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事出反常
咖啡廳內，兩個長相同樣出色的男人麵對麵坐著，一個清俊優雅，一個淩厲俊美，僅僅是坐著什麽都不幹都是賞心悅目，如同風景。
向清楠攪動著咖啡，神色平靜，“厲先生不妨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反正都隻是為了完成任務，我自認為算是個不錯的人選。”
反正結婚不過是儀式，婚後各玩各的，也並沒有什麽區別，還省了長輩的轟炸式催婚。
“不必了。”厲時墨看了一眼手表，語氣很冷淡，仿佛沒有什麽事情能夠撥動他的情緒。
向清楠注意到，厲時墨自從來了之後就頻頻看表，難道這塊手表有什麽特別之處？又或者……有什麽人在等著他？
厲時墨看著對麵的男人隻覺得索然無味，不明白厲老夫人究竟看上對方何處，不過下不為例，他不會再答應這樣的相親了。
他開始不自覺地走神，他想起待在別墅裏的那個家夥，不知道現在在幹什麽？
今天是中秋節，厲家上上下下的人都放了假，包括老管家都不在別墅裏，隻剩下許木一個人。
臨走的時候，他讓許木好好看家。
許木答應了，眼巴巴地讓他帶一個月餅回來。
厲時墨當時沒理他，可現在卻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想起許木看著他離開的眼神，像是一隻被拋棄的小狗，充滿了落寞。
許木的父母早已經去世了，許家隻剩下了許木一個人，再沒有別的親人。
想到這一點，厲時墨有那麽一絲絲同情許木。
不過也僅僅是同情而已，他絕對不會有什麽類似於心疼的情緒，他不落井下石，已經是最後的善良。
這一場相親漸漸進入了尾聲，厲時墨拒絕了向清楠的建議，對方自然不會繼續糾纏，說了幾句場麵話之後算是結束了這一場不尷不尬的相親。
總體來說還算體麵，兩人都互相沒看上，也沒有達成某種協議，和平禮貌地道別，並發自內心地希望沒有下次。
臨走的時候，厲時墨看了一眼櫥窗裏的甜品。
“這個，裝起來。”
服務員看著眼前滿臉寫著“生人勿近”的冷漠男人，又看了一眼櫥窗裏可愛的草莓小蛋糕，露出微笑，“好的，先生。”
厲時墨回到厲家，整棟別墅都是靜悄悄的。
他走進去，看到許木正蹲在桂樹底下不知道在幹什麽，銀白色的月光灑落下來，他單薄的背影顯得格外的孤寂。
厲時墨不自覺皺起眉，開口的聲音卻是連自己都察覺不到的低沉溫和，“許木。”
聽見聲音的許木猛地回頭，看見厲時墨的時候忍不住笑了起來，丟掉捅螞蟻窩的樹枝，幾乎是蹦著跑過去，“你回來啦！”
那一瞬間，厲時墨隻覺得他的眼睛比天上的月亮還要亮，仿佛可以照進他心裏所有的陰暗角落。
許木像是兔子一樣撲過來，像是要撞進他的懷裏，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張開雙臂接住……
“快讓我康康！你有沒有給我帶月餅？”然而許木刹車刹得很快，在他麵前險險停住，彎腰去好奇地去看他手裏的東西。
厲時墨不動聲色地收回手，掩飾了那一絲細微的尷尬，莫名其妙有些惱，生硬地答道：“沒有月餅。”
許木頓時有些失落，但他很快看到厲時墨手裏的草莓小蛋糕，立馬又高興起來，“你買了草莓小蛋糕！”
厲時墨任他搶走，看著他興奮地打開盒子品嚐，然後眯著眼睛露出滿足的表情，整個人都是鮮活生動的。
他的快樂如此簡單。
也許失去記憶，對於他來說是一件好事。
起碼，他不再記得失去親人的悲傷。
***
中秋節過去後，許木覺得厲時墨變得有些奇怪，他問係統：“你說厲時墨現在怎麽不折磨我了？”
係統想了想才回答：“可能他比較忙吧？”
許木分析了一下覺得不對，“我看他每天都挺閑啊，喝下午茶打高爾夫什麽的。難道他不想報複我了？”
他的報應值已經有一個星期都沒動了。
係統大驚，“啊，那怎麽辦？如果是真的，宿主你要怎麽完成任務啊！”
許木想想也是，他這麽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厲時墨報複了幾天新鮮勁沒了，可不就懶得理他了嗎？
但他是不會放棄的。
為了報應值，他也要製造讓厲時墨報複的機會。
想到這裏，許木心裏立馬就冒出來一個好主意，很快就動起身來。
他剛出房門就看到了擦花瓶的小女傭，直接上前搶了她的抹布，熱情道：“你去玩吧，我來幫你擦！”
小女傭有些不好意思，“這不好吧？”
她的話音才剛剛落下，便聽見“砰”的一聲，麵前半人高的花瓶被許木不小心推倒，一下子摔碎了。
小女傭看著滿地的碎片目瞪口呆，小臉都白了，“許木，你……”
許木推了她一把避免踩到碎片，然後興奮道：“快去告訴厲先生，就說我把花瓶摔碎了！”
小女傭頓時一臉懵逼，“為什麽啊？”
許木就不怕受到厲先生的處罰嗎？
“快去啊！”許木催促她，小女傭卻不肯去，他隻好自己去書房自首。
許木敲門得到準許後進入書房，第一句話就是，“厲先生，我把最貴的那個古董花瓶摔碎了！”
厲時墨緩緩抬眸看了他一眼，漠然道：“你看起來這麽高興，難道是故意的？”
“當然不是！”許木知道闖禍也要把握好一個度，不能太過囂張，立馬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我是不小心摔碎的，現在心裏很愧疚，你快懲罰我吧！”
“嗯。”厲時墨低頭繼續看文件，似乎並不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隨口道：“那就把賠償一起劃到你欠的債上。”
許木債多不壓身，對這個完全不在意，等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等到厲時墨說話，才不敢相信地問，“就、就這樣沒了？”
“嗯？你還想怎麽樣？”厲時墨撩起眼皮，冷冷淡淡地看著他。
“我……”許木支支吾吾也說不出個所以然。
厲時墨似乎有些不耐，直接道：“沒什麽事就出去。”
“哦……”許木像是一個被戳漏了氣的皮球，蔫噠噠地出去了，還不忘在心裏問一問報應值。
係統回答道：“報應值+1，目前報應值為62。”
“居然才增加了一點？”許木有些不太高興，和係統吐槽道，“照這樣下去何年何月我才能攢夠報應值啊？厲時墨這家夥也不上當，之前折騰我的那股勁去哪了？做人不能半途而廢知不知道……”
他就不相信了，他要看看這家夥到底能忍他多久！
因為是接下來的日子裏，許木開始頻繁地闖禍，總是“不小心”弄壞這個又弄壞那個，從人人都喜歡的小可愛變成了大家都嫌棄的冒失鬼。
許木：“厲先生對不起，我把你的衣服洗壞了！”
厲時墨：“扣錢。”
許木：“厲先生，你最喜歡的花被我澆死了嗚嗚！”
厲時墨：“扣錢。”
許木：“厲先生，書房的玻璃被我打碎了！”
厲時墨：“扣錢。”
扣錢扣錢扣錢扣錢！厲時墨隻知道扣錢！
許木心中很惱火，這家夥就沒一點新意嗎！他的報應值現在才漲到65！
就不能多給他一點報應值嗎？小氣鬼！
其實不僅許木覺得厲時墨奇怪，就連厲時墨也覺得最近的許木很不正常，對方故意闖禍的行為他都看在眼裏，卻無動於衷。
他想知道許木究竟想幹什麽。
然而對方卻隻是不停地闖禍，仿佛是為了故意惹他生氣似的，又剛好在他的底線邊緣。
厲時墨回複完最後一封工作郵件，順手在網上搜了一下，看看許木到底犯了什麽毛病。
很快，搜索結果出來。
如果一個人經常在你麵前闖禍，想要故意惹你生氣的話，那麽他多半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
厲時墨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
許木……是在吸引他的注意力？
他回憶起對方的種種行為，的確很符合這個可能，那麽問題來了，許木為什麽要吸引他的注意力？難道……
厲時墨沒有繼續想下去，眸色深沉如夜。
第二天早上，厲時墨早起上班，下樓的時候才發現廚房裏多了一個意外的身影——許木。
之所以說是意外，是因為許木從來不會起這麽早，每天早上都想方設法地賴床，和幼稚園小孩有得一拚，誰都叫不起來。
除非厲時墨親自把他拎起來。
但厲時墨怎麽可能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叫許木起床上？久而久之也懶得管他，他不管，其他人就更不管了。
所以，許木今天起這麽早的確讓人感到很意外，就跟太陽從西邊出來似的。
更不符合常理的是，許木今天居然親自給厲時墨做了早餐，簡直殷勤得讓厲時墨懷疑早餐裏下了毒。
“厲先生。”許木笑眯眯地看著厲時墨，神情充滿了期待，“快吃吧，吃完了正好可以去上班。”
厲時墨低頭看了一眼桌子上擺放的早餐，簡單的皮蛋瘦肉粥，配著小菜，還有豆漿油條和雞蛋，典型的中式早餐，看起來竟然還算不錯。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
作者有話要說：許木：大郎，該喝藥了～
厲大郎：我覺得我還能搶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