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靈山
開滿彼岸花的黃泉路上，夜曉滿身血汙，喘著粗氣，勉強靠在鬼門關前，看著突然出現的井中月和身旁的另一位老者。
觀那老者，夜曉雖然未曾見過，但也能猜出老者正是鏡像界的界靈——鏡魔。
陰氣在體內遊走，恢複著傷體。夜曉勉強扶著身旁的鬼門關，因為疼痛，而如惡鬼般的樣貌，朝著麵前的二老施了一禮道：“學生葉曉，見過兩位尊者。”
鏡魔揮了揮手，很簡單的開口道：“輸了？”
夜曉點點頭，關於自己徹徹底底的失敗，沒有做過多解釋。眼下的自己終是沒能超越自我，敗在了自己的投影之上。
鏡魔點點頭道：“可知為何？”
夜曉搖了搖頭道：“學生愚鈍，請鏡尊提點。”
鏡魔沒有回答，盯著夜曉許久後，才說道：“你若愚鈍，眼下的九州怕是再無聰明之人。你也莫要多慮，每個人最大的敵人便是自己，突破自己說來輕巧，卻也是最難做到之事。當中道理怕是隻有自己才會明白吧。”
鏡魔說完，夜曉點點頭，也不再多問。知易行難，這個道理夜曉自幼便是知曉，縱是鏡魔提點清楚，再給自己一次機會，怕依舊也是此番結果。
看著鏡魔隱去，不見蹤影，井中月上前拍了拍夜曉道：“莫要灰心，以你的表現，已是九州翹楚。本尊會再給你一次機會，什麽時候準備好了，來找我便是。”
井中月說完，也不待夜曉點頭致謝，便將夜曉送出鏡像界。等候在廣場上的易門中人，立即上前扶住受傷未愈的門主，並將其送往張順等人處。
陰聖胎的王級實力，恢複力驚人。夜曉在被易門弟子送到眾人飲宴的住處時，已經好了大半。
謝過了易門兄弟，看著受寵若驚的幾人離開，夜曉笑了笑，邁步走進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幾人麵前，隨意吃著桌子上的佳肴。
夜辰看著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夜曉，帶著醉意開口道：“哎呦，這不是小夜子嗎？怎麽著，被自己打的連你親哥哥我都不認識了？哥哥我都不知道該誇你厲害，還是說你廢物了。”
看著惡心自己的夜辰，夜曉喝幹了從韓新身旁抓過來的美酒後，隨手將夜辰擋開，並朝外推了出去。
因為醉酒而飄忽不定的夜辰，順勢倒在地上便鼾聲四起，手中的美酒也是淌了一地，一滴不剩。
其餘人也大致一般，夜曉看著這些自己在外拚命，卻在家中喝酒的兄弟，無奈搖了搖頭，順勢把擋著自己夾菜的張鵬推倒在地，才將雞腿夾了過來。
侍奉在一旁的侍女終是忍不住笑了出來，夜曉自是不去在意，隻是微笑打了個招呼，便接著開始自己的掃蕩。
大快朵頤間，無憂無慮二人齊步走了進來。夜曉抬眼看去，換上笑容道：“二位師兄來的真巧。師
弟請客，二位隨意，別跟我客氣。”
兩人沒有動手，依舊是如往常一般開口道：“院長傳你，準備一下，明日啟程去西方靈山。”
“這麽快？佛道盛會提前了嗎？”
無憂無慮二人搖了搖頭，算作回答後，便轉身通知其他人。看著如此省事的兩人，夜曉無奈搖了搖頭，繼續自己的“戰爭”。
酒足飯飽後，看依舊醉的不省人事的眾人，也不去理睬，徑直朝藥部而去。決定了要離開，對於在乎自己的人，終究是要道別的。
推開了藥部大門，除了藥部學子外，卻是沒有找到明月和柳老的身影，倒是撞上了柳茗兒。
夜曉忙行禮，開口道：“學生葉曉，見過柳師。”
柳茗兒冷聲道：“我並未授課與你，無需拜我。”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母。”
柳茗兒略有緩和後，看著夜曉開口道：“不用找了，爺爺帶著師妹下山去了。至於什麽時候回來，怕是隻有他老人家自己知道了。”
“哦哦，學生知道了。”
夜曉答完，柳茗兒看著還不離開的夜曉，開口道：“有事？愣在這裏做什麽？”
見柳茗兒發問，夜曉不好意思的幹笑道：“學生本想討些丹藥來，可是眼下明月已經離開，學生這就走。”
“回來。”柳茗兒叫住夜曉。
看著立時停下，帶著“微笑”的夜曉，柳茗兒搖了搖頭，將玉掌中憑空摸出的碧玉藥瓶，遞給夜曉。
夜曉看也未看，直接收下，再度拜謝柳茗兒。丹藥到手，夜曉正要離去，卻是再度被柳茗兒叫住，並開口問道：“你的修為無需這些療傷丹藥，今討這些丹藥，欲做何用？”
“內個，我可以不說嗎？”
“將丹藥還我。”厲聲喝道。
“我說，我說。闖蕩江湖，總得做到有備無患嘛。這東西又不占位置，為什麽不。。。。。”
看著柳茗兒滿臉怒氣，雙眼轉紅，夜曉不敢再說下去，急忙施展影蹤步，逃出藥部，直奔洛明旖住處。
豎日清晨，夜曉提著還未清醒過來的兩個便宜大哥，來到兩界山門前。前往佛道盛會的眾人已經聚在此處，等候三人。
聖學院出席佛道盛會的便是學院大試中的前十名，夜曉自是全都認識。沐晴的離開，讓寧玄又站在了學子當中。夜曉看了看正怒目盯著自己的寧玄，隻是輕蔑的笑了笑，便站在學子隊伍當中。
夜曉清楚站在廣場上的十人，並非學院頂尖存在，阮陽幾人便是各個實力不凡，不容小覷，還有大姐，葉溫柔。雖然上次挨打是礙於輩分尊卑，卻也能感覺的出大姐的厲害。至於他們為什麽不參加大試，自己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此處，夜曉順手拍醒了夜辰，開口問道：“大姐呢？怎麽打完我，就不見了。”
夜辰揉著因夜曉運轉陰陽二氣拍過來的手而感到的痛楚，開口道：“你挨打沒夠是吧？連大哥都敢打了，你的長幼尊卑呢？大姐要是看見你打我，你還得再挨鞭子，你信嗎？”
夜辰說完，見夜曉看過來的眼神，接著說道：“我不知道，應該是雲遊去了，也可能回村子了。她沒把咱們三個帶回去，怎麽著也得回去找村長爺爺交代一番的。反正大姐平時自在慣了，族中長輩也不插手，我一向找不到她的去處。”
夜曉點點頭，又自語道：“出來這麽久，也不知道祖爺爺他們怎麽樣了？還真有點想他們了。”
兩人正說話間，柳茗兒突然出現在夜曉二人身後，用眼神製止二人的閑聊。夜曉這才注意到眾人看過來的眼神，指著夜辰，厲聲喝道：“你給我禁聲！看不出來什麽場合嗎？還在這裏閑聊，先生是怎麽教育你的？”
夜辰自不會罷休，正要開口回罵，柳茗兒凝出的一掌便將夜曉拍飛出去，倒在火羽雀腳下。
看著遭報應的夜曉，夜辰滿臉笑意道：“該！你再給哥哥狂一個。”
“咳咳。”
柯子居咳了兩聲後，掃視一眼眾人後，準備好了的長篇大論，正要開口，看著夜曉，終是咽了下去，換了口氣道：“出發。”
柯子居說完，便帶領一眾躍上火羽雀。三隻火羽雀展翅，載著眾人朝西方靈山飛去。
一路無話，也沒有人出來搗亂。飛了三天的行程，夜曉才看見金光燦燦的靈山。佛光衝霄，鍾聲鼎
沸，梵音繚繞，還有香火氣息悠悠飄散。
“果真是佛家聖地，如此佛光普照之下，怕是隨便抓隻耗子應該都能成皇稱尊啊？”夜曉忍不住開口讚道，順勢看了眼一旁靜坐不動的贏蘇。
夜辰懶懶的看了一眼道：“你喜歡就留下好了，幹脆把頭發也剃了，敲鍾當和尚吧。”
夜曉還要還嘴，柳茗兒出麵製止了二人。火羽雀已經落在雷音寺廟門前，早有接引使者等在此處，恭候眾人。
“嗯？天亮了啊，怎麽這麽久才亮啊？我靠，這哪啊？這麽亮，還特麽反光？”被夜辰拍醒的夜未央，看著麵前的雷音寺迷糊的開口道。
當夜未央看清被自己說成反光的光頭們，滿麵不悅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著夜辰開口問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嗬嗬，你說呢？挨打的時候可別叫我幫忙。”夜辰幹笑一聲，不理夜未央，轉身跳下火羽雀。
見廟燒香，遇佛拜佛。雖然做不到拜佛，但接下接引使者遞過來的那冒著青煙的燃香，拜了拜後，插在麵前的巨鼎之上。
夜未央接過黑著臉的接引使者遞過來的香時，陪著笑臉開口道：“對不住，對不住，我真不是有意說你們的頭反光的，諸位高僧莫要見怪。”
眾佛子麵上不喜，倒也是通情達理之人，雙手合實，道了一聲“阿彌陀佛”後，正要開口原諒夜未央失語之過時，夜未央卻是再度開口道：“我隻是說你們的光頭特別亮而已，和這金光一樣亮。真的
，特別亮。。。。”
“各位大師勿怪，我兄弟腦子有毛病，別管他，別管他。”夜未央還未說完，夜曉急忙捂住夜未央的嘴，朝佛子們道歉後，拽著夜未央緊跟了上去。
“我又說錯什麽了嗎？我真的是想誇他們的。”
“閉嘴。”夜曉厲聲回道。
聖學院一行人登上八萬一千級台階後，才看見了雷音寺滿是銅釘的廟門，早有佛陀在此恭候。
頭上一圈金粉的佛爺迎上來，朝著柯子居雙手合十，道了一聲：“阿彌陀佛，柯院長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還望諸位勿怪。”
柯子居回以道家禮數，並開口道：“金頂大仙客氣，這般禮數，哪還有怪罪之禮。”
“阿彌陀佛，院長請！”金頂大仙做了個請的手勢，並笑語道。
“大仙請。”柯子居同樣回道。
金頂大仙朝著駐守靈山的四大金剛示意，四大金剛會意，驅動佛法，推開了雷音寺大門。
門開的瞬間，佛光如迸發的洪流一般，撲麵而來。夜曉催動陰陽眼，透過金光，看著寺中景象，也不由得暗自心驚，當真是佛家聖地，萬佛朝拜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