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再見月熊
落霞山封山,齊州供奉前來大半,軍士再度紮營山腳下。隻是這次卻是為了夜曉和黃獅。
一架馬車緩緩駛入軍營,馬車很簡單,隻有一個車夫,看上去很是普通。不普通的是馬車所過之處,無人敢攔,更是讓人肅然起敬。
一位華發白須的老者,從馬車中走了下來,雖然年邁,卻依舊神采飛凡,眸子迥然。老者掃視一下眾人,楊千秋上前一步,行了一禮道:“勞煩聞老太爺大駕,千秋罪過。”
老者和藹一笑,開口道:“千秋客氣,為了齊州軍民。老夫這把老骨頭就是散了架也值得。”
老者談笑完,恢複正色問道:“如今情況怎麽樣了?”
楊千秋開口道:“落霞血光消失已有月餘,礦脈依舊坍塌,卻是不再見那兩隻畜生身影,派出去的軍士也是搜尋無果。”
老者點點頭,回頭朝著跟在身旁的車夫問道:“休兒可傳信回來?”
車夫點點頭,聲音有些沙啞的開口道:“休兒說黃獅卻為那人坐騎,那人也已經下山曆練。休兒還說,這中間可能有些誤會,他擔保那人絕非惡徒,望您網開一麵,三思而行。”
老者點點頭道:“先進去吧。”老者邊走邊開口道:“今日采礦如何?可曾影響?”
靠在旁邊的將軍開口道:“回老相爺,采礦並無影響。已經加派人手,日夜不斷,踩下來的源石也以妥善安置。”老者點點頭,便引諸位供奉走進帳中秘議。
此時礦源深處的夜曉,除了落霞時分努力煉化精血以外,其餘時間很是不客氣的吸食火羽源石。倒是沒有過分,強行吸收魔神鮮血。
夜曉如此煉化魔神血氣,落霞血光自然不會出現,二獸也就沒有了出去的路。
精血入體,自周身遊走。魔神血氣強橫,縱是萬年之久,依舊霸道,夜曉每次煉化都如蛻皮伐骨般痛苦。好再大有益處,如今的肉身更加強盛,精氣也很是充盈。
滿身冷汗的夜曉吸取最後一絲揮發的血氣後,仰躺在地上,大口喘著粗氣,迅速恢複著。
黑狗起身走過來,鄙視了夜曉一眼後,悶聲道:“知道我主人的厲害了吧,本尊勸你還是放棄吧。我主人縱橫天下數萬載,未嚐一敗。”
夜曉用剛剛恢複的一絲力氣,抬了下眼皮後,開口道:“我是又給你機會讓你誇你主人了。”
黑狗不屑的“哼”了一聲,趴在夜曉身旁。夜曉勉強起身,靠在走過來的黃獅身上後開口道:“大黑狗,你在這裏這麽久,就不悶嗎?要不要和我出去走走。”
“哼!本尊才不會為你做打手。”
夜曉幹笑兩聲,接著道:“你不出去,那我再問你,你主人讓你活下來,就是讓你苟活到死嗎?你一直在這裏待下去,不是枉費了你主人的一片苦心和數萬年的布局?”
黑狗抬眼看了一下,開口道:“你到底想說什麽?”
見黑狗鬆口,夜曉接著道:“受了你主人好處,不能白拿,我夜曉最討厭憑白受人恩惠。我是想幫你。”
“幫我?就憑你這個弱小人類,能幫本尊什麽?本尊一根指頭就能將你碾碎。”黑狗很是不屑的開口道。
夜曉心裏很是不願,卻也隻能忍下,再度說道:“好!你要是這麽玩的話,那就當我什麽都沒說,你就在這裏老死算了。”
整個空間變的沉默,直到夜曉恢複氣力,準備再度閉目煉化源石時,黑狗終是憋不住,開口道:“你倒是說說,你該如何幫助本皇?”
夜曉心下暗笑,臉上依舊正色的開口道:“這就對了嘛,大家都是朋友。我當然是幫你完成你主人沒法完成的遺。。。心願,心願!你別總拿你那個狗眼瞪我。”
黑狗並未多說什麽,斜了夜曉一眼,不再說話。夜曉見事情有望,急聲追問道:“你主人讓你做什麽?我幫你。”
黑狗依舊搖了搖頭道:“不知道,我醒來的時候主人已經不在了。”
“靠,這黑狗還真是不好騙。什麽時候都不說實話。”
夜曉心下嘀咕,口上依舊道:“既如此,那我們就隻能搜集你主人在世間的線索,自己想辦法了。”
黑狗不做聲,夜曉也不清楚黑狗心中所想,隻能接著說下去:“你主人將你留在世間,如果沒告訴你,讓你做什麽,那一定把信息藏在你能找到的地方。或者,隻有你們兩個知道的地方。或者是什麽神兵之上也說不定?”
黑狗將頭轉過去,冷聲道:“你就死了這條心吧,主人的神兵就算你找到了也是白搭,你用不了的。神兵認主你不知道嗎?”
夜曉正要開口,黑狗接著說道:“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與你出去的。主人與神秘人對戰的時候神兵也不在主人身邊,不然主人怎麽會輸?你隻管修習,日後自行離去吧。”黑狗如此,夜曉也不再開口多說,開始自行修習。
周而複始,數日後,直到精氣再無絲毫寸進,肉身也能承受血光後,夜曉起身朝著黑狗道:“即然你不肯隨我離去,今日落霞時分我便自行離去了。臨別之際,你還有何所托?力之所及處,我定當辦到。”
黑狗隻是點點頭道:“我主人肉身成聖,血脈霸道,你用精血煉了一年有餘,肉身已是少有敵手,算是成了我主人之情。日後在世間遊走,定要記住這份恩情,該還的時候,莫要推脫。”
“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一條狗也要把話說的這麽雲裏霧裏嗎?”夜曉很是不願的開口道。
黑狗這次倒是沒惱,獨自望天開口道:“我犯下的罪,該應此劫。本尊不與你說,也是為了你好。天道之力,以現在的你,無法改命。好自珍重吧,不要負了主人之精血。”
黑狗難得認真一回,夜曉正要再度開口發問,便被黑狗噴吐的氣力衝出了礦洞外。
帶著滿身疑惑的夜曉剛剛穩住身形,便發現自己與黃獅已被人團團圍住。看著眾人凶神惡煞的眼神和黃獅的怒意,夜曉明白了大概,卻也不好出手,立在中間靜觀其變。
不多時,人群分開一條道路,聞老相爺緩步走過來。兩人互相打量一番後,聞老相爺率先開口道:
“卻是少年英才。”
“聞老先生謬讚了,學生不敢當。”夜曉施禮回道。
“你認識老夫?”
夜曉微微一笑:“學生不認識,但與聞休同窗一場,倒是不難猜出老先生身份。”
聞老笑了笑道:“既是如此,為何要殘害我齊州軍士,奪我火羽礦源?”
夜曉再次賠禮,開口道:“學生與聞休情同手足,應隨聞休喚您一聲爺爺。關於齊州軍士,學生無話可說,雖是出於誤會,卻損了軍士性命,學生領罪。至於火羽礦源,學生也是出於無奈。”
聞老搖了搖頭,揮揮手散去圍攏的軍士後,開口道:“你即喚我一聲爺爺,老夫便替你乘下這樁誤會。你的命我取不了,也不能取。你走吧,日後齊州有難,還望少俠施以援手便是。”
夜曉拜下,與聞老告別後,驅黃獅直奔落霞山下而去,身後紅霞漫天,血光無邊。夜曉猛力搖了搖頭,將滿腦子疑惑留在心間,直奔三川林而去。
“大哥,二哥,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夜曉心中默念,穿梭在死亡森林中,身影消失不見。
黃獅縱橫在死亡森林深處,為了提升實力,夜曉隨黃獅每天在生死間遊走,尋與自己實力不相上下的獸王廝殺。一人一獸,一路殺來,直至楚河岸邊,已是蓬頭垢麵,滿身汙血。
自楚河中鑽出來的夜曉,清理掉身上汙垢,梳洗一番,換上一身幹淨的紫衫後,夜曉才將在楚河中撲騰的獅子拽了出來。
黃獅抖掉水花,夜曉本想直接過河,隻是看著岸邊景色,不由得想起擺渡老人,隨及跨上黃獅,直
奔秋風渡而去。
夜曉與黃獅趕到秋風渡時,正是晌午時分,老人一如既往的坐在船頭,眼神空洞的看著往來楚河兩岸的百姓上船。
夜曉站在遠處,看著渡船開走,感慨萬千。再望向八百裏楚河,夜曉嘴角微揚,扯了下獅鬃,黃獅後退兩步後,快步紮進了楚河之中。
一人一獅在楚河中再起身影之時,夜曉周身藍色的玄武象已經展開,朝著楚河南岸飛速前進。
渡船之上的一位男子眼尖,順著擺渡老人空洞的目光,看向楚河中藍色的龜蛇光影時不禁的大呼。
所有人望去時,正見一隻魚形妖獸被探出的靈蛇咬碎,更是驚恐萬分,呼叫擺渡老人出手降妖。
老人空洞的眼神矚目了許久,回過頭去,不予理睬,繼續渡人過河。夜曉自然看見老人那空洞的眼神,依舊滿是不解,也不去過多猜想,加速朝南岸而去。
八百裏的楚河,夜曉催動精氣,沒有片刻休息。直到上岸後,對自己的修為才滿意的點點頭,極速朝著熊窩而去。
黃獅一躍,站在古樹之上。夜曉忍著鼾聲,看著滿目狼藉,熊窩前的空地,不由得搖了搖頭。隨及引動精氣,灌注在話語中後,清了清嗓,大聲喊道:“熊孩子!小爺我回來啦!”
“哐當!”
夜曉感覺到地表不住的晃動,鼾聲也戛然而止。隨著漫天的熊吼,月熊的身影自樹洞中跑了出來。緊跟著,遠處古樹中樹影沙沙,一道巨影也落在空地之上。
“吼!”
“熊二,哈哈!想死你熊哥我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