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何為魔
恐懼。這闊別已久，以致於近乎忘了它存在的恐懼感，生出在八部眾合體的巨神心中。
俯視眾生，高高在上的神族中地位最高的長老，竟是對麵前出現的神秘黑氣，滿是恐懼。
黑氣愈來愈近，也不再如之前一般擴散緩慢。還未看清其如何生出間，便在一瞬之間將合體的巨神籠罩其中，死死壓製著其周身所散發的神光。
“你不是人！”
置身黑氣當中的巨神，看清黑氣源頭的禍首下，耀天之語滿是凝重的語氣吐出道。
“罵誰呢？”
滿身黑氣彌漫，尚有一絲意識僅存的夜曉，開口朝耀天回道。話音落下間，其眼中最後一絲光芒也隨之消失，瞳孔漆黑如墨，氣息也隨之大變，再無半點夜曉往日氣息。
充斥黑氣的重拳已然砸在巨神格擋的手臂之上，生
生將巨神轟退了數步之遠。
此刻的夜曉麵色冰冷，滿臉殺意，一招不中下，躲開其背後掃來的神翼後，便是接連數道拳頭，如雨般砸了下來。
“冰芙蓉！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這是魔氣！”與夜曉糾纏間，巨神口中再度傳來耀天之語。
突生的變故，讓冰芙蓉及時收住攻勢，靜立一旁，同樣麵色凝重的盯著空中焦灼的戰團。而對於耀天之語，隻做不理。
夜曉的秘密，冰芙蓉早便清楚，自是不在乎耀天口中帶著質問之語。如今讓冰芙蓉為之擔心的是，此刻被魔氣浸染的夜曉。
突然生出強過己身數倍之力，這種攻擊雖然恐怖，其後果也同樣恐怖異常。奈何此刻危局，已是窮途末路，別無他法。
自巨神手中脫生的夜曉，此刻全然不知疲倦，亦不知傷痛，不管巨神如何向自己施為，隻是揮拳砸去，靠著自身生出的蠻力與強橫的黑氣，與合體的巨神硬
剛。
“大哥！”
看著扛不住夜曉揮來的重拳而崩碎的巨斧，翔鈺滿是急切之語，自巨神口中傳出。
沒有回應，巨神依舊是全力防禦著夜曉瘋狂的進攻，並尋找機會，給予夜曉最大的創傷。
耀天又如何不知這魔氣之恐怖？也明白翔鈺開口之意，隻是遲遲不好下決斷。命運之輪的推演，夜曉這個變數，如今已然發揮的淋漓盡致。讓本是沒有半點機會的沐氏王族，生生叫他攪得下落不明，生出萬般變數。
見耀天許久不理，翔鈺之音再度傳出：“大哥！顧不了其他了，催動命運之輪。此子無論如何，決不可留！”
耀天又何嚐不知此刻翔鈺所言之“廢話？”奈何命運之輪中困著那佛法無邊的當世佛祖，又有他日之因。真若是祭出，怕是更難掌控局麵。
“大哥！魔氣吞噬他物，壯大己身，再耽擱下去，
就真沒機會了。”見耀天依舊猶豫不決間，翔鈺再度開口道。
其他幾位長老也是點頭應下後，耀天終是不再思慮，硬拚了夜曉掃下來的玉骨腿，被抽退間，手中神光祭出，遙遠神國方向，神光輝映，一道急速旋轉，擦燃空氣的命運之輪，再度出現在夜曉麵前。
“吭！”
一道硬物互撞之音傳來，剛出現的命運之輪，不過一道攻擊，便將夜曉轟飛開去，跌落在冰芙蓉身側，被生出的根須護住。
“嘶！”
隨手撕開周身纏繞根須的夜曉，全然不顧冰芙蓉的出手相助之意。漆黑的眸子盯了冰芙蓉許久，似是掙紮一番後，終是沒有出手，轉而露著恨意，朝退開的巨神再度衝上。
看著夜曉剛才極度強忍下欲出手的動作，冰芙蓉才稍稍放心，朝著出現的命運之輪中如來那渺小的身影高聲喊道：“佛祖。昔日佛家置身事外，置今日如此
慘劇。今日佛祖也要袖手旁觀，重蹈覆轍嗎？”
八部眾合體的巨神操控下的命運之輪，自是恐怖如斯。不過片刻間，三兩個交鋒下，便將夜曉壓製，並開始控製壓縮其周身四散的魔氣，不再給魔氣成長的機會。
“嗡！”
刺耳擾神之音自命運之輪生出，空中盤旋的命運之輪，原地顫抖一番，便瞬間放大，並將夜曉套在其中，死命壓製滿臉露出猙獰之態的夜曉。
“佛家置身三界，便已是入局。佛祖想置身世外，不惹因果，怕是沒有那般簡單！”冰芙蓉之音再度響起。
“阿彌陀佛。”
佛音終是響起，緊接著便是無數道梵音佛字掙脫出命運之輪的束縛，緩緩生出，流轉在滿目猙獰，難受至極的夜曉周身。
眼見如此，耀天心中擔心之事應驗，自是不會任其如此施為。隨即引動神光，全力催動命運之輪下，巨
神手中已然生出一張由神光所凝之神弓，三道羽箭，離弦而出，朝命運之輪中心佛光湧動之處射去。
“你敢！視本座為何地？”
眼見箭羽射下，冰芙蓉厲聲喝出的同時，根須飛掠而出，直將三道羽箭粉碎在途中。
“用神羽！”耀天厲聲道。
說話間，三道白色羽毛自巨神背後羽翼之上祭出，落在弓弦之上間，再度形成了三道羽箭。
羽箭當中所攜之威力，比之適才所射之箭，不知強了多少倍？
“嗖！嗖！嗖！”
三道羽箭射下，不過一息之間，便已然穿透冰芙蓉根須之防禦，打在佛音之上，中斷了命運之輪中如來與夜曉的聯係。
“阿彌陀佛。”
“呃。。。啊！喝！”
兩道聲音近乎同時響起，一道佛掌自命運之輪中生出，遮住天宇間，滿身黑氣的夜曉也大喝一聲自當中
掙脫，同樣如離弦之箭一般，朝巨神襲來。
“轟！”
兩道攻擊近乎同時拍下，激起漫天能量漣漪。整個空間與地表都隨之塌陷，露出五指之印的無盡深淵。
能量散盡，冰芙蓉收起護住己身的根莖，看著深淵中八道神光先後飛出，不顧命運之輪，急投神國處後，卻久不見夜曉身影下，忙飛身朝深淵中探去。
五指深淵中，滿身黑氣不甘跳動，身旁魔心白虎盤踞，空中青龍身影作伴的夜曉，正緊閉雙目，牙關緊咬，死命壓製暴躁的黑氣。
“阿彌陀佛。”
看著不知何時走出命運之輪，盤坐蓮台的如來，落在深淵中，冰芙蓉便也顧不得佛家之禮，忙上前開口道：“佛祖，既然已經入局，何不送佛送到西？”
冰芙蓉語畢，如來微微搖頭，沒有多說，隻是自蓮台之上起身，不顧龍虎盤踞，走至夜曉身前，佛掌直朝夜曉天靈處，蓋下。
佛光梵音縈繞，由外而內，同夜曉一起壓製躁動的
魔氣。置身無盡魔氣包裹中的夜曉，感受到如來佛音召喚下，猛然睜眼，看著手中如來最初寫下的佛字隱隱發光間，爆喝一聲，強行催動佛字，硬是破開黑氣包裹，重新主宰自己身體意識。
初一掌控，感受著周身快要裂開的血骨，夜曉咬牙忍下，將散餘魔氣全部收回，封印在體內，並引動陰氣，修複己身後，方才緩緩睜開雙眼。
見眼前二人身影，夜曉此刻無需多問，便也知事情結果不是最壞，便也放下心來。
夜曉起身，龍形虎影也隨之消失，上前朝如來施了一道佛禮：“謝佛祖救命之恩。”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如來語畢，拈花佛指引動，夜曉手上佛字也隨之緩緩生出，消失在如來掌中。
看著如來收回佛字，夜曉也隻是一笑，不再多說，轉頭微笑示意冰芙蓉。
冰芙蓉並未開口，也看不出其半點表情，隻是將石塔還與夜曉。
自石塔中放出活下來的蝶衛花仙後，夜曉方才收起石塔，開口道：“前輩，不好意思，又毀了你一座芙蓉園。下次定然賠給你。”
“記住就好！你欠本座的，可非這一座芙蓉園這般簡單。”冰芙蓉帶著三分責怪之意，開口道。
“嗬嗬。好說，好說。”
夜曉有些莫名的微笑點頭應下後，方才將話題轉入正軌：“前輩，晴兒還在鬼域，我們也該快些過去了。人多了，才能欺負那幫老家夥。”
冰芙蓉點頭應下，沒有反對之意，帶著花仙蝶衛飛出深淵，以抓緊時間，整理殘破的芙蓉園。
深淵中，隻剩下如來與夜曉二人間，夜曉方才施了道佛禮，滿是認真的開口道：“佛祖，關於魔氣，還請指點迷津。”
“阿彌陀佛。”
如來隻是道了句佛禮，沒有開口回答之意。若是以前，夜曉便也不再多問，一切隨緣。隻是今日卻是不同，不由得夜曉不去知道。
“魔”字何解？還有失去意識間，耀天那句“你不是人！”又是何意？讓夜曉不得不去知道這魔氣之真相。
耀天之語，夜曉自是清楚其非罵人，當時不過是不爽敵人而已。如今卻是要弄個清楚明白，何為魔？
為何自己活了千載，九州，神界都未曾聽說？自己不是人？那自己又是誰？魔嗎？
“我是魔？”
見如來久久不語，夜曉試著開口問道。
“阿彌陀佛。那歡喜佛是魔，施主是不是魔，貧僧說了不算。”如來輕輕搖頭，開口解釋道。
明白如來話中之意，回想那昔日靈山之事，夜曉似是明白，便再度開口確認道：“我體內的魔氣是那歡喜佛的？”
“阿彌陀佛。”
見如來不語，夜曉也不再糾纏歡喜佛之事，轉而再問道：“那何又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