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無力回天
“遺憾？胖子到底怎麽了？”
夜曉本已平靜如水的內心此刻再起波瀾，心裏止不住的擔憂之色，瞬間縱身而起，朝夜未央二人逼問道。
對於如此激動的夜曉，夜辰上前拍了拍其肩膀，開口道：“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樣，可以逆天而為。生老病死才是人之常態，縱是修士也終究難逃天道製裁。胖子如今以近千載，已是極限了。”
“他人在哪？”夜曉眼神滿是決絕，直接開口問道。
“趙州，張家老宅。本來想來幽州的，隻恐旅途勞頓，折損僅有的壽數。”夜未央開口回道，並加以解釋。
夜未央話音剛落，便感覺身前忽地引動一陣疾風，並隨著電光讓夜曉的身影消失在後山之上。
看著離開的夜曉，夜未央與夜辰互看了一眼，便也起身追了上去。聖學院中多年的相處，張鵬對於二人又何嚐少了兄弟之情？
村中三百年的純粹，如今的夜曉修為自是比之以前強上許多，幽州前往張家老宅，也隻是小半日功夫，雷光便落在了張家老宅庭院中。
院中驚變，張家供奉還未來的及反應過來之際，夜曉的身影便已經出現在張鵬的病榻前。此時的病榻之側，韓新，聞修與張順早已守在一旁。
夜曉看過去間，如今的張鵬年邁多病的模樣，整個身形也因為疾病的侵擾變的比自己還要瘦小，昔日肥胖的身影全然不在。
如此的張鵬，以及塌前都以垂暮的兄弟，夜曉再看自己依舊是往日模樣，如此場景，讓自己心中滿是悔恨。
夜曉恨自己隻顧自己，竟是忽略了身旁親近的兄弟。竟是在不知不覺間被歲月奪取了生命，如今隻給自己留下離別的片刻，以作緬懷。
悔恨之餘，夜曉忙自石塔中摸出一株萬年血參，以作為張鵬續命之用。
見夜曉出現，張鵬自是心喜，抬手止住了夜曉的動作後，借著夜曉之力緩緩起身，重重咳了半天，直到胸中氣息順暢後，方才用極度虛弱的語氣開口道：“算了，老三，別再為我浪費了。你已經救過我一次了，我活的夠本了。你能來，我便已經知足了。此生再無遺憾。”
“別說話！隻要我在，你便死不了。想死也不行，我不允許。”夜曉強忍著心中痛楚，朝張鵬命令道。
張鵬緩聲笑了笑，依舊是回絕道：“就算你能救得了我第二次，那以後呢？第三次，第四次呢？你的靈藥雖有效用，不過也勉強維持我百年壽命而已。自己修為不濟，怨不得別人，更何況，與兄弟們經曆了這麽多，已是幸運了。咳。。。咳。。。”
說了這麽多話，浪費了太多力氣的張鵬，忍不住再度咳了起來。
見張鵬如此，夜曉不再猶豫，手中陰陽二氣引動，欲強行為張鵬續命。
萬年血參還未在陰陽二氣融盡，夜曉身後一道幹枯的手先一步搭在了夜曉肩膀上，製止了夜曉接下去的行為。
夜曉回身看來，聞修蒼老的麵容上，眼神堅定的朝夜曉搖了搖頭：“胖子心裏怎麽想的你會不知道嗎？替他改命會損了你的氣運，胖子不會同意，我們也一樣不會同意。”
“無所謂，沒人能攔住我的路，天亦不可。”夜曉說著，依舊執意施以援手。
張鵬搖了搖頭，還欲阻止間，萬年血參已經被陰陽二氣化解，緩緩引入張鵬體內。見血參全部精氣灌入張鵬身體，夜曉剛剛放下的心，卻是被麵前的異變，再度提了起來。
灌入張鵬體內的血參精氣沒有一絲被張鵬吸收，盡數散出，緩緩消失在空中。夜曉心下滿是不可置信，忙再度出手欲收回散開的精氣，卻也隻能看著其在張鵬周身徘徊，直到最後散盡。
千年竹靈芝，萬年茯苓，十萬年何首烏。。。石塔中的藥材被夜曉一株株拿來揮霍，卻依舊如最初一般，半點都融不進張鵬體內。
“咳咳，算了吧，老三。能活到如今，我已是靠著靈藥支撐著，如今的我早已有了免疫，起不了絲毫作用，別再為我浪費了。我們張家可賠不起啊，哈哈，咳咳。。。”本想開玩笑的張鵬再度引動了幹澀的喉嚨，不住的咳了起來。
“人力有時窮，有些東西，縱是你再怎麽努力，也無法改變其結果，這便是天道循環，命運輪回。每個人的修為不同，死亡離你的距離便也不同。即便是你，早晚也有老去的一天。”走入屋中的夜未央開口勸慰道。
如此富有哲理的話語自是出自先生之口，隻是此刻的夜曉卻是沒有心情與夜未央糾纏，雙手攥緊張鵬瘦弱又幹枯的手，開口道：“需要我做點什麽？”
見夜曉如此，張鵬方才展露笑顏，朝屋子末位的一位與張鵬神似的青年招了招手，示意其走近。
張鵬將走近的那青年的手交付在夜曉手上後，緩聲道：“我走後，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張家。大哥當初惹下的禍事還未徹底解決，尤其是近幾年我病痛纏身，無法顧全家中大局，漸有苗頭升起。”
夜曉重重的點點頭，朝換氣的張鵬開口道：“放心，隻要我夜曉在世一天，惠通商會便永遠存在，張家也依舊是九州首富。”
“咳咳。九覺，見過你三叔。我離世後，關乎張家存亡大事，需有三叔同意方可。以後也要多聽你幾位叔伯之言，將我張家撐起來。自今日起，你便是我張家家主。”張鵬朝那青年開口道。
青年眼中含淚，哽咽的應下張鵬所說後，也朝夜曉見了一禮。張鵬滿意的點點頭，再度朝夜曉開口道：“九覺就托付給你了，二哥知道你非池中之物，他日定然龍騰九天，張家的這個累贅，給你添麻煩了。這次，就原諒二哥自私吧。”
“你的事，便是我的事。”夜曉開口回道。說完，便也不再開口，等著張鵬繼續說下去。
看著夜曉的眼神，張鵬會心一笑，想再說些什麽，卻也隻是嘴唇動了動，沒有發出聲音，便逝去了最後一絲生機。
看著張鵬微笑又安然的麵龐，夜曉抬手替張鵬撫上眼睛後，緩緩起身，朝一旁的張九覺開口道：“你父親生前喜歡鋪張，他的葬禮一定要辦的風光。”
張九覺含淚點頭應下，夜曉再度囑咐道：“替你父親打理好張家，別給他丟人。”
夜曉說完，也不顧張九覺的回答，走到聞修，韓新等人近前，開口道：“胖子走了，陪他喝一杯吧，最後送他一程。”
眾人皆是默不作聲，微低著頭，跟夜曉走了出去，將房間交給張家人發喪之用。
那一夜，除了酒氣以外，沒有一個人自屋子中走出，醉意朦朧的夜曉躺在後趕來的唐嬌懷中，麵上止不住的兩行淚滴，慢慢的滴落在酒杯中。
張鵬的葬禮辦的極度風光，礙於夜曉的麵子，各家宗門盡皆趕來悼念。夜曉卻是一直不見蹤影，與明月一起關在屋中，不肯出來。
對於張鵬離世的無奈，夜曉心中滿是悔恨，夜曉暗暗下定決心，絕不允許悲劇重演，縱是天，也不能將自己身邊的親人奪走。
夜曉與明月閉關近三年光景後，方才有沁人心肺的藥香自屋中傳出，更是引動雷劫降下，將夜曉與明月所在的屋舍劈了個粉碎。
雷罰過後，眾人已經趕至廢墟麵前，看著廢墟被陰陽界撐開，夜曉與明月的身影自廢墟中緩緩走出後，眾人方才放下心來。
看著老邁的聞修，韓新與張順，夜曉上前不待三人開口，便憑空抓出三粒丹藥，分別扔進三人嘴中。
丹藥入口即化，藥香隨著一股緩緩流淌的熱氣流通全身，最後匯聚在快要枯竭的聖胎之上，將其從衰亡中拯救，重獲新生。
站在三人麵前，見丹藥奏效的夜曉，此刻方才露出笑顏，朝三人開口道：“對不起，我來晚了。”
生老病死，人之常態。三人本就沒有怪過夜曉，真若是怪，也是怪夜曉擅自救下自己，壞了他自己的氣運。三人各自沉默，誰也不發一眼，隻是看著麵前的夜曉。
“這續命丹是我與明月共同研製，又用九鼎為釜，煉成。可保你三人千年壽命。再給我千年時間，我會再想其他辦法的。”夜曉朝三人開口道。
千年壽命？如此逆天改命之事，難怪能招來天劫。而此刻聽夜曉說完，得知自己再獲千年壽命的三人卻是絲毫開心不起來。
“人各有命。老三，你不該如此的。”韓新開口道。
“等我，我絕不允許胖子的事再發生。”夜曉不顧韓新所說，再度開口朝三人闡述自己心底的想法。
見夜曉如此，三人也不再多說，任夜曉胡鬧下去。
各自囑咐了幾句後，夜曉方才開口問道：“胖子說的張家之事，到底怎麽回事？”
張順上前開口道：“此事苗頭是在百年前，胖子重病，便有人打起了張家的主意，有些州郡的商會被他人奪了過去。”
“可查到是誰幹的？”夜曉開口朝張順問道。
張順點點頭：“易門與飄渺已經在查了，雖然還未肯定，卻也**不離十了。”
“誰？”夜曉眸子變的冰冷，語氣中滿是殺機的開口道。
“中州王——夏燁。也是我的九哥。”張順一字一頓開口道。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