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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錯位的人生19

  一般監牢裏發生的這種事都是為了殺人滅口, 這裏應該不存在滅口, 祁王心念一轉, 大概明白了衛國公府的用意。堂堂公府千金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處以極刑, 丟人又痛苦, 出於勳貴世家的體麵,也出於對李如月的感情,便有了這麽一出。


  陸梨譏諷地勾了下嘴角:“臉麵就這麽重要。”


  祁王沉默了一瞬, 當初衛國公府之所以選擇隱瞞真相有一半就是出於維護體麵, 他道:“有這麽一句話, 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


  陸梨眉梢一揚:“所以為了自己的臉麵,就枉顧國法無視朝廷的臉麵。本該明正典刑教化百姓,卻被處以私刑,看來在他們眼裏, 家族的體麵遠重於國法的威嚴朝廷的體麵。”


  祁王在她眼裏看見了鋒芒,她想拿這事做文章。


  “王爺, 我有一張藥方。”


  祁王心道來了。狀告李如月之後,她就再沒有什麽主動針對衛國公府的行為,不過因她聲名鵲起, 憑著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被權貴之家奉為座上賓, 畢竟人吃五穀雜糧, 誰能不生病。和一個神醫打好關係,有備無患。因此衛國公府過得有些不順暢。


  說完了藥方,陸梨想著還得請他幫忙, 遂解釋了下:“非我針對他們,是他們無視陸梨的痛苦。李如月犯下種種惡行,被繩之以法天經地義,當眾處決本就是她應得的懲罰之一。”


  如果隻是要李如月的命,她一包藥下去,親手要了李如月的命難道不是更痛快。她要的從來就不僅僅是李如月的命,她要她身敗名裂不得好死。如此才能彌補她失去的幸福她不該承受的痛苦。


  祁王眼神微微一動,問了一句:“陸梨死了?”


  關於她是不是真的陸梨,並非沒有人猜測,大部人覺得她不是,因為她那張臉怎麽看都不像是假的,換臉之術太過匪夷所思。也有一部分覺得她就是,因為她神乎其技的醫術,覺得沒有什麽是她活著她那師門做不到的,否決身份是誒了徹底擺脫衛國公府,畢竟她若是陸梨,就得應付衛國公府無休止的糾纏。


  陸梨望著祁王:“陸梨死了,死於四年前。”


  祁王也看著她,死掉的是單純天真的陸梨,還是陸梨這個人。祁王笑了下,算了,何必為了好奇心刨根究底,不管她是不是那個陸梨,都是陸大夫,能治好他的右手,能提供妙不可言藥方的神醫,得拉攏。


  祁王收下了藥方,然後進宮找他的皇帝親哥嘮嗑。


  皇帝比祁王大了十幾歲,先皇駕崩時,祁王才四歲,又是一母同胞,皇帝拿這個弟弟是當兒子養的。是以祁王見了皇帝也不拘束,閑話幾句,便把話題引到了要說的事上。


  這個事,皇帝還不知道,因為實在不是大事,還到不了上達天聽的地步。像這樣的事,一般在刑部尚書手裏就能解決,再麻煩點在中書省的閣老處理。


  不過皇帝還是知道這個案子的,聽他太後老娘嘮叨的,也聽後宮嬪妃提過幾嘴,主要這是太具戲劇化,被他們當成話本子來看了。


  “這衛國公府還真是事不少。”語氣不怎麽好,一點家事都處理不好,弄得人盡皆知,堂堂國公府成了街頭巷尾茶餘飯後的談資,皇帝都替他臊的慌。


  “本來都塵埃落定了,偏他們要節外生技。那李氏是朝廷欽犯,三司法定要處決的犯人。他們李家倒好,為了自家體麵,就想私下處置了,把朝廷的臉麵往哪兒擱。”


  皇帝就看著祁王,笑而不語。


  祁王也笑:“不瞞皇兄,臣弟是瞧不上李家做派的,太過糊塗,為了所謂的家族體麵,就是非不分,如今連國法都敢藐視。這回還好,說白了是他們李氏自己的家事。可下回要遇上國事,衛國公為了家族體麵,是不是也要不分是非,隻講家族體麵。這些勳貴世家,好像都有把麵子看的比天大的毛病。本該明正典刑的犯人被他們私下處理了,合著就他們要麵子,朝廷不要麵子,國法不要麵子了。”


  “是不是那陸大夫求你了。”


  “倒也說不上求,她不提,臣弟也要說的,臣弟這手還得指望她,自然要拉攏她,何況這本來就是衛國公府無理在先。”祁王十分誠實,“陸大夫說,惡人被繩之以法,這是對被害人的慰藉,對惡人的震懾,對好人的鼓勵。”


  皇帝一笑:“她倒是個有見識的。”


  祁王笑。


  皇帝又道:“她對衛國公府的事這麽上心,她當真不是李家親女兒?”


  祁王:“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陸大夫長於山林,鮮少與人打交道,保持了難得的赤子之心。”


  皇帝笑笑,他也就是隨口一問,陸大夫是誰,他並不在乎,他隻在乎這人能不能治好自己弟弟的手,給出的方子是否利國利民。


  皇帝找來幾位閣老過問了此事,本受了衛國公之托的薛閣老也不敢想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隻能秉公處理。


  被扣下的米嬤嬤有護主之心,奈何沒有配套的硬骨頭,一五一十地全招了,她是奉李老夫人之命行事。


  最後的結果是,陸老夫人被褫奪了誥命,衛國公被斥管家不嚴,勒令閉門思過。


  聽聞結果,陸梨笑了,這群人啊,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搞事情,如今好了,反過來被搞了。不作死不會死,陸梨倒有點盼著他們繼續作下去。


  陸梨高興,衛國公府可高興不起來。前一個浪頭還沒過去,緊接著又一個浪頭凶猛拍來,拍得衛國公府上上下下頭暈目眩魂不附體。李老夫人誥命被奪尚且能接受,這隻是臉麵上的損失,可衛國公閉門思過,這就是攸關整個國公府甚至是李氏一族的大事了。


  衛國公在朝中算不得肱股之臣,但也是手握幾分權的,如今這幾分權都沒了,世家勳貴聽著威風凜凜,可要是沒權力,也就是富貴人家而已,遇上手握實權的寒門隻有跪的份。說白了,什麽體麵名聲那是建立在有權有勢的前提下,沒權,名聲有個屁用。


  李二老爺暴躁了:“母親,你到底在想什麽,是不是隻有李如月是你親生的,我和大哥都是撿來的,所以加起來都抵不上她李如月一個人的分量。”


  出事後,李老夫人就開始哭,哭的兩隻眼睛都腫了,被兒子如此質問,李老夫人更是隻有老淚縱橫的份,她隻是想讓女兒走的輕鬆點,哪裏想到會出這種事。


  氣成河豚的李二老爺暴躁地來回踱步敲著手心:“眼下好了,您的誥命丟了,大哥的差事丟了,我們家又大大的出了一回風頭。這風口浪尖,大家都夾著尾巴做人,母親你怎麽就偏偏要頂風犯事。是不是李如月求你,她腦子裏就隻有她自個兒,哪裏考慮過我們。可您怎麽能答應她,怎麽能答應她!您腦子裏是不是也就隻有李如月這個女兒,我們這些子孫都是姨娘娘,所以你就不提我們考慮考慮。”


  越說越咄咄逼人,李老夫人的心刀割一般,滿耳朵都是次子的埋怨,而長子一句話都沒有勸,可見他也在怨自己。連李老夫人自己都開始怨了,怨李如月不省心。


  “我真沒想到會如此,我就想著讓如月走的不那麽痛苦。”


  李老二爺忿然:“您可不就隻想著李如月了,要是你當年多想想我大哥,孩子早早換回來,哪至於鬧成這樣。”


  李老夫人差點被刺激地當場去世。


  李二老爺還在紮刀子:“母親,以後您就安安心心踏踏實實的養老,外麵那些事就別管了。”說罷,李二老爺甩袖離開。


  李老夫人氣得直打哆嗦,眼淚掉的更急,這是吃心了,真心實意地怨上她了。要是長子也這樣,李老夫人怕起來。


  她忙忙道:“我固然是為了如月,可也是想保全咱們家的名聲,咱們家出了一個被當眾處斬的姑奶奶,還不知道會被人怎麽議論。怎麽就鬧到聖人眼前了,娘萬萬沒想到會鬧成這樣,是娘對不起你們。”


  怎麽就鬧到聖人眼前了。


  薛閣老提點他,是不是得罪了祁王。


  是祁王捅到了聖人麵前。


  可他們衛國公府沒有得罪過祁王。


  衛國公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陸梨,陸梨現在是祁王的座上賓,她若說一句話,祁王會不會給麵子,應該會給的吧。


  衛國公心如刀刺。


  “是不是陸梨,她認識那麽多達官顯貴,是不是她搗的鬼。”李老夫人靈光一閃,猜到了真相。越想越是如此,不然如此小事豈會驚動日理萬機的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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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掩不住憤恨之色的李老夫人,衛國公有些悲哀:“母親,見不得我們好的大有人在,你何必一定要往陸大夫身上扯,我們家和她的恩怨已經了了。”


  “怎麽可能,她恨著咱們,恨不得咱們去死。”


  “恩怨已經兩清,隻要我們不去找她的麻煩,她就不會來找我們的麻煩。”衛國公掠了一眼李采薇,他知道李采薇去找過陸梨。李采薇隻覺得那一眼帶著勾子,落到哪兒就在哪兒勾下一塊肉來。


  衛國公收回目光,他想陸梨這次出手應該是因為涉及到了李如月,她不想李如月死的那麽簡單,畢竟李如月對她做了那麽多令人發指的事。


  “母親,您好好養身體,外麵的人不要再管了。”


  李老夫人如遭雷擊,他們這是都嫌棄她,想讓她做個混吃等死的老太太。


  等她回神,衛國公已經沒了蹤影。李老夫人腦袋一抽一抽地劇烈痛起來,比以往更甚,她怒罵:“這兩個不孝子,是不是巴不得我死了,他們就省事了。”


  一旁的李采薇惶惶不安,在病痛的折磨下,祖母脾氣越來越差,如今不僅沒了引以為傲的誥命,還徹底寒了兩位舅舅的心,隻怕以後就是個普通老太太,在這家裏說不上話了。


  二叔二嬸因為姑姑的緣故對她生了芥蒂,遠不如往昔疼愛,隻剩下麵子情。


  父親,想起那一眼,怕是也有些厭了她。


  還有母親,不知道為什麽,這幾日母親對她也淡了幾分。


  姑姑說,陸梨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他們包括她。這件事是不是陸梨使了手段捅上天?如果是,下一個是不是輪到自己了。


  深入骨髓的寒意順著腳底板爬上來,李采薇忍不住抱住胳膊,強敵逼近,卻無人可依,她絕不能坐以待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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