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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皇帝是條狗32

  謝重華欣賞著景宣帝的驚駭欲絕, 一如當年的自己。景宣帝當著她的麵毀了她視如性命的謝氏,她也會當著景宣帝的麵, 奪了他最在乎的陸氏江山。多麽慶幸, 景宣帝還活著,以狗的形式活著。


  景宣帝怔怔凝視謝重華,眼神裏飽含憤怒、怨恨、失望……還有濃烈的悲哀。


  至親至疏夫妻,哈, 精辟啊!

  一對外人看來的神仙眷侶,背地裏卻是各懷鬼胎, 他防備她暗害她, 她也不遑多讓, 虛與委蛇麻痹他, 最紅技高一籌。


  想不到, 景宣帝真的想不到,就算是他防備謝氏那幾年,他都沒想過最終謝氏會用這種方式奪權。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皇後和謝氏成了黃雀。


  皇後和謝氏到底是打一開始就存了犯上作亂的心思,還是後來才有的。景宣帝不確定了, 可他想問卻問不出口,其實就算問了又如何, 他已經輸了。


  他的身體停在大正殿內,他的靈魂囚禁在一條狗上,他的皇位被長子繼承,他的長子掌握在皇後手中。


  輸了, 徹徹底底的輸了。


  景宣帝頹然坐倒在籠子裏,被巨大的悲哀淹沒。


  可是魏婉兒說的不是這樣的,她說的都應驗了,為什麽在這裏卻不靈了,到底是哪裏錯了,還是魏婉兒的夢並非預言。


  “今天我聽到了一件特別有意思的事情。”謝重華微微笑著。


  這笑落在景宣帝眼裏,令他心頭發涼。


  “魏婉兒原來還活著。”


  景宣帝瞳孔縮了縮,知道魏婉兒應該已經落在她手上,那麽她知道了魏婉兒那個夢。


  “陛下之前那麽防備我們謝家,後來卸了防備,想來魏婉兒的夢居功至偉。”謝重華笑了一聲,她還怕魏婉兒說出什麽不利的事,沒想到居然幫了她大忙。


  在魏婉兒那個夢裏,她和景宣帝解開誤會修成正果,前提是沒有魏婉兒橫插一腳搶走狗。


  因為那個夢,魏婉兒占著先機搶走狗,笑到了最後,而自己慘死。


  慘死的自己死而複生,托了魏婉兒那個夢的福。


  一飲一啄,莫非前定,皆有來因。


  景宣帝驚駭,難道魏婉兒是皇後的人,不,這不可能。


  “不過陛下不必誤會,魏婉兒可不是為了幫我,湊巧罷了,大概是報應吧。聽過魏婉兒的夢了,陛下要不要聽聽我的夢,我也做過一個夢呢。”


  彷佛有把重錘狠狠敲擊,景宣帝的三魂六魄幾乎要離體,他直直望著謝重華,腦子裏一片空白。


  謝重華翹了翹唇角,娓娓說道:“在我那個夢裏,魏婉兒無賴地搶走了旺財,朝夕相處,日久生情,她就成了陛下的愛妃。”


  景宣帝身子一顫,直覺不可能。以他的性子,落在魏婉兒手中肯定會懷疑,就像他在皇後手中,他暗中調查觀察了皇後許久,諷刺的是,還是被皇後騙過了。可以魏婉兒的城府,絕對不可能騙過他,他一定會懷疑魏婉兒。


  謝重華:“就是在這一年,張友年揭發我們謝家有不臣之心。說來慚愧,當初我以為是陛下指使的,倒是冤枉陛下了,原來陸昭才是幕後黑手。”


  景宣帝盯著謝重華。


  她臉上的笑容一寸一寸凍結:“陛下信了張友年的無中生有,下令謝氏十六以上男丁斬首,餘下的流放。多麽可笑,我們謝家忠心耿耿反不被信任,有了二心反倒被信任上了。”


  景宣帝恍然,怪不得皇後如此的仇怨,原來不僅僅是因為他下藥使她不孕,還因為這個夢。那真的隻是單純的一個夢嗎?她的仇恨是那麽深刻,彷佛親身經曆。


  深重的悲哀再次襲來,夢,又是一個夢。因為魏婉兒的夢,他相信皇後。皇後卻因為一個夢,恨他欲死,多麽地滑稽。


  魏婉兒掐著喉嚨掙紮,大口大口的鮮血湧出來,她掙紮的幅度也越來越小,瞳孔逐漸渙散。


  她要死了,可她才十五歲,比夢裏死的年紀還早。


  魏婉兒想罵,罵死老天爺,既然讓她回來了,不是應該讓她扭轉乾坤改寫人生的嗎,為什麽現實比夢裏還慘。夢裏的她雖然被打入了冷宮,可好歹還有太後姑母的照應,沒受多少皮肉苦。


  可她呢,被皇帝表哥關起來嚴刑逼供,生不如死。


  魏婉兒恨,恨她的皇帝表哥。可皇帝表哥死了,大顆大顆的眼淚滾下來,表哥死了。死了,謝重華成了寡婦。


  魏婉兒尋到了一絲慰藉。


  她的下場比夢裏差,謝重華也沒好到哪裏去,謝重華沒有親生兒子,新君不是她生的,人家有親娘對她也就是麵子情,等新君大權在握,還不是得看皇帝親母子的臉色過日子。


  哈哈,魏婉兒吐出最後一口氣,停止了呼吸。


  玉蘭進來對謝重華輕輕地點了下頭。


  謝重華掀了下眼皮,她對魏婉兒並無多少恨意,隻有厭惡,一個跳梁小醜罷了,還談不上恨不恨,她還不夠格。


  不過既然是已經死了的人,那就別活了,活著幹嘛,還準備詐屍嗎?

  說起詐屍,謝重華就想起景宣帝了,變成狗這麽靈異的事情都能發生,說不準就真詐屍了,所以景宣帝還是趕緊入皇陵的好。皇陵的石門一關,他就是詐屍了也別想出來。


  於是,停靈七天後,景宣帝便葬入皇陵。


  曆朝曆代,皇陵都是從皇帝登基那一年起就開始修建,很多時候皇帝駕崩了,皇陵都尚未竣工。在這一點上,景宣帝倒還有幾分明君相,他沒有勞師動眾大興土木地修建,所以陵寢去年便竣工。不然還得一直停棺等皇陵建好。


  安葬了景宣帝,新君要做的頭一件事就是加封後宮。


  新君才三歲,他自然是沒有後宮,如今的後宮都是他祖父他父皇的人。


  魏太後晉封為太皇太後,這是理所當然的。


  謝重華晉封為皇太後,這是天經地義的。


  定嬪晉封……?

  大臣們難住了。


  定嬪是新君生母,可為太後,也可為太妃,這在曆史上都是有例可循。


  要沒有姓謝的太後,定嬪為太後,無可挑剔。可問題就出在,還有一位姓謝的太後。


  右相等人商議不決,最後還是右相道:“既如此,不如呈給太後,由太後決斷。”


  謝重華的回複是升大朝,文武百官各抒己見。


  眾臣:“……”


  這是要搞事情啊。


  定嬪為太後,尊的是新君。


  定嬪為太妃,尊的是太後。


  不是站隊也是站隊了。


  謝振就有些猶豫,現如今,他進宮見謝重華倒是方便多了,整個皇宮都在謝振的掌控下。


  “這樣是不是有些不妥?”


  謝重華淡淡道:“是他們不妥在先,新君才三歲,就有人想賣好了。難道我看起來這麽好欺負。按禮法,我既在,哪裏輪得到別人稱太後。兩宮並存這個頭能開,是因為當皇帝的掌權,欺辱嫡母罷了。縱觀史書,但凡能在嫡母健在還把生母尊為太後的,哪個不是如此。想尊生母為太後,且等新君手腕子粗過我了再論。”


  謝振眼皮子跳了跳:“隻怕到時候就有些難堪了。”


  曆史上又不是沒這樣的例子,新君初登基,能力不足,沒法尊生母為太後,數年後大權在握,再晉封生母,那時嫡母的地位就非常尷尬了。


  謝重華彎了下嘴角:“大哥為什麽就覺得屆時難堪的那個人一定是我。難道大哥覺得自己還不如個乳臭未幹的奶娃娃能幹。”


  謝振驚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謝重華微微一笑,眼裏亮著奇異的光彩。


  “父親扶持著先帝坐穩江山,卻被猜忌地如履薄冰,大哥不會是還想走父親的老路吧,然後再讓侄兒走你的老路。就是不知道日後侄兒有沒有大哥這樣的運氣能夠化險為夷。”


  謝重華的話令謝振顫了顫。


  新君年幼,大權在他們手上,可新君不會永遠年幼,十四五歲大婚就該親政,親政之後,他們就該還權。還了權以後,謝氏的結局就在少帝一念之間了。少帝可和他們謝氏一點血緣關係都沒有,而皇帝這種生物,多疑心狠的多。


  這些事,謝振不是沒想過,隻是沒謝重華那麽敢想。


  謝重華不僅敢想還敢做:“身家性命係於一介外人的膽戰心驚,這樣的經曆我不想再經曆第二遍,權力這種東西還是握在自己手裏最實在,至於那些名啊望啊,都是虛的。”


  她輕輕地撥了下玳瑁指套,目視謝振,“我話說到這份上,大哥也該明白我的意思了。之前那套謹小慎微的習慣都該改改,該張揚就張揚,該跋扈就跋扈,擺出掌政後族的威風來,要不都覺得咱們家好欺負,敢上來踩一腳。”


  謝振心跳如擂鼓,他緩緩跪下:“微臣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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