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賣身抵債
許木一直想不明白，世界上怎麽會有苦瓜和香菜這兩種食物，簡直讓他深惡痛絕。
可厲時墨居然一臉正經地說他喜歡吃苦瓜和香菜……可惡，這一定是在試探他！
許木死死地盯著綠油油的香菜和苦瓜，心中猶如壯士斷腕，麵上卻強裝淡定地提起了筷子，“哈哈是嗎？那我是應該嚐一下，說不定能想起什麽來。”
在厲時墨淡漠的目光下，許木將一片苦瓜送入口中，味蕾瞬間發出抗議的信號。
苦！太苦了！
許木甚至無法完全控製住自己的表情，臉色都有些微微扭曲，生生把苦瓜片咽了下去，整個人就跟打了一場大仗似的。
偏偏厲時墨還要在旁邊問一句，“味道如何？”
許木硬生生擠出一個笑臉，“……好吃。”
與此同時，係統的聲音在他腦海中響起：“恭喜宿主，從目標一身上獲取到報應值+1，目前報應值為1。希望再接再厲！”
許木呆了呆，這也能獲取報應值？
果然，厲時墨是在報複他！實錘！
這一會兒，許木連苦瓜都覺得沒那麽苦了，立馬又夾了一片苦瓜牛嚼，可等了許久也沒有等到報應值上漲的聲音。
他立即問係統：“這咋回事？報應值怎麽不漲？”
係統解釋道：“係統判定您剛才吃苦瓜為自願行為，與目標無關，所以並不算是報複。”
許木：“……”
他原本還想著吃一片苦瓜漲一個點，他投機取巧，咬牙吃它一百片，也算是完全任務了，結果居然不算在內。
見他神色變來變去，厲時墨眼神冷凝，又道：“那就多吃點。”
許木真想當場哭出聲，但為了報應值，他還是鼓起勇氣將這些菜都艱難地吃了下去，機械地咀嚼著，心中生無可戀。
為什麽苦瓜牛肉隻有兩片牛肉？
為什麽香菜豆腐羹全是香菜？
這也太偷工減料了吧！
許木咬著香菜，瞬間像是吃到了一隻臭椿蟲，味蕾爆炸，耳朵旁嗡嗡響，靈魂仿佛都跟著出竅飛上天去！
他幾乎覺得自己要死在這幾根香菜上。
到最後許木吃得臉色發綠，幾乎要變成苦瓜本瓜和香菜本菜，報應值才漲到了五點。
在他質問之前，係統趕緊解釋，表示數值越高漲勢越難越慢，說完後立即循走下線。
許木：“……”
他真的太難了。
厲時墨慢條斯理地讓人送上自己的正常午餐，瞥了一眼滿臉菜色的許木，像是在看什麽小貓小狗，“想起什麽來了？”
許木回過神，苦哈哈地搖頭，“沒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好像看見厲時墨扯了一下唇角，似乎是笑了下，莫名讓他心裏有點發毛。
“既然如此，你每天晚飯過後喝一杯香菜苦瓜汁，說不定會很快想起來的。”厲時墨俊美絕倫的臉上一片平靜，可說出的話聽在許木耳中卻如同惡魔的低語。
這男人絕對是魔鬼！
許木表情僵硬地回答：“……那真是太好了。”
為了報應值，為了回家，他拚了！
不就是幾片苦瓜嗎！不就是幾片香菜嗎！是他吃了它們又不是它們吃了他，怕個屁！
苦瓜香菜一個降火一個健胃，正好！
看著他明明欲哭無淚卻故作鎮定的樣子，厲時墨的唇角不易察地勾了勾，修長的食指搭在桌麵上輕叩，聲音冷冽，“那麽自我介紹一下，我現在是你的債主。”
許木頓時大驚失色，“難道你不是我爸爸？”
厲時墨：“……”
這小兔崽子認爹認上癮了？
看著許木睜得又圓又大的眼睛裏滿是無辜，厲時墨不禁嘲諷地嗤笑一聲，心道這家夥倒是演得不錯，看起來和從前判若兩人。
敢用失憶這種爛招糊弄他，他不介意讓對方知道什麽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這倒比直接廢了他有意思。
“不可能！”許木立馬戲精上身，情緒激動道，“你說過你是我爸爸的！而且我們長得這麽像，一看就是親父子！”
厲時墨額角青筋直跳，他不明白許木到底是怎麽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出這些不要臉的話來的？
“一，我耍你的。二，我們長得一點都不像。三，我今年二十九歲，你二十二歲，我生不出你這麽大的兒子。”
“這怎麽可能……”許木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看起來失魂落魄，“我覺得你就是我爸爸！”
“認清現實，你不僅破產變成窮光蛋，而且還欠了我五千萬。許先生，你拿什麽還？”厲時墨剛抬手，便有人送上一遝厚厚的文件，丟在許木麵前，“你可以好好看。”
許木隨便翻了幾下，其實不用看他也清楚，許家公司的垮台厲時墨也參了一腳，他欠了一屁股債，債主有厲氏再正常不過。
厲時墨倒是一直沒有提起綠帽子的事，許木猜想大抵每個男人都不願意回憶起這種事，畢竟都要麵子。
他不說，許木自己也不會主動提。
畢竟失憶這條路是他自己選的，就算跪著也要繼續裝下去。
“我……”許木臉色滿是無措和慌亂，他結結巴巴半天，終於憋出了一句話，聲音低低的，“我拿我自己還……”
“嗯？”厲時墨清清楚楚地聽到許木說出來的每一個字，竟無法控製地想起夢中那一截雪白的軟腰，眸色頓時深了幾分。
許木這是想賣身抵債，以色侍人？
果然是個軟骨頭。
他正欲開口諷刺，便聽到許木如孩子般興奮的聲音，“厲先生，你都三十歲了，連個孩子都沒有。不如我給你當兒子吧！”
厲時墨：“？？？”
許木居然還沒死心，他就這麽想當他兒子？想得倒挺美！
“如果還不上錢，就在這裏當一輩子傭人。”厲時墨相當冷酷無情，看著許木的眼神如同在看一隻卑微的螻蟻。
“哦……”許木垂下小腦袋，在心中倒數三二一，果然聽到了係統歡快的聲音，“恭喜宿主，報應值+2，目前報應值為7。天哪！豪門大少一朝落魄，竟被迫賣身抵債，成為了前婚夫家裏身份低微、人人可欺的傭人，太慘惹！”
許木：“有沒有人說過你應該跳槽？”
係統：“好像沒有呢。宿主覺得我適合哪裏？”
許木：“JJ震驚部。”
係統：“？”
***
許木變成了厲家一名普通的傭人，每天都被分配去打掃衛生，若是原來的許家大少爺，是絕對不肯幹這些活的。
可是許木他堅持自己失憶。
所以他不用再維持原來的人設，放飛自我。而且據係統所說，這次任務不需要走劇情，他是主角（雖然是被虐的主角），想怎麽完成就怎麽完成。
或者換一句話來說，他擁有選擇一百零八種被虐方式的權利：）
於是，許木每天掃掃地擦擦窗，最難熬的是飯後一杯香菜苦瓜汁，但是綠色又健康，報應值也跟著一點點地緩慢上漲，到了10點。
想象中被欺負的事情並沒有發生，厲家的傭人們素質很高，他們並不知道許木以前的事情，覺得這個新來的同事不僅長得好看還嘴甜討喜，於是便多關照了幾分。
特別是一些年輕的女傭，更喜歡逗著比自己還小的許木玩，哪裏知道他原來是京城著名的惡霸大少。
許木時不時被這些女孩子逗得臉紅，因為他其實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異性戀，而且喜歡的還是大胸禦姐。
盡管他在書裏各種花心風流，又對主角受窮追猛打，實際上他根本沒碰過這些人，心裏隻是把他們當成好兄弟。
他還是一根筆直筆直的甘蔗，不容反駁。
當厲時墨出差歸來的時候，一進門看到的便是許木被女傭團團圍住的畫麵，腳步頓時一停。
女傭甲：“小木，這是姐姐做的牛乳糕。你還在長身體，要多吃一點呀。”
女傭乙：“對啊，我這裏還有糖，給你。”
女傭丙：“小木，謝謝你替我澆花，我請你喝奶茶好不好？”
女傭丁：“小木小木……”
甚至有人還喂了許木一塊小餅幹，許木臉蛋泛著薄薄的紅暈，咬著小餅幹的樣子跟小狗叼著骨頭似的，竟有幾分呆萌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要揉上一把。
就連厲時墨都莫名有這種奇怪的衝動，不過瞬間被他克製住了，在女傭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時，他冷冷地斥道：“你們在做什麽？”
所有人都被嚇了一跳，許木的小餅幹也掉在了地上，大家轉身齊愣愣地看著一身風塵仆仆的男人，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反應。
厲時墨冰冷的目光幾乎要把他們當場凍死，特別是看向許木的時候，仿佛化成了實質，像是要把他的身體都紮出一個洞來。
他是讓許木來受罰的，不是讓他來享齊人之福的！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許木這個風流種到哪裏都改不了拈花惹草的臭毛病！
女傭們都後知後覺闖了大禍，可又不知道闖了什麽大禍，心中很是忐忑不安。
特別是厲先生的眼神，簡直太可怕了，她們都不敢去看。就、就好像是撞見自己老婆和老王偷情一樣……
這個形容似乎不大對勁，但的確是她們的真實感受。
許木則是心虛不已，厲時墨的心情他能理解。畢竟他們有仇，他是他報複的對象，任誰看到仇人在自己家過得那麽舒服，都會覺得不痛快的。
唉，最近真是得意忘形了。
“工作時間不準閑聊。”厲時墨走到他們麵前，話是對所有人說的，但眼睛卻盯著許木，聲音冒著寒氣，“所有人，自行到管家那裏領罰。”
作者有話要說：我真的超喜歡香菜和苦瓜，我的一位朋友非常討厭這兩種食物，曾經和我形容過香菜的味道像臭椿蟲，覺得挺有趣的所以寫上去了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