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再次相約
服務員下去了，場麵又恢複了沉默，兩個人不禁相對無言起來，這是繼上次不歡而散後兩人的第一次見麵，尷尬的確是有一點的，而且一時之間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
“姿姿，這次出去怎麽樣？我記得，你以前不是不喜歡一個人出門的嗎？”最終還是季昀先開了口，顧城上次對他說的事情，說不在意那肯定是不可能的，怎麽也會有些在意的，再加上兩人也並沒有說清分手的事情，後來電話也沒有打通，這一切都讓季昀的心中有些不好受。
其實這麽多日子以來，季昀每天都過得不安心，太多的事情都積壓在了一起，後來又得知母親去了黎姿姿的家中大鬧了一場，他便頓時感覺到有些煩躁不安，本來是可以挽救的事情，現在鬧到了這樣的地步，似乎一切都已經糟糕到了極點，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現在該如何是好了。
聽到季昀又提到了在電話裏問過的事情，黎姿姿卻下意識的想到了顧城，這一趟，若是沒有顧城的話，她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子，但是，造成她和季昀如今變成這樣的關係，也是顧城，這讓黎姿姿覺得矛盾不已。
“還……還好吧。”黎姿姿不知道該如何說，畢竟這其中的很多事情也不是現在就能說出來的，而且還和顧城有關，黎姿姿就更不知道該如何說了。
季昀微微苦笑，端起桌上的檸檬水輕輕的抿了一口，目光中的神色也微微的閃動，他的心中頓時一陣難受，黎姿姿的言辭之間很明顯的就是閃爍，應該是不想說出來的事情，什麽時候開始，他們連這些簡單的事情都不能分享了，她連這些事情都不再願意告訴他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又有些沉默了下來，直到點好的東西都上來了才好了些。
明明他們是差點走進了婚姻殿堂的一對，可是如今卻變得如此的陌生，連相視一眼都覺得是分外的尷尬，於是黎姿姿便埋頭吃著麵前的東西。
看著黎姿姿那明顯逃避的樣子，季昀隻覺得心中越發的壓抑，可一切卻又是那麽的無可奈何，他隻能看著自己麵前的碗筷，明明今天什麽也沒怎麽吃，可是為什麽看著麵前的平常菜卻一點兒都沒有胃口。
“季昀，你怎麽不吃啊？”黎姿姿也終於發現了季昀的異樣，然後抬起頭來奇怪的看著他。
季昀的唇邊勾出了一抹苦笑，然後搖了搖頭，笑著說道，“哦，你吃吧，我不餓，下午和同事們一起吃過了，你不用管我，你吃你的。”季昀從容的說著謊，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到底是吃過了還是沒有胃口，可是他的表情非常的鎮定，讓人根本就看不出來他說的是真是假。
黎姿姿自然以為季昀是真的已經吃過了，所以也沒有在意，其實她也沒什麽胃口，但是這一頓很有可能是兩人能這樣坐在一起吃的最後一頓飯了吧，所以就算是吃不下去，她也得多少吃上一點。
這一頓飯就在兩人的沉默下吃完了，這恐怕是他們認識以來吃的最為尷尬的一頓飯了吧，全程兩個人都沒有說過幾句話，這與以前來說真的是天差地別，也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現在的這個樣子。
見黎姿姿吃的差不多了，季昀才放下了手中其實並沒怎麽用過的筷子，然後說道，“姿姿，對不起，聽說上次我媽去了你們家，還……還說了些不好的話，她就是這麽個急性子，如果有什麽說的不好的還是做的不好的事情，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還有叔叔阿姨那裏，你也代我向他們說聲抱歉！”
季昀忽然提到這個問題，讓黎姿姿愣了一下，隨即釋然一笑，的確，當初季昀的母親去家裏鬧的時候，她確實覺得又心酸又心痛，而後來她也是因為不能麵對那些流言蜚語才留書出走的，若是說沒有半點兒埋怨，那也是不可能的，但是現在，她早就已經做好了所有的心理準備，所以也已經覺得沒什麽了。
“沒關係，其實我都理解的，我爸媽也都很明白阿姨的心情，我們也不會怪阿姨的。”聽到黎姿姿能這麽說，季昀剛覺得自己的心裏忽然鬆了一口氣，他的母親是什麽性子他是最清楚不過了的，去黎姿姿家肯定是說不出什麽好話的，而且，當初這件事情還是因為他醉酒後無意透漏出來的，說起來一切都是因他而起的，他心裏也一直都覺得十分的愧疚。
季昀才剛剛鬆了一口氣，卻聽到黎姿姿再次說道，“但是，季昀，我知道這件事情是因我而起，是我對不起你，所以我不會怪阿姨，而我今天來找你，也確實是想將我們兩個人的事情做一個了結，這樣拖下去，不僅僅是對我們兩個人，而是對於我們兩家人來說都是不公平的，我不想這樣。”
聽到黎姿姿這麽說，季昀沉默了，眼中閃著幽深而又黯淡的光芒，盡管他知道黎姿姿說的話都是事實，可是他心中還是悶的慌，現在的他們，似乎已經沒有了什麽挽回的餘地，他最終就隻能點了點頭。
“姿姿，對不起，當初的事情是我太衝動了，我知道，很多的事情其實和我想象中的不一樣，若是當初我能聽你解釋，一切是不是會變得不一樣？”季昀忽然抬起頭來，然後目光灼灼的看著黎姿姿，聲音暗沉的說道，眼中滿是期盼。
黎姿姿偏開目光，不敢去看季昀眼中的光芒，那裏麵的光芒讓她有些心慌意亂，眼眶也有些酸澀的感覺，她努力的壓下心中的怪異感覺，如果當初季昀肯對她說出這樣的話，她一定會將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可是，現在說來，已經有些晚了，很多的事情是過去了就已經挽回不了了，錯過了那一段時間，那一段她很在意的時間，再解釋就已經沒了意義。
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的局麵，再說任何的話也已經挽回不了，普通的語言已然顯得蒼白無力，或許早一點認清事實才是最好的結局吧。
黎姿姿明白，季昀更是明白，雖然說兩人可能在不同的階段都有過後悔，可是卻不應該是在現在。
“季昀，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了吧，其實，現在我們再說這些也已然沒有了任何的意義，你就當做是我黎姿姿對不起你，將整件事情都當做是我的錯就好了。”黎姿姿的目光也有一絲的黯淡，兩人其實都很明白彼此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隻不過是心中有些下意識的不敢去相信罷了。
在一段長達了十幾年的感情當中，不是到了一種真正無可奈何的地步，怎麽會輕易的將它割舍掉呢？再怎麽說也有過付出，放手的時候，就算表現的再灑脫，心中也會難免有些難過吧！
季昀一向不是一個會表情外露的人，隻是因為職業的關係，他大多數的時間都將自己的思緒藏在心中，從不會當著外人的麵表達出來，而現在的他肯這樣的說話，黎姿姿其實也覺得有些吃驚，可是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她也不想在這樣的苦苦糾纏。
黎姿姿的話說的很是明白，她想著季昀應該能夠明白她的意思的。
的確，季昀是很明黎姿姿話中的意思，而且他從來也是一個比較堅決的人，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此刻，他的心中複雜萬分，心底最深處的不舍已經在湧現，最終他放下一切原則，最後的挽留一次，“姿姿，你真的覺得……覺得一切都沒有意義了嗎？我們十幾年的感情，真的就這樣輕易的結束了？”
季昀眼中期盼的光芒是那樣的明顯，他多麽的希望能夠從黎姿姿的嘴中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真的已經放棄自己的所有來妥協了，隻不過是想要順從自己的內心罷了，他真的有些舍不得放開這一段已經堅守了那麽久的愛情。
季昀挽留的話語當然也在黎姿姿的心中掀起軒然大波，季昀平日裏是個不太愛怎麽表達自己感情的人，甚至於情話都說得很少，可是如今卻能夠這樣的說，說明他真的很在乎兩人之間的感情。
可是，想起當初季昀的母親來自己家時所說的話和那表情，讓黎姿姿本來有些軟了的心又慢慢的開始變得堅定了起來。
其實她也舍不得放棄這段感情，可是，有時候，很多的東西，不是你不想要分開就能不放開的，兩人人現在的事情，不僅僅再是兩個人的事情，而是兩家人的事情了，就算是黎姿姿可讓自己受到委屈，也不可能讓自己的父母受到任何的委屈的。
想到這裏，黎姿姿緩緩的抬起頭來，然後十分認真的望著麵前的季昀，說道，“對不起，季昀，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很多的事情，或許真的可以說是有緣無分吧，我們分開，或許比在一起會是一種更好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