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生死之間
混戰開啟，獸潮在月熊與古猿的號令下悍不畏死，一波接一波的朝眾人衝了上來。奈何有玄天八仙這一幹聖皇高手在此，縱是海量的妖獸一時也奈何寧封眾人不得。
妖獸屍體遍地，鮮血流入楚河之中，濃重的血腥味將水下的妖獸喚醒，整個楚河開始暗流湧動，眾妖獸破水而出，朝著空中的眾人襲了上去。
本是旁觀的閣老憑空而立，與身後的七位身繡祥雲的聖皇級高手自是難以幸免。無數的飛行妖獸衝上來，八人無奈之下，也隻得衝進戰團之中。
月熊與古猿無法離開死亡森林，有寧封與黃石等人在此，夜曉自也不會離兩位大哥太遠。三人守在死亡森林邊緣，與衝上來的寧封，黃石等人糾纏。
靈明古猿乃混世四猿之一，若不是尚未成年，又何須麵前赴死的獸潮？即便如此，單對上寧封依舊不落絲毫下風。
月熊雖然不如古猿，卻也仗著自己熊族之王的聖獸血脈，在獸群中往來衝突，隨意攻擊。好再其皮糙肉厚又抗揍，對於聖皇的攻擊也並不去過多在意。
“熊孩子，別亂跑，過來幫我。”疲於應對黃石的夜曉，朝著剛自身旁路過的月熊吼道。
“吼，熊哥來了。”
月熊狂吼一聲，顯出丈八身形，朝著夜曉身旁的黃石，赤羽等人拍了下來。
厚實的熊掌當空砸下，黃石等人自是不敢硬接，抽身撤開熊掌的範圍，並擋下身旁衝上來的妖獸，飛身退開月熊的範圍。
黃石如此，寧封亦討不到半點便宜，古猿還未顯出丈八金身便已經讓寧封有些無力還手，漸漸開始敗退。看著依舊源源不斷衝上來的獸潮，寧封也隻得暫時撤出死亡森林。
一番苦戰過後，妖獸的屍體成片的倒在地上，堆疊在一起。被染的鮮紅的楚河之上同樣漂浮著無數的屍體，正在被河裏的妖獸快速吞食。
雙方撤開，出了森林的寧封立在楚河之上，回頭看過來，身後除了玄天八仙以外，後跟過來宗門弟子盡數葬身在麵前的妖獸腹中。玄一宗也緊緊隻剩下玄一四聖立在空中，正慢慢調整氣息。
見妖獸並未追出來，寧封回身朝一旁並未受多少損傷的星雨閣等人開口道：“閣老，您還不打算出手嗎？赤字血雨令上的首名也任他逍遙下去嗎？”
閣老朝獸群中的夜曉以及身旁的兩隻聖獸看了許久，方才開口道：“寧掌教難道不清楚我人族與三川林之約嗎？你玄天宗違背約定我管不了，但隻要我還是閣老一天，它妖獸隻要不出三川林，我便不會動手，祖訓不可廢。”
看著如此義正言辭的閣老，寧封心下自是百般鄙夷。若論祖訓，他閣老所犯之事，九州誰人不知，百死莫贖。近番卻是在這裏談及祖訓，無非是不想趟這趟渾水而已。
見閣老如此，寧封也不多說，語氣中略帶鄙夷的開口道：“好，閣老大義，寧封不及。即然閣老不打算出手，寧封希望閣老接下來都不要再插手了。”
閣老依舊不開口，隻是朝寧封點頭，算作應下。見閣老如此，寧封快聲叫道：“好！一言為定，還望閣老不要食言才是。”
“喂！喂！喂！說的好像你還能抓住我是的。還是趕緊回去吧，光憑你們幾個是打不過熊瞎子的。你要是不服，我就在這等你回去喊人，我如果要跑，就是你爸爸！”夜曉打斷站在楚河之上的寧封，用讓人很是厭惡的口氣說道。月熊也很配合的狂吼一聲，朝寧封挑釁。
對於夜曉的挑釁，寧封自是怒及，卻並未急著出手，隻是朝夜曉冷哼一聲後，回首看向身旁的赤羽。兩人用眼神交流一番後，各自點點頭。
見二人如此，夜曉也不免有些好奇寧封還有何底牌沒有亮出來，如今玄天八仙和掌教都在，他玄天宗還有什麽值得他如此自信滿滿的？
“莫不是？”
夜曉正疑惑間，寧封與玄天八仙當空朝著同一方向跪拜並齊聲開口道：“玄天弟子，恭請羽通師祖。”
話音傳開，曾在蒼鼎山出現的羽通踏水而來，轉瞬便行至玄天宗等人麵前。羽通立在玄天宗眾人身前，絲毫不顧跪拜的寧封等人，對一旁的閣老微微點了點頭後，將目光移向古猿與月熊身旁的夜曉。
“你就是夜曉？”羽通很是平淡開口道，不喜不惱，感覺不出半點語氣。
夜曉看著立在楚河之上的聖尊，竟是沒想到為了對付自己，第一個出動聖尊級人物的竟是玄天宗，而不是星雨閣。為了自己一個小小的聖王，竟是驚動聖尊，玄天宗還真的是看的起自己。
夜曉點點頭，同樣麵不帶懼色，朝羽通回道：“我就是夜曉。”
見夜曉如此，羽通不免有些欣賞，朝夜曉點點頭，縷了縷白須，雙眼再度凝視過來的同時，朝夜曉放出聖尊威壓。
感受到突然壓下來的氣息，夜曉渾身一顫，直接跪倒在地，就連身旁的古猿與月熊也很是難受，朝著羽通狂吼。
周遭空氣變的粘稠，如億萬斤重，夜曉全力引動體內的四道聖胎，盯著釋放威壓的羽通，硬是站了起來。
羽通很是滿意的點點頭，開口道：“你拜我門下，我不殺你。老夫還會助你成道，日後成就，定然能超過我。”
“你，不配！”夜曉感受著沉重的威壓，強行擠出一絲笑容，掙紮著開口道。
羽通卻是一點也不惱，依舊笑語道：“我若將玄天宗贈你可好？你若拜我門下，玄天宗下一任掌教便是你。”
羽通說完，身後的寧封立時滿臉不可思議的看來，羽通卻是全然不顧，靜待夜曉回答。
“不，要，臉。”夜曉強撐著，一字一頓回道。
羽通失望的搖了搖頭，看著麵前的夜曉，歎息道：“可惜，老夫活了如此年紀，也未曾見過你這般英才，到頭來卻是要毀在老夫之手。哀哉！”
羽通如此說辭，寧封懸著的心方才落了下來，夜曉卻是再沒有半點閑情逸致。聖尊手下，自己縱是機關算盡，怕是也不敵聖尊彈指一揮。即便是兩個大哥護在身邊，怕是也難有結果，一時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羽通不再多說一句，更是不願多看一眼，很是隨意的探出手掌，朝夜曉抓了下來。
聖尊威壓本就難以動彈分毫，一收一放間更是蘊含著大道奧義。雖是平平凡凡的探手一抓，夜曉完全沒有半點還手之處，縱是有古猿顯出丈八法相硬抗，也依舊改變不了結局。夜曉頃刻間被握在手中，提了回來後，隨手扔在死亡森林外。
羽通收勢，被棄在地麵之上的夜曉，此刻渾身痛苦不堪，筋脈骨血盡碎，就連玉骨腿，如今也變成了粉末，混進血液之中。
四道王胎被羽通的一掌壓的死死的，絲毫調動不起一絲精氣，自是無法修複損傷，隻能任碎骨在血液中流淌，整個人再也無力起身。
羽通不顧林中狂吼的月熊與古猿，緩步走到夜曉身前，開口道：“老夫不廢你王胎，是要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拜我門下，我便為你療傷，之前提過的條件依舊可以兌現。”
“嗬，嗬。”
夜曉渾身筋骨粉碎，再也擠不出半點笑容，強忍著劇痛，氣息微弱的回道。
見夜曉如此決絕，羽通也不再報半點希望，歎了口氣，抬手朝夜曉體內的王胎打來。
看著羽通慢慢下落的手，夜曉暗歎口氣，慢慢閉上雙眼，腦海中舊人逐一浮現，難舍難分，麵帶微笑，眼角卻是流下兩行悔淚。
夜曉雖不畏生死，卻終究是難舍舊人。眼下再無生路，苦歎悔恨也是沒有半點作用，百般滋味，付之一笑。唯有靜待下世輪回，以還今世之債。
羽通掌力未落，雷鳴與獸吼之聲卻是先一步傳來。頂著天罰的古猿與月熊，丈八身形，滿眼憤怒，衝出死亡森林，直朝羽通而來。
羽通掌懸在空中，靜立在夜曉身旁，抬頭看了眼壓下來的那濃重雷雲，看著不顧天罰橫衝而來的兩隻獸皇，收起掌勢，邁步朝衝過來的兩凶獸迎了上去。
困住兩獸的天罰凶悍異常，不待羽通出手，衝出來的兩隻巨型聖獸便已經被劈的皮開肉綻，周身傳來的劇痛讓兩獸歇斯底裏的嚎叫著。即便如此，二獸卻依舊不退半步，朝著倒地的夜曉衝上來。
天罰越發的凶悍，就連身為聖尊的羽通也不敢在雷光中久留，抽身退回到玄天宗人身旁，靜觀雷罰中的兩隻巨獸。
月熊不比古猿，行至半路，便再也受不住雷罰的攻擊，巨大的身形倒地，並化回本來身形，不發半點聲音，昏死在地。整個死亡森林都隨之顫抖了一下。
渾身是血的古猿看著倒在自己身邊一前一後的兩道身影，立在原地，朝雷雲咆哮一聲，加快速度，急奔夜曉而去，順手抓起夜曉後，跳到月熊身旁，一手扛著夜曉，一手扛著月熊，在雷罰中一步一步朝死亡森林走去。
雷罰越發的凶惡，已經變得如古樹般粗壯。古猿終是受不住雷罰攻擊，使出最後一絲氣力，將月熊扔進死亡森林，並將夜曉護在身下後，倒在了地上，化回原形。
古猿的氣息隨著空中的雷雲的飄散，漸漸微弱。寧封抬頭看去，自己為了隱藏夜曉行蹤而布下的結界，已被雷罰擾亂，盡數消散，心下自是著急，恐再生變故，忙朝身前的羽通開口道：“祖師，結界以破，這小子的位置很快便會有人知曉，弟子擔心生變，還請祖師出手。”
羽通點點頭，再度將手探出，朝著倒在地上的古猿與夜曉壓了下去。隻是探出的手卻是在離古猿尺寸之間時停了下來。
古猿身上陰陽二氣流轉，一陰一陽間，古猿周身的陰陽二氣開始慢慢流進其體內，將古猿微弱的氣息包裹在當中，並慢慢滋養，壯大。
羽通歎了口氣，收回手掌，朝身後的寧封等人開口道：“將所剩神源拿來養它人氣息，已然身形俱滅。唉，倒也算是死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