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水天一線
海風迎麵吹來，海水拍打著沙灘，偶有幾隻貝殼隨著海浪衝上沙灘，被永久的留在海灘之上，等待被人撿走，充當裝飾，發揮最後的餘熱。
南海之上，遠海處，幾隻低階妖獸在海麵之上盤旋著搜捕自己的果腹之物。似箭一般衝進海麵，再度衝出之時，嘴裏涎著三尺長的海魚。
夜曉深深的吸了一口自海麵吹來的海風，也不再過多猶豫，引動沉睡在體內的芙蓉葉。
感受到夜曉精氣的引動，芙蓉嫩葉自夜曉手中緩緩飄出，在空中放大後，落在海麵之上。看著綻放著柔和微光的芙蓉葉，夜曉很是滿意的點點頭，縱身跳上芙蓉葉。
夜曉剛剛立在芙蓉葉之上，芙蓉葉便如活了一般，飛速朝著南海深處行去。在驚慌中重新站穩的夜曉，看著腳下的芙蓉葉不光神速，還能趨避海中的妖獸，卻是省下自己很多麻煩。
南海之內的妖獸數以億計，真若是一路殺過去，自己怕是要費上不少力氣。如今有了芙蓉葉幫忙，自己倒是省下不少時間和麻煩。
一路走來，夜曉飄在海麵之上已是一月光景。每天除了修習以外，便是對著舉目茫茫的大海發呆或是研習陣法。平淡無奇的日子如此反複，直到那水天一線出現在視線當中。
從內視中醒來，遙望天邊那水天相接的一線已經出現在眼簾之內。感受著水天之間的精氣的湧動，對著麵前滿是未知的天涯海角，夜曉不免充滿了好奇。
水天一線越來越近，芙蓉葉下的海水流速也快上許多，身下的芙蓉葉驟然極速縮小，化身正常大小，再度融入進夜曉身體內。
突然間失去了芙蓉葉的支撐下，夜曉猝不及防間跌落進南海之中。正欲催動玄武象準備破出海麵時，方才發現除了玄武象以外，就連自己催動的精氣也盡數被前方的水天一線吸走。
夜曉還未反應過來，海水已經流進水天一線之間，在急速流動的海水中，夜曉剛剛穩住身形，便墜入水天之間。
漫長的下墜中，夜曉努力穩住身形並探出神識體察周遭的環境，直到再次墜入深水之中，方才停了下來。夜曉催動玄武象遊出水麵，方才看清這天涯海角的本來麵目。
如冰芙蓉所說一般，天涯海角一望無痕，無邊無際。除了來時那一線微光以外，整片天地都是漆黑一片。若不是陰陽眼可以黑夜視物，在這天涯海角內，自己怕是寸步難行。
夜曉催動玄武象，朝著離自己最近的岸上遊去。雙腳再次踏在陸地之上，夜曉方才長舒了一口氣，看著舉目黑漆漆的空間，自語道：“天涯海角，不管你有多麽厲害，一樣叫你奈何我不得。”
回身最後看了一眼那海天一線的微光，夜曉不再絲毫逗留，朝著無盡的黑暗深處走去。
按冰芙蓉所說，天涯海角乃是這方天地沒有開辟的空間，乾坤一體，水天合一，充斥著混沌，原始的氣息。
一路走來，夜曉更是震驚不以。空中漂浮的湖泊，地上綿軟的雲層。憑空遊蕩的古樹無根無源，卻又生機盎然。飛鳥在地上飛速奔跑，躲避著空中一條蠕動的飛蟲的追捕。
尋了處較舒適的位置，夜曉盤膝而坐，試著引動精氣入體，才發現這天涯海角當中的益處，就是比之村子裏的精氣都要純粹了許多。此處精氣不似九州中的精氣，當中充斥著陰陽，與自己大有裨益。
感悟到當中的好處，夜曉再度起身，朝著深處走去。此地與九州相接，當中的精氣終究是有些不夠純粹，自己一路風餐露宿而來，又怎能隨遇而安？
翻看了下碧蓮所贈的卷軸，按當中描述，此地與魑魅魍魎四凶獸的寄居地還要有一定距離。碰不上它們，自己便可保命。夜曉便開始順著碧蓮所贈卷軸探索這方天地。
深入天涯海角，直到再也看不見身後的海天一線，夜曉方才停下來。修為需要循序漸進，感受著此處精氣充沛，也無外物幹擾，正好適宜修習。
充斥著陰陽的混沌之氣自王胎之中流轉，四道王胎同時汲取，混沌之氣如那水天墜下的瀑布般灌入夜曉體內。體外的陰陽界也肆虐開來，護著本身。
如此異動，自是引來附近飛鳥蟲魚的注意。空中湖泊中遨遊的魚蟲們直朝著夜曉衝了上來。
飛魚撞進陰陽界的瞬間，不見血霧出現，而是化作一團混沌之氣，隨著這方天地間的混沌之氣融入夜曉體內。
感受到忽然倍增的精氣，夜曉自內視中醒來。看著倍增的混沌氣來源，自是心喜，不再原地修習，而是引動雷切，開始了漫天殺伐。
濃鬱的混沌之氣在夜曉的殺伐間，如山洪般灌入夜曉體內。看著麵前的一切，夜曉方才知道這天涯海角的一切都是虛妄，皆是混沌精氣所化。
飛禽走獸，花鳥魚蟲，就連空中漂浮的湖泊，遊走的古樹盡皆是混沌之氣所化。整片虛無空間內漆黑一片，別無他物。
吸幹了麵前的湖泊，夜曉盤坐在原地，開啟陰陽界，穩定納入體內的精氣。差不多用了十年時間，此地的混沌之氣所化之物以盡數被吸收殆盡。
再次從內視中醒來的夜曉，感受著體內充盈的精氣與成長的王胎，很是滿意。在黑暗的空間中嘴角微微上揚，繼續朝深處探索而去。
一路走來，沒有之前混沌精氣所化的花鳥魚蟲，飛禽走獸，除了濃鬱的混沌之氣外，空無一物，安靜的讓人覺得可怕。與碧蓮所贈卷軸中的記載相差千裏。
依據卷軸所載，走過剛剛的奇異空間後，便是一道無根無源，懸掛在空中的河流，過了空中之河便是兩座大山，魑魅魍魎便居住在兩座大山之中。
夜曉看著麵前一望無際的黑暗，不敢再輕易前行，盤膝在虛空之中，探出神識，感應著這方天地，尋找卷軸所示的空中之河。
永夜的天涯海角感應不到時間的流逝，就連空間的概念也變的模糊。夜曉神識鋪開到極致，是一片靜止的虛無空間。探索一番無果後的夜曉，隻得無奈收回神識，起身繼續朝前走去。
夜曉在這沒有空間，時間的天涯海角飄蕩了不知多長時間，正無奈之際，被麵前的一線微光吸引。朝著微光再度前行了許久，方才看清這線微光竟是自己來時的路。
一切又回到了原點，自己明明一直朝著一個方向，如今卻是走回了原點。看著麵前的微光，與自身漂浮的空中，夜曉方才明白過來。正方天地都是不規則的，沒有時間，沒有空間，萬物都是漂浮移動。像是空氣中的一粒塵埃般，永遠沒有定所。
如此的天涯海角，碧蓮手中所贈的卷軸便也沒了半點作用。在這個瞬息萬變的空間，沒有人會走重複的一條路。難怪冰芙蓉不敢多說天涯海角之事，因為每個人所走的路都是不同的。
看著茫茫的漆黑空間，夜曉苦笑一聲，引動精氣，隨意尋了個方向衝了出去。
即然整片空間都沒有方向，那麽自己再尋方向也以然無用，索性就幹憑機緣，隨心而為。
反複變幻了幾個方向，又是不知道衝出多久，看著麵前再次浮現出來的花鳥魚蟲，各樣景物，夜曉自是不再客氣，就連重新踏上的大地也盡數毀掉，來豐富自己的王胎。
夜曉一路走來，不管遇到何物，盡數將所遇之物摧毀個幹淨，吸入體內充盈王胎，然後再原地修習，平複所得。沒有了方向與目的，在這方空間內，反倒舒服了許多。
收起陰陽界，睜開雙眼，正要離開的夜曉，看著身側正緩緩飄過來的空中之河，本是一黑一白的陰陽眼下，竟也露出一絲期待已久又有一絲貪婪的神色，自是二話不說，衝了過去。
置身在河水中夜曉，暢遊一番，發現沒有危險後，方才收起玄武象，盤坐在河水當中，開始瘋狂的吞噬混沌之氣所化的河水。
隨著河流在天涯海角漂浮的夜曉，日複一日的重複著吸收，煉化，穩固，再吸收，再煉化，再穩固的過程。體內的四道王胎更是同時進步，雖然沒有測靈石在，夜曉也能感覺的出，如今自己怕是已經邁入大聖王之列，隻是不知自己在這天涯海角，到底用了多少時間。
當懸掛的空中之河從最初不知深淺，到如今僅能沒過盤膝的夜曉腰間時，正在吸收混沌之氣的夜曉，猛然睜眼，看著麵前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的兩座大山。
“嗬嗬，還真是山水有相逢啊。你們要是再不出來，怕是就再也見不到我身下的這條河了。”看著突然出現的兩座大山，夜曉自語道。
感受了下體內充盈的精氣與這段時間的進步，又看了看麵前的大山，夜曉微微一笑，朝著身下的河流開口道：“今日留一物，他日好相見。即然有下家來了，今天就放過你了，趕緊去別處飄去吧，可不能再讓別人喝幹了。”
夜曉說完，縱身朝著前方的兩座大山衝了上去。環山繞了一圈，方才在一個方向尋到了與碧蓮卷軸中所繪圖貌一樣的位置。
伸了伸筋骨，看著麵前的大山，夜曉再度自語道：“修習了這麽久，也該驗收驗收結果了。魑魅魍魎？小爺今日就拿你們來磨磨刀。再不濟，吃了兩座大山，也比自己在這無聊的地方亂飄，要好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