨眼不見了。”
“.……”
默了一下，秦篇打字，“幹什麽，在吃東西。”
“這麽早吃宵夜了？”
“晚餐。”
“晚餐？？你才吃東西？幾點了公主。”
秦篇瞥了眼那個不再話的頭像，咬了下唇，不想.……她早前還去吊個水沒什麽，他也拿這事調侃了她一句，現在……
“有點不舒服，剛醒。”她隨便了一句，發出去。
裏麵的人果然都問起了她身體的事，秦篇靠落地窗上慢悠悠的回，她體質很弱，經常感冒得很嚴重，不注意的話會牽引出其他，今還好，習慣了也其實沒什麽。
但是，私人消息還是來了。
“嗯？好點了？”
秦篇一笑，感覺是預料中的事，“嗯，沒事了。”想了想，她解釋，“早前睡著了，忘了回。”
應談正在家裏客廳，燈光淺淺一片從花板灑下來落在各種擺設上，一夜沒睡到現在，累是很累了，可洗漱完驀然看到她在群裏話，他瞬間精神了。
這會兒，他一身浴袍半臥在沙發裏，閑情逸致的看著手機。
早前，他料到了，一開始可能被他逗到了，不知道怎回，後麵.……沒睡夠翻身繼續睡了，他估摸後就沒再發過去，免得吵醒她。
“還沒吃晚餐？”
“在吃。”
秦篇回完，默默看了眼床上的水果盤，心虛的退出來，打開群裏早前的消息看她錯過的聊記錄，一路刷到頭，才發現他就回了那麽一句讓“泰青的人”，隨後就有人喊她出來了。
她默了下，繼續跟他們聊。
泰青旗下有個網站，負責藝人日常新聞推送和新戲消息的，是她在管，她一直看數據比較準，所以久而久之泰青的戲，基本喜歡問她的意見。
“新戲，總共有三部那個？”
“對。”有個副導演開口，“忽然發現應談這子看上的總是大製作。”
秦篇看了眼，一笑。
裏麵他們正熱火朝的討論著，她琢磨了下，這個她其實不太了解，泰青隻是參與出品，導演不是他們公司的，男女主角也還在洽談中，開機時間也還早，有很多不確定性。
目前來，她就知道投資人是應某人。
所以，她隻能以她的眼光一了，“劇本是好劇本。”她看過，“要是哪個製片人要弄幾個女演員進去女二三四都包了，那就不敢保證票房了。”
話落，群裏一片死寂。
應談在客廳，看到後忍不住笑了一聲，也就她這個圈內人人寵著的公主敢這樣的話了。
回過神來，製片人李維忠在群裏果然沉不住了，“篇篇，什麽意思你！”
秦篇看了看，才想起這部戲好像製片人是他，唔，這位是很愛老婆的，圈裏出了名的，“抱歉，誤會，我忘了是你。”
李維忠哼了一聲：“要也是導演！”
這話一出來，導演炸了，“你他媽再一遍！老子什麽時候往劇組塞過女演員？這他媽就該投資人，篇篇，是吧？投資人才喜歡幹這種事，幹嘛拖我下水！”
客廳安靜美妙的燈光下，應談：“.……”
他看了看自己房子，哼笑一聲，喜歡？他吃完飯就回來了，洗漱完就坐這閑閑刷刷手機了。
嗬.……
秦篇也默了，退出來看了看那個私聊對話框，下一秒，那個黑色頭像閃動了下，他發來一句話，“沒有的事。不看了，你會被他們教壞的。”
秦篇：“.……”
會教壞的～
門被從外推開，季語要走，溜進來跟她，見她又懵懵的看著手機，感興趣的又瞥了眼。
“會教壞的～你會被教壞嗎？”她滿眼星星，“我應男神果然是正人君子啊，全身上下裏裏外外都是完美的，不愧是泰青和圈內的傳。”
秦篇看了看助理，又看看裏麵那句沒有的事.……臉頰微紅，抬起頭輕咳一聲：“不是要走？”
季語：“.……”
笑聲和門落鎖聲都消弭後，秦篇看了看對話框，回了句：“唔，有也沒關係。”
應談：“.……”
他眯了眯眼，“你再一遍？”他昨晚的話她壓根沒聽進去，這東西，果然娛樂圈混久了……不好教育了。
秦篇默默看著那句話，翻了個身整個人靠上落地窗，眨眨眼睛，嗷，又被威脅了～
外麵入了夜開始起風，溫度在逐漸下降，應談瞥了眼遠處的落地窗，又下雪了。
手機有一會兒沒動靜，收回眼神後，應談唇角一揚，無奈的笑了下，歎了一聲，“吃完早點休息。”
秦篇默默看著，完了抬眸瞥了眼房間裏的掛鍾，十點半，她問：“你要休息了？”
“沒有，你該休息了。”
“我剛醒，不困了。”話落秦篇一頓，或者，他要忙別的？
應談看著那幾個字，心情好得無與倫比，“全好了？”
“唔……”想了想，秦篇還是手指撚動，打字，老實交代，她總覺得，他看上去溫柔歸溫柔，但其實看得很通透，不好敷衍的，“差不多。”
“就是沒好。那就不要玩手機了，躺好休息。”
秦篇一眼掃過，出了心裏驀然浮現的一個想法，“請你吃宵夜吧？”
應談看著手機裏那一行字，眉峰輕挑了挑，隨後，眼底很快蔓延過一陣笑意，怎麽一直惦記著，他早晚會把她拐去一起吃的。
現在，好好休息。
“不了。”下雪了，他哪敢再像昨晚那樣帶她半夜才回去。
秦篇看著那兩個字，問：“你有事嗎？”
“嗯。”他隨口，“和人在外麵，不方便。”
這麽晚了……不方便？秦篇看著看著，默了。
下一秒，那邊的人也似乎想到了什麽，覺得這句話不太合適，還沒來得及什麽，她已經發來一句。
“那就，不打擾了。”
“.……”
應談輕咳一聲，輕笑，“想什麽呢你，總把我的話當耳邊風是不是。”
“你自己這麽晚了在外麵濫，能怪我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