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倒黴透頂
阿甘:生活就是一塊巧克力,你永遠不知道下一塊是甜的還是苦的。
我突然理解了這句話,好比此刻的我,突然之間失去了所有,事業和愛情在一夜之間化為烏有,像是一場夢。
和陳怡分手後,我也沒再去公司上班了,連最後一個月的工資都沒要,因為韓露正是我公司的一個股東,我沒辦法再繼續在這種環境下苟且偷生!
從那以後,我每浸泡在燈紅酒綠中,在醉生夢死中我漸漸迷上了香煙和酒精,在香煙和酒精的麻痹中我漸漸不再悲傷,漸漸地變得愛笑,粗俗不羈地肆意歡笑。
轉眼已是半年時間過去,我也將自己辛苦攢下的幾萬塊錢揮霍一空。
這半年我就像一隻爬行的臭蟑螂,白在家死睡,晚上才出去覓食。
在這座冷冰冰的城市裏,我沒有朋友,沒有親人,沒有同事,孤單寂寞得如同孤魂野鬼!
我知道,在這個現實的社會,如果不是單純得近乎傻缺的女孩,她是不會愛上我這樣一個身無分文的窮子的!
所以,這半年我慢慢理解了陳怡。
直到房東催租,而我已經沒錢交房租了,房東什麽也不幹了,直接將我趕出了我住了兩年的屋子。
我拖著兩隻與我一樣孤獨的行李箱,無助地走在這深夜的北京街頭,走累了就在路邊站台前坐下抽一支煙,然後繼續沒有目地走。
偌大的京都城,看起來人聲鼎沸,可誰也不認識誰。這就是一個即便你哭得撕心裂肺,也不會有人停下來問你怎麽了的地方……
實在被冷得不行了,我才隻能依靠我遠在蓉城的朋友北求助。
北很耿直,二話沒給我轉了三千元過來,我霎時有點想哭。
因為對他我有太多愧疚……
抹了一把淚,我終於提起箱子向附近的賓館走去,賓館服務員告訴我這個時候都沒有標間了,我隻好忍痛花了88元開了一間商務房。
房間裏漆黑一片,將門卡插進取電槽後,我徑直向陽台走去,用一種即將告別的情緒俯視著身下的城市。
眼前交錯的燈光,穿梭在大街巷中。入夜的京都,繁華、擁擠,可此刻進入我眼中的,卻是另一些景象……
有些無奈地站了一會兒,我才回到房間,臉腳也不想洗了,直接躺倒在床上。
可還沒等我躺穩,身邊突兀的傳來一聲尖叫。
“啊……”
那驚叫聲尖銳得如同劃破長空的閃電,又像呼嘯著衝而起的煙花,更像剪刀劃過堅硬的鐵皮。
我被嚇得七竅沒了六竅,猛然轉頭向身邊看去,是一個五官很精致的女孩坐在我邊上,她一雙大眼睛充滿驚恐的瞪著我。
沒等我反應過來,她抓起旁邊的枕頭就衝著我砸了過來,滿臉驚慌地喊道:“你是誰!你想幹什麽?”
我手忙腳亂地接住朝自己飛來的枕頭,反問道:“你是誰!你怎麽睡在我房間裏?”
麵對我的質疑,她迅速將有些鬆散的睡袍穿好,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隨手又抓起一個枕頭向我飛了過來。
我下意識地抬手抓住了她扔過來的枕頭,退回到房間門口看了下門牌號:“沒錯啊!這是我的房間啊!你怎麽會睡在我房間裏?”
她難以置信的看著我:“什麽?你的房間?”
“當然了,這是0啊!”我順勢坐到沙發上,與她保持著足夠的距離。
她抓起旁邊床頭櫃上的房卡看了看,眉頭一皺:“我也是0啊!到底怎麽回事?”
“你問我怎麽回事,我還想問你呢?”我白了她一眼。
她也死死地盯著我,生怕我耍什麽花樣似的,然後迅速地拿起身旁的電話打給前台:“喂,前台嗎!有個變態男闖進了我房間!你們快過來!”
“我去……誰是變態?姐姐,麻煩你搞清楚再!”我氣急敗壞的看著她,
“你,你就是變態!”她邊邊拿出手機,躍躍欲試的道:“你要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嗬,笑話!”我冷笑道,“姐麻煩你搞清楚,這間房真是我的。不信你看……”
我拿出自己的房卡,起身向她走去,她謹慎的看著我,一隻手卻往床頭櫃上悄悄移動著。
等我剛走到她身邊時,她順手操起床頭櫃上的煙灰缸就向我頭上砸了過來。
這猛地一擊,我頓時感覺旋地轉,兩眼一黑然後什麽都不知道了。
……
醒來後我已經是在醫院躺著了,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消毒水氣味。
身邊一個人也沒有,我正欲坐起身來時,一男一女外加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推門走了進來。
男的急忙上前來詢問我:“先生,你終於醒了,你現在有哪裏不舒服嗎?”
頭輕微有些疼,但已沒有大礙了,我搖了搖頭回答道:“沒事了,你們這到底怎麽回事?”
女的走上前來,一臉歉意的向我解釋道:“不好意思,林先生,是我們工作上的失誤。因為係統的原因,導致我們的工作人員多發了房卡,你和那位李女士發生了誤會,所以才……”
我抬了抬手,打斷了她的話,問道:“昨晚上那個砸我頭的女的呢?”
“林先生這是我們賓館的責任,我們願意補償您的一切損失。”那女的一直帶著一臉歉意看著我。
我做的工作也相當於是服務行業,所以我知道如果我找他們麻煩的話,那麽他們一定會回去找昨前台收銀員的麻煩,我本來就沒什麽事,既然是一個誤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昨晚上那個女的就這麽砸了我的頭,連一句道歉都沒有,我就有點想不過去。
我隨即對那女的工作人員道:“我不追究你們,你們就給我把昨晚上砸我那女的找來就行了。”
“林先生,李女士已經退房了,這是我們賓館的疏忽,為你帶來的影響,我們深感抱歉!”
“我……”我想些什麽,可又倍感無奈的歎息一聲。
既然這樣,我隻能認栽了,我向他們招了招手道:“行了行了,你們回去吧,我不追究你們的責任,我也沒事了。”
倆人對視了一眼,道:“那林先生,你留一個我們賓館的聯係方式,如果你有什麽的話,隨時可以聯係我們。非常抱歉!”
……
我在醫院待了一上午,檢查沒事後才離開的醫院,這半年我也夠倒黴了,也不差這麽一次了。
離開醫院後,我就買了下午兩點半回蓉城的機票,也是時候該告別這座城市了。
然而回去以後該如何向家裏父母交代,往後的日子又該怎麽過,我一片迷茫……
在等著登機的時間裏,我刪除了所有關於陳怡的記憶,手機裏的那些和她一起拍的照片,還有她的微信號以及手機號,這半年我一直存著,但她始終沒有再找過我。
這時,我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緊接著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哥哥,能不能借你的充電器用一下,我忘帶了。”
我二話沒,低頭就從行李包裏找出自己的充電線,轉頭遞給她。
可當我看見她的那一眼,我的手頓時就僵住了,是這聲音咋這麽熟悉,原來就是昨晚上砸我頭的那個臭丫頭,我正愁找不著她呢,沒想自己送上門來了!
我一把收回手,瞪著她,苦笑道:“嗬嗬,還真是冤家路窄啊!我正找你來著,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靠,怎麽是你!”她也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