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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明天起你不用幹活了,就待在家裏休養,出去一定把這個帶上。”厄羅將一張特殊材質的證件遞給羅德。“低級靈力證明。”“這是你剛回來那會兒我拜托人去辦的,現在正好派上用場。”“什麽意思。”羅德有了不好的預感。“要打仗了,有這個證明你不用擔心被強征入伍。”“你這是讓我逃兵役。”“你懂個屁,”厄羅罕見地發火了,“你以為一場戰爭隻要幾個月就能結束,那根本就是笑話。我知道那些傳奇魔導的想法,無非是借著這場戰減少劣品,多逼出幾個超階來,該死,他們從一開始就打算好了,所有人,所有人都可以是消耗品,聽好了羅德,我隻說一遍,這場仗會打很久,剛開始議會會告訴你我們必勝,但接下來隨著正式軍和後備軍的大量消耗,他們會抽調等級高的法師巫師去戰場,再往後你這種未成年的但等級達到標準的也會被帶走,他們會用各種方法,什麽榮譽、希望、未來,誘惑,威脅,軟硬兼施讓你同意去戰鬥,等你真正到了戰場,用不了多久就會死去,而他們隻會給你一個所謂的烈士,然後我這老頭就得一個人孤獨活下去,如果我運氣夠好還能在路邊撿到一個沒人養的孩子······”厄羅哭了出來,他抱住羅德,“答應我孩子,好好活著,我不想失去你。”“好。”深夜,度瑪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弗萊姆旁邊,他把一枚火炭一樣的東西塞進弗萊姆嘴裏,“希望你能成功適應它。”老麥克偶爾會來槐鎮看望爺孫倆,羅德也讓他幫忙帶些東西。“現在已經有消息說要開始配給製了,門前的那些花拔掉種點菜吧。”“哪有那麽嚴重。”“等到時候就晚了。艾斯城南邊的那座山頭你還記得嗎?”羅德點頭。“一幫小年輕積極性很高,聽說了搬山計劃後自願召集土係的人一路抬到蘭溪,說是為西麵要建的新城加磚添瓦。”“被罰了?”“肯定的,但是不重,考慮到群眾熱情嘛。”老麥克喝了口茶。“那座新城真的有用嗎?”“這倒是可以放心,”他壓低聲音,“超位巫師之一的巴爾·謝姆他的靈界就叫‘鋼鐵長城’,這次大費周章地把陽山和縱連山移到西麵就是幫他擴張靈界作為防禦工事。”見羅德還有些迷惑,他幹脆說明了,“原本巴爾的靈界是法蘭克西北的龍脊山,把陽山和縱連山搬過去龍脊山就和西南的白象嶺相接,他的靈界自然可以延伸。”“為什麽我們一個風係一個水係要這裏監管土係的工作。”吉姆抱怨說。“你可以過去一起搬的。”傑瑞語氣真誠。“我們發現了聖城,不給獎勵還罰我們。”吉姆重重地用魔杖敲地,疾風吹起他的胡須。“你這態度可不能減輕懲罰。”傑瑞拍了拍綠色法裝上的灰。他們麵前的之江已經變成冰川,水係法師們操控冰川流動,兩岸的土係法師們推動整座陽山緩慢移動。“教廷派人過來談過了?”浮士德看帕拉塞爾蘇斯臉色很難看,“他們開了什麽條件。”“你不用知道,答應見使者的我簡直蠢透了。”“要我幫你宰了他嗎,我會做的天衣無縫的。”“你那麽空去幫我把尼可·勒梅找回來啊。”他抱怨說:“這樣我就可以把那座聖城丟到不礙眼的地方。”“額,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幾個徒弟,我得去看看。”浮士德溜走了。薩士頓忙著工作,他接到的訂單超過平時一年的工作量,虛空中一個人影凸顯,薩士頓抬頭看了一眼,“虧你還記得我。”“另一個呢。”浮士德問道。“他四處找你,你教的好徒弟差點害死我的顧客,他和你越來越像了。”“抱歉。”“毫無誠意,完全是出於禮節,你一點都沒變呢。”薩士頓毫不客氣地說。“我多給你幾件魔具防身。”薩士頓再抬頭看,周圍隻有幾件魔具。“你也要參軍?”羅德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梅林,“太早了吧。”“橡木小屋的成員隻要有意願就可以作為後備軍。”梅琳解釋。“你們不害怕嗎?”羅德問道。“剛開始肯定是後勤之類的工作,不會上去就前線作戰。”我不是說那個,羅德心想,你們沒考慮過放棄嗎。看出了羅德的猶豫,梅琳又說:“一心逃避於事無補。”羅德辭掉了原本的工作,也在黃金黎明備注了沒有參軍的條件,出來時碰到了莫瑞斯,他消瘦了許多。羅德心虛地把手裏的表格放在背後,“沒有那個必要,我完全理解,那些年輕人之所以這麽積極是因為他們沒有親眼看到過,老一輩裏除非有不可消弭的仇恨,否則想要鼓起勇氣真的很難,真的。”羅德不敢久留,匆匆辦完手續就逃回家鄉。他把自己關在家裏,其他人為子弟兵送行的日子對他而言如同判了死刑的罪犯等待死亡般煎熬。他待在家裏整理之前的筆記,弗萊姆從外麵銜回樹枝做窩,羅德瞥了一眼,“它羽毛上的斑點會變紅?”赫萊爾及其他使團人員回到帝都後被監禁了一段時間,凱爾是所有人裏最早釋放的,而赫萊爾直到一個月後才被允許離開。“居然不讓我回去,我的祖國正遭受戰亂,你們卻把我關在這裏讓我哀悼你們你們的君主。”約翰尼斯吼道,如果不是有白銀騎士在場他早就動手了。“信件總可以寄回去吧?”“是的。”約翰尼斯隻好回去寫信請求自己的導師派人來接。幽在餐廳買了豐盛的四菜一湯給赫萊爾接風,赫萊爾其實不是很餓,但還是大口吃了,“你好像很容易被卷進麻煩的事裏。”幽輕啜酒精度不高的提神飲料,“知道嗎,天爵死後左輔和右弼就相繼去世,現在有謠言說這是攝政王為自己鋪路故意為之,從他找借口軟禁中丞來看恐怕當初有意泄露消息讓他們盡忠,你最晚被釋放可能是因為這次出使和中丞走的比較近。”“有那麽嚴重嗎?”赫萊爾並不覺得一個有野心的儲君會容不下他父親的臣子。“這種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畢竟我們隻是普通人,被牽扯實在無辜。”“約翰尼斯?”赫萊爾向低著頭的法師招手示意。約翰尼斯坐下問道:“麻煩你寫信給羅德,問問他國內的情況怎麽樣了,有沒有出台政策統一接境外法師回國。”赫萊爾咽下食物,“我回去就幫你弄。”“現在行嗎?”“不行。”幽插了一句,“別理他,讓他幹著急。”“筆和紙。”赫萊爾伸出手。在赫萊爾寫信時約翰尼斯不斷抱怨這些天的遭遇,“真不敢相信,號稱帝國的查理曼居然保留了這麽多的封建糟粕。整個帝都不,整個帝國都得被迫為天爵戴孝七天,婚嫁之類停二十八天,四十九天內不得屠宰,一百天內不能作樂。”“好像沒說不能出境啊。”“三年內政令不得出現大的更改,恰好有一條是鄰國發生戰亂有義務保護外籍人員不得遣返,可我是自願回去啊。”“別想了,邊境看得可嚴了,已經有好幾個高階法師被攔回來了,還是老實等著吧。”新元66年秋,在安格魯和薩克遜兩個公國以及幾個侯國虛張聲勢的進攻中,法蘭克順利完成了防禦工事的建設,總長度達4500公裏的“鋼鐵長城”,而真正的敵人神聖第三教國的軍隊也駐紮在無人區邊緣,一場大戰即將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