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秋風渡
兩方人馬在死亡森林外圍互相對峙,玄一宗將星雨閣的人死死地圍在中間。卻是誰都未敢率先動手。隻是相互拉開架勢,等著頭領指示。
“哎呦!你敢打我。”
被圍在中間的霧雨小隊,不知道是誰開口喊了一聲後,便揮拳朝著麵前的玄一宗人招呼了上去。直打的鼻血橫飛。被打的玄一宗人有些不知所措,自己並未動手,便被霧雨的人誣陷並朝自己襲來。
自是十分惱火,也不在與其口舌上糾纏,解釋,直接動起手來。兩人這一動手不要緊,引發的連鎖反應則是十分嚴重。兩旁的人,隻認衣服不認人,全都動起手來。場麵一發不可收拾。
玄一宗的的武皇和霧雨聖王幾乎同時開口道:“你們竟然敢動手打人!”說完各自跳開火並了起來。雙方都以打出了脾氣,各自不管不顧。已經沒有人在乎是誰先動的手,動手的人現在在哪裏。
場中兩方人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玄一宗人多勢眾,霧雨幕則各個不凡。兩方人馬一時也不分上下。
從人群裏走出的穿著霧雨幕衣服的夜曉看著這兩撥人爭鬥不休,很是開心,自己這幾天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兩隻狗開始互相咬了起來。當玄一宗有人倒下,再也站不起來的時候,看著自己同伴的屍體,所有人都徹底的被激怒了。
爭鬥也越發的嚴重起來,夜曉也不急著離開,躲在一邊看起好戲。霧雨聖王被兩個武皇死死纏住,脫不開身。夜曉看了一會,打了個哈氣,特意將自己展現在那霧雨聖王麵前,擺了擺手,就離開了。
夜曉計劃了好久,將兩撥人馬引來之後,分身穿上玄一宗的衣服,暴露在霧雨聖王麵前,在聖王搜查之前,收了分身。自己則是在兩方人馬僵持時,不聲不響的混進霧雨眾人之中,找個借口引起爭端,再混出來,看著兩方人馬爭鬥。
當霧雨聖王看見夜曉時,則明白了大概。隻是為時已晚,自己現在無法脫身,一個武皇尚且不好對付,兩個打自己一個,更是無從分心。
玄一宗有了傷亡,所有人都已經紅了眼。不管霧雨聖王如何解釋,這兩人都是不肯善罷甘休,死死地纏住。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夜曉離開。
當夜曉徹底消失不見之後,對壞了自己好事的玄一宗,更是惱火萬分,自然也就不會善罷甘休,也是不顧一切的迎了上去,不分出個勝負,絕不罷手。
夜曉則是離開了陷入亂鬥的兩波人馬,快馬加鞭的趕去楚河北岸的秋風渡口與唐嬌匯合。雖然沒有停歇,但是趕到秋風渡時還是離自己約定的時間晚了一個多時辰。
當夜曉趕來時,太陽早已掛在上空,照耀這涼爽的天地。河岸邊的楓葉已經紅了大半,隻剩下少許還染著金秋的黃色,在樹上苦苦支撐著。楚河岸邊的河水流淌的緩慢,上麵飄著一層楓葉。
過往的行人,排著長隊,等候著上船,渡河而去。一顆老楓樹下,被黑色勁裝裹得的嚴實,頭戴鬥笠的女子在翹首向封郡方向張望著,像是等待什麽人趕來。
夜曉下馬,一眼便認出了唐嬌,繞到還在張望的唐嬌身後,身子藏在一邊,伸手拍向了另一邊的香肩。唐嬌以為是夜曉,回過頭去,卻是空無一人。感到奇怪,再轉回身時,夜曉突然出現在自己麵前。讓自己下意識的出手進攻,在看清夜曉那張臉後,生生的止住了。
右手撫了撫因為突然出現的夜曉而心跳加速的心髒,麵色也恢複了平靜後說道:“趕緊上船吧。”便不再理會搞怪的夜曉。
夜曉感到無趣也就趕緊跟了上去,還不忘說上一句:“嚇到你了沒?”唐嬌不回答。
“是在擔心我嗎?”唐嬌依然不回答。夜曉隻好老實的跟在後麵。而走在前麵的唐嬌則是漏出了那難得一見傾城笑容。
秋風渡隻有一條渡人的小舟,一次也就容納二十人左右,兩人又排了很久才按著順序坐上了渡船。此時早已過了晌午。而坐上渡船的二人也是各自不說話,看著這廣闊的楚河。
夜曉一直在好奇這麽多的人為什麽隻有一位擺渡人和一艘小船,為什麽不多弄幾艘,方便行人。自己剛剛發出了心中的疑問,便有了好心人給了解答。
楚河河寬八百裏,亙古少人行。
在擺渡老人沒有出現之前,這楚河除了那蜀山劍派可以禦劍通過和還有一些高人有自己的辦法過河外。普通凡人百姓根本無法通過。
這也正是這不管九州如何戰亂不休,南楚也從未被戰火蔓延過得原因。就是因為這無法渡過的楚河。
因為隔著很難逾越的楚河,兩岸少有互通,而中州人則一直稱南楚為南荒之地。
在這南荒大地,如今除了楚國占得那靠北的區域外,其餘大部分地區,人們還都是部落的方式群居。各個部落之間也是為了土地資源征伐不斷,隻是規模不大,沒有九州戰亂這麽慘烈。
中州和楚州侯爵曾經多次造船,駛向對岸,想辦法開通這條通道。隻是未能如願,要麽被這湍流的河水中的暗流毀壞,要麽就會被這河底深處的河妖,將過往的船隻一口吞掉。嚐試了所有辦法之後,仍然是沒有一隻船能成功駛向彼岸。
自打這擺渡老人來了之後,老人所掌的船隻,卻是從來沒有出現事故。河裏的河妖也是敬而遠之。這楚河之上從此就隻有老人一艘渡船,也隻有老人一人可以渡這八百裏寬的楚河。這北岸的秋風渡,和南岸的秋心渡。也都是老人來後一手搭建,方便百姓。
好心人從頭到尾的為夜曉解開了心中的疑惑。而那擺渡老人聽到這些也是絲毫不在意,從不過問。隻是獨自一個人坐在船尾。搖動著船槳。
看似輕易,卻能將這小船在湍急的河水中,行走自如,穩如陸地。這份修為讓夜曉十分佩服。便開口朝那好心的老人問道:“這麽一個高人,怎麽沒有仙家宗派或是各國諸侯前來相請呢?”
老人見夜曉向自己問話,自然十分開心,便打開話匣子向夜曉解釋道:“一看小兄弟就是第一次坐船。”夜曉笑了笑權當回答。
那人接著開口說道:“怎麽會沒有,各家宗派,各國諸侯都有派人相邀。就連聖學院院長都是親自前來,想請老先生去授課。可是不管所來之人開出多麽優厚的條件,老人一概不問,隻是在這兩岸之間,渡天下人過河。”
夜曉看著對船內關於自己的討論,不聞不問的老人。更是充滿了好奇。走上前去打招呼道:“老人家,您好啊。”
擺渡老人看著和自己說話的夜曉,凝視了好久未說一句話,繼續搖著船槳,也不在看夜曉。
夜曉在老人那空洞的眼神裏看不到一絲生氣,隻感覺到無盡的哀傷和離愁。讓夜曉不由得跟著感傷起來。自己心裏卻生出莫名的親切感。
當夜曉還在這莫名的傷感中時,被一直與自己說話的老人叫醒道:“孩子,放棄吧!老先生隻渡人,從不與任何人交談。”夜曉無奈的坐會原位。一旁的唐嬌知道夜曉又想著拜師了。一路走來,隻要遇到比自己厲害的,夜曉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拜師。
當那人還在與夜曉訴說著這擺渡老人的怪事時,一葉扁舟,從對麵飄了過來。夜曉看著飄過來的小舟對那人說道:“你確定隻有老人能渡河?”
那人看著過來的扁舟也是愣住了。楚河之上禦空飛行的他見過,但是敢乘舟渡河的,自己往來了一輩子,也是第一次見。再看輕舟之上所乘之人更是驚得自己說不出話來。
就連夜曉也是目不轉睛的望著,輕舟之上,兩男一女。皆是一襲白衣。並肩站在身後的兩位青年男子,皮膚精致,麵貌俊秀。真的隻能用好看形容。男人生的這麽好看,則是讓夜曉十分膈應,即使來人長得不如自己。
當雙眼看向那站在二人前麵的白衣女子時,夜曉呆住了。搜遍了自己腦海的所有詞匯,也找不出一個可以形容其美貌的詞語。真真的應了那句此女隻應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
無論夜曉如何運氣壓製自己的躁動,都無法克製對這初見之人的心動。這種感覺就連自己也說不通,從來沒有體會過的一種奇妙的感覺。
夜曉眼神隨著扁舟的移動而跟著移動,當扁舟駛過自己渡船時,那女子隻是向這裏匆匆一撇便轉過頭去不予理會。就連這個再平常不過的動作和反應都讓夜曉失落不已,無法言說。
“哎呦!你瘋了。”
還在自我陶醉,癡迷中的夜曉被一旁唐嬌的玉手在自己皮肉之上旋轉之時,無情的拉扯了回來。隻是自己的叫喊唐嬌卻是不聞不問。夜曉看向唐嬌的臉色則是十分生氣的樣子。讓自己一時摸不著頭腦,明明受傷的是自己,她卻百般不悅。
一旁的老人看著吃醋的唐嬌以及莫名的夜曉哈哈的笑了起來。隻是夜曉如何詢問,老人隻是大笑,不予作答。
渡船之上,擺渡老人仍然帶著無限的哀傷,眼神空洞的擺渡。而這匆匆的一撇則是深深印在了夜曉心頭。
一種相思,兩處閑愁。秋風渡盡離人心,卻終難渡的了離人愁。渡得了天下人,卻難渡天下魂。
(女主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