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五章前塵
梧桐無風，搖曳沙沙。梧桐樹下，兩道身影對坐盤膝，整個空間因為二人，充斥著無聲的嚴肅。
“哞！”
一聲象吟傳來間，立於梧桐樹旁那無所事事的白象伸出象鼻，直將站在唐鴻身旁的黃獅拍跪在地，並開口道：“你個小黃貓長出息了，晉級了獸尊，都不知道禮敬大哥了嗎？”
“吼。”
黃獅輕吼一聲，獅臉試著露出笑意，很是別扭的表情朝白象躬身回道：“大黃不敢，大哥永遠是大黃的大哥。”
白象本也沒有怪罪黃獅之意，見黃獅如此懂事，便很是滿意的點點頭，接著問道：“本尊走後，小弟們可都還好？”
大黃點點頭：“大哥，您最初收的那一批小弟壽數已盡，大黃將他們埋歸山林了。但您的隊伍還在，不過已經是獸子獸孫了。”
“一群沒出息的，連活著都做不到，給本尊丟臉。”
白象說著，再度伸出象鼻，將黃獅扒拉至一旁後，靠近唐鴻，耳聽其心聲過後，象眼轉了幾轉，開口問道：“小家夥，按輩分，你得稱呼本尊一聲大伯。”
“象伯伯好。”唐鴻很是乖巧的開口回道。
“乖，懂事。”
白象同樣很是幹脆的回過，便接著開口道：“我獸族不講俗禮，你既已與那老鳳凰結拜，你我便也無需講長幼輩分。”
見唐鴻很是認真的記在心間，點頭應下後，白象再度開口道：“本尊遊曆三界，無暇顧及收的那幫小弟。所以大哥決定，收你入我隊伍，以後九州的小弟們就交給你帶了。”
不等唐鴻反應過來，白象象鼻已經落在唐鴻肩上，並果斷開口道：“既然你沒意見，那便這麽愉快的決定了。記住，一定要幫大哥管好那些沒用的小弟們。”
“那。。。好吧，鴻兒全聽象伯伯的。”
唐鴻剛勉強接下白象交給的重擔，鳳凰之語也近乎同時傳來：“義弟，過來。”
唐鴻聞聲，與白象打過招呼後，便匆匆移步至鳳凰與父親身側。
見唐鴻坐定，鳳凰再度開口道：“將你前日與大哥所言之事，詳盡講與你父親知曉。”
唐鴻點頭應下，轉而朝父親施過一禮，方才開口道：“父親，後山崩開前半年間，村頭的鳥獸便已經盡數不見了。太爺爺，老祖宗和先生他們帶著叔叔伯伯們每天都在後山忙到精疲力竭。但後來還是崩了，那些怪物出來好多。村前，村後同時被怪物攻破，我們打不過他們，太爺爺才帶著我們撤到了山海關，築起了長城。”
夜曉點點頭，眼神看向鳳凰，等候鳳凰開口解心間之惑。鳳凰也不似以前般神秘，直接開口道：“是魔界三千軍。”
鳳凰言畢，繼續開口加以解釋道：“魔族，你體內魔氣之源頭，一個凶悍又極度殘忍的種族。你在神界這些日來的所見所聞，想來應該以猜到大概。”
夜曉點點頭：“他們來過。上古之戰，龍族滅族，芙蓉斷根，雷神殞命還有獸族後裔被囚，甚至於我夜氏的存在，都因魔族而起。”
鳳凰點點頭：“沒錯，一切源頭皆因魔族入侵而起。上古以前，未被記載之歲月，魔族便以入侵我三界。魔族凶悍，奴役人族近萬年之久，魔氣彌漫整個人界的同時，其龐大的野心，讓其開始窺伺神界最後一方淨土。”
“後來呢？”
被夜曉打斷，鳳凰沒有半點不情願，而是陷入回憶中：人族軒轅氏得修大道，成就帝位，統領人族站起反抗。那時魔王已經開始攻伐神界，上古戰役便也就此開始。
魔族之強悍，就算是擁有不死血脈的我也無法勝之。為驅逐魔族，人，神兩界合力，又請來龍族統禦的整個獸族參戰。在近乎全軍覆沒的代價下，方才擊殺了魔王，將魔界三千軍打退回魔界。
軒轅大帝與神王合力封印魔族入口，並留下夜氏，世代守護封印。自此，經曆數萬年之久，三界方才重歸安寧。
直到鳳凰說完，夜曉方才自沉默中開口，接著補充道：“龍族抗魔之戰中展露的實力讓神族為之忌憚，便就在上古戰役結束的同時，朝龍族下了黑手。”
鳳凰點點頭：“龍族與本鳳一族乃是上古神獸，自是強橫非常，龍族又數量眾多，神族擔心其日後如魔族一般統禦神域，才下此殺手。在龍族拚盡全力抵禦魔族後，最脆弱的那一刻，朝龍族伸出了屠刀。也就是那一戰，為保龍族無恙，雷神，與冰芙蓉一眾與龍族站在一起，共抗神族。奈何神族蓄謀已久，才置雷神殞命，芙蓉斷根，其他強者至今下落不明。”
因為掀起塵封之哀思，縱是天地同壽的鳳凰，此刻也不免陷入哀傷，再度沉寂下來。
“囚禁獸族血脈，是為了挾製獸族不報複神族嗎？”夜曉將心中聯想，再朝鳳凰開口確認道。
“正是如此。縱是龍族脆弱，想要滅殺，也要耗盡神族所有。其卑劣之心自是會提防獸族報仇。故才改了雷神禁止，將獸族保留的後裔，留作質子。”
鳳凰接著又補充道：“不光是獸族。人族，神族盡皆留下血脈，方才趕赴與魔族的必死之戰。”
“四大家族？”
提及人族保留血脈，回想著冰芙蓉最初所言那四大家族為偽神下，夜曉急將心中所猜，說了出來。
見鳳凰點頭應下，回想著四大家族如今的作威作福和對九州飛升而來的修士如此行徑，夜曉心間無名之火燒的更勝。
察覺到夜曉心間怒意，鳳凰沒有多言，隻是等夜曉稍有平靜後，方才開口道：“本鳳那時剛好涅槃重生，所知也就這些而。剩下的，你還需去問那些親身經曆過抗魔之戰的存在。”
夜曉點點頭，又搖搖頭：“不必了，這些足夠了。”
鳳凰再度開口道：“現在，你打算如何？”
“該算的賬，早晚都要算清楚。該做的事，自也要先認真做好。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如今我為星雨閣主，便隻有向死而生一條路可走！”夜曉語氣滿是堅定的開口回道。
“四大家族交給我，三日後，本鳳自會讓他們來瑤池見你。”鳳凰起身，並朝夜曉開口道。
事態緊急，夜曉自也不做過多推辭，點頭應下後，交代唐鴻留在鳳凰身邊後，便轉身拉著滿是叫罵之聲的白象，消失在梧桐山中。
三日後。
時間匆匆走過，已然被王母發下火鳳帖子，而齊聚瑤池的四大家族正苦苦等候夜曉身影出現間，夜曉與白象卻依舊是身處幽冥鬼域十八層中，與秦廣王麵色沉著的密談中。
因為婚鬧之醜與王氏生仇的敖烈最先不耐，起身朝著代表王氏，居於首座的王嫣然出言道：“仙子叫我等前來，隻是在此地枯坐的嗎？若無他事，我敖氏便就此告辭了。”
對於敖烈如此態度，王嫣然隻是抬眼掃了其一眼，便不做理睬，隻將其晾在原地。
遭如此待遇，敖烈自是生怒，便也不管他人，怒哼一聲後，轉身便欲帶人離開。
“嗡嗡！”
突兀間，空間摩擦顫抖之音傳來，眾人驚聲看去間，瑤池上空一道空間通道湧現。跨坐在象背之上的夜曉，出現在瑤池正上方。
“是打算要走了嗎？敖烈族長！”夜曉帶著質問之語，自空中傳來，震懾在敖氏眾人耳畔。
“本神是走是留，還輪不到你來說教！”敖烈同樣及不客氣的回道。
夜曉嘴角上揚，笑中帶著果決之意，開口道：“事情不解決，今天誰也不得離開。”
“憑你？”
敖烈說完，身化龍影，不管其他，直朝夜曉撕咬而上。
對於敖烈出手，夜曉麵上笑意更勝，手中化出陰陽，阻住龍嘴咬下的同時，指尖引動的“抉擇”雷法以自空中落下，直砸在龍身之上。
一明一暗兩道雷法，承載著夜曉如今所有修為，不過在龍身肆虐片刻後，敖烈所化龍影便消失於空中，化回其本形。
“鎮！”
不等敖烈再度施為，夜曉本來阻住龍口蓋下的陰陽突然爆開，在夜曉的一聲爆喝中，將敖烈身形打回原地。
“我說了，你不準走！”
看著落回原地，滿臉怒意的敖烈，夜曉再度開口說過。
隨即腳踏出太極圖，四象加身，雷鳴電閃間，盯著敖烈，一字一頓道：“聽清楚了嗎？”
感受著夜曉所散之威勢，敖烈竟是一時愣住，不自覺的退卻一步後，方才驚醒。頓感失了一族之長的體麵的敖烈，不由分說，再度化出龍影，騰空而起。
眼見敖烈欲施展他敖氏的老套路，夜曉自是不會給其半點機會。腳下太極圖離體而出，封住敖烈去路的同時，六十四字卦言所組的秩序鏈條在四象法身的協助下，生生將敖烈所化之龍形束縛在空中。
夜曉緩步上前，眾目睽睽之下，單手伸出，直將龍形脖頸掐住，生生將其按回地下。
龍影消失，立身於四大家族眾人中間的夜曉，單手卡住敖烈脖子，將其提在空中，抬眼盯著敖烈滿是怒火的麵孔，開口道：“我不是在同你商量，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