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師弟不見了

  沈詣修跟隨程鬱到達主峰大殿的時候,清塵子正在給坐下弟子講道。


  沈詣修掃視了一眼,座下聽道的共有七個弟子,但是不見藺以澤——今早離開的時候,藺師弟還在床上。


  沈詣修想,許是昨日自己醉酒後太過驍勇善戰,藺以澤身子又弱,估計需要一陣時間臥床靜養。


  師徒二人坐在一旁,等清塵子講完道法,所有親傳弟子都退下後,才正式說明了來意。


  清塵子看著師兄與他的弟子,捋著胡須思索了一陣,才緩緩道:“這件事我做不了主,以澤外出不在,等他回來後,我再帶他上符峰一同商議此事可好。”


  清塵子並不是推諉。


  雖然說沈詣修與藺以澤兩人已經私下住在了一起,但是至於要不要舉行合籍之禮,清塵子認為,還是需要認真地征求一下藺以澤的意願才行。


  沈詣修聽清塵子說藺以澤不在,不免有些驚訝:“不在?他今天出去了?”


  清塵子點頭,“嗯,以澤的修行似乎遭遇了瓶頸,為了恢複自己的身體,他最近一直在做一些危險的嚐試。”


  清塵子也有些疑惑。


  藺以澤一直沒有透露過自己修為到達何種地步,甚至就連清洞虛期的塵子也捉摸不透。


  或許除了符峰那位新來的友好魔族,整個上清宗便沒人是他的對手,但不知道為什麽,清塵子近幾日去看藺以澤的時候,卻發現他的修為在倒退。


  並且退得很快,盡管藺以澤已經盡量彌補失去的靈力,但是還是無法抵消修為消退的速度。


  藺以澤告訴他,這是因為身體精魄不全的緣故導致的修為倒退。


  頓了頓,清塵子無奈道:“我曾問過幾次他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怎樣才能補全精魂,但是以澤不說,我也就隻能作罷。”


  藺以澤是個有主見的人,清塵子雖然對這件事稍有些擔心,但是他依舊相信藺以澤能自己處理好這件事情。


  離開大殿,沈詣修沒有隨程鬱一同回符峰。


  他回到自己與藺以澤居住的小院,找了一遍,果然沒有找到藺以澤的影子,就連小麟兒也沒在,估計是和藺以澤衛嚴一同出去了。


  沈詣修在房內坐下來,愁眉苦


  臉。


  夢魘獸小小的一團,蹲在他的腳邊仰頭看。


  夢魘獸的身邊,跟著的是已經長得比它還大的兩隻彩色錦雞。


  沈詣修抱起它,憂愁道:“煤球,藺師弟又開始修為倒退了,怎麽辦。”


  煤球睜著黑溜溜的小眼睛,吱吱叫了兩聲,然後小爪子扒拉了一下自己的小耳朵,似乎很是煩惱的樣子——它也不懂該怎麽辦。


  沈詣修歎了口氣,繼續自語道:“藺師弟不願意告訴掌門,是因為他的精魄在我這裏。”


  說著,沈詣修不由自主地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心位置。


  這裏和沈詣修身上別溫涼的肌膚觸感不太一樣,似乎有種隱晦的熱量隱藏在這層皮膚之下——藺以澤的本命精魄就隱藏在這裏,替他吊著一口氣活命。


  藺以澤的修為若是一直倒退,肯定遲遲無法飛升仙域。


  這是肯定不行的。


  沈詣修有些焦慮,可是他不知道該怎麽將精魄還給藺以澤。


  除非藺以澤主動拿回去,但是沈詣修了解藺以澤,他既然給了自己保命,並且遲遲沒有跟自己談論起關於本命精魄的事情,那麽他多半是沒打算要回去。


  ——除非自己的身體異常得到解除。


  但是目前並沒有找的什麽好的辦法,絡翎仙鈴肯定不能收,如果收了,藺以澤飛升仙域後和滅他全家的幕後**oss打對手戲會死。


  沈詣修再次長長地歎了一口氣,他隻寄希望於那一堆蠍子蜘蛛泡澡偏方,接下來幾日去符峰泡藥浴能起到一點效果。


  時間眨眼即逝。


  半個月過去了,藺以澤依舊沒有回來。


  看樣子這次出現的不是個小問題,沈詣修越發地擔心,每日泡完藥浴後便匆匆忙忙回院裏等著,生怕他滿身鮮血回來時,自己沒有第一時間發現。


  但是他都沒有回來。


  沈詣修上輩子小說看得多,男頻女頻都看,口味不忌。這幾日藺以澤都不見蹤影,沈詣修逐漸有些坐不住了。


  他聯想到了從前看過的《黑道霸寵:甜心媽咪帶球跑》之類的都市狗血言情文,開始懷疑藺以澤是不是也和那些女主角一樣,在春風一度後,懷孕帶球跑了——


  就這樣,沈詣修每在天疑神疑鬼,膽戰心驚中,一邊等待紅衣修士回

  家,一邊繼續修煉神識攻擊之術。


  距離藺以澤院子不遠處的後山樹林,突然傳來一聲巨響。


  “轟——”的一聲。


  一塊碩大的黑色岩石從峭壁剝落下來,重重地砸在地上摔得一片粉碎。


  無數鳥雀飛起,四散逃竄。


  此時,一名麵容清俊的黑發青年正盤腿坐在一棵早已掉光樹葉的老樹下。


  看著前方堅硬無比的黑岩峭壁完整地出現一個大大的半哭半笑臉,沈詣修滿意地收回了神識。


  現在的他已經將神識運用地爐火純青,不止能出人意料地給予敵人致命一擊,讓他成為毫無意識的弱智,也能像現在這樣,緩慢而精準的切入雕刻,一點一點折磨——


  如果說現在的沈詣修神識像是一把鋒利尖銳的手術刀,那麽不論是堅硬如鐵的黑岩還是其他人的神識,在他看來都柔軟得像一塊果凍。


  “好!”


  旁邊一直站著的程鬱負手誇道,眼神流露出幾分震驚和讚揚。


  聽說藺以澤遲遲未歸,程鬱怕沈詣修想不開,所以才抽空過來看看沈詣修。


  沒想到卻沒有在院內尋到自家徒弟的蹤跡,程鬱釋放神識,最終在距離院子不遠處的後山一棵樹下找到了盤腿修煉的沈詣修。


  黑岩是許多修士鍛造本命法器的原材料,堅硬程度可想而知,沈詣修竟然能僅僅憑借神識便將它割開,看上去甚至比切豆腐還容易,程鬱不免感到意外。


  不知道沈詣修練的是什麽神識攻擊功法,強的有些離譜了。


  意外歸意外,沈詣修能變強,終歸是一件好事。


  程鬱對此保持欣慰態度。


  見沈詣修結束修煉,程鬱上前,問道:“還未回來麽?”


  沈詣修搖了搖頭,“沒有。”


  程鬱拍了拍沈詣修的肩膀,勸慰道:“別擔心,不會出意外的。”


  沈詣修“嗯”了一聲,抬頭看向程鬱道:“師尊,我感覺短期內藺師弟可能不會回來,他要是回來的話,師尊可否給我寄一張千裏傳音符籙通知我。”


  程鬱有些奇怪,詫異地問沈詣修:“通知你?你要去什麽地方麽?”


  “我想回上元宗一趟。”沈詣修回答道,“我想回去看看我的父親是不是安全回來。”


  以前沈詣修也升起過無數次

  想回上元宗看看的念頭,但是上元宗不在中洲,路途遙遠,再加上沈詣修並沒有飛行法器、實力也很弱,因此並不想勞煩別人幫自己。


  而現在沈詣修有了白白,經過日夜刻苦修煉也有了一技之長保命,這時候才正式提出了會上元宗看看這件事。


  程鬱知道一些關於沈詣修在上元宗的事情,知道上元宗的人雖然待他不好,但是上元宗卻是他爹嘔心瀝血、一手創辦的宗派。沈陽子以身修補空間裂縫,沈詣修作為他唯一的孩子,想要回去看看爹爹是否安全也在情理之中。


  “隻是——”程鬱皺眉望向沈詣修,有些不讚同道:“隻是你若走了,每日藥浴怎麽辦?畢竟你的體質問題還未根治。”


  相比較得知沈陽子的安危,程鬱更加擔心沈詣修的身體。


  聽見程鬱的話,沈詣修有些遲疑地對他道:“師尊,其實這個藥對我沒什麽用。”


  隻是程鬱辛辛苦苦找來的毒物,每日興致匆匆地替他弄好,因此沈詣修一直不好意思說出真相傷自家師尊的心。


  果然,程鬱聽完沈詣修這話,表情一愣,有些失望地喃喃道:“白費功夫了麽?”


  沈詣修忙道:“沒有白費,每日泡完師尊的藥浴,徒兒都渾身舒暢神清氣爽。剛開始的時候,看見滿桶的毒物和黑色藥材我是有些抗拒,但是泡久了也就習慣了。現在甚至覺得不泡一下渾身不舒暢呢。”


  聽完沈詣修這話,程鬱有被安慰到一點,“那你回來繼續泡,為師都給你留著,要是藥物不夠了,為師就再去給你找來。”


  沈詣修的表情有些龜裂。


  “不、不用了。是在弄這些東西很危險的,我希望師尊平平安安的。”


  程鬱有些感動,他認真地看著自家徒弟,認真道:“不用替我著想,這些玩意兒我們上清宗後山那個沼澤中多得是,一抓一大把,為師不怕,它們傷不了為師,今晚我就再去給你抓一些回來,你明兒一大早可以帶上路。雖然泡不了藥浴,但是在路上可以拿出來當零嘴吃,強身健體,百毒不侵。”


  沈詣修頓時滿臉驚恐。


  喂!!


  誰要吃蠍子蜈蚣老鼠蟑螂當零嘴啊!


  沈詣修是騎著沙雕連夜走的,連行李都沒來得及收拾。


  第二日,程鬱拎著滿滿一大包辛苦搞來的五毒,看著小院人去樓空,心情有幾分落寞和蕭瑟。


  作者有話要說:沈詣修:我的嬌妻,春風一度後帶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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