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他的退讓
顧城似乎走得很慢，黎姿姿卻心跳的很厲害，終於在黎姿姿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時候，顧城的身影出現在了黎姿姿的眼裏。
麵前的顧城，已經恢複了以往的鎮定自若，唇邊還是依舊勾勒著一抹淺淺的笑容，但黎姿姿卻還是看出了其中夾雜的一絲苦澀。
與昨晚相比，黎姿姿都有些懷疑了，昨晚的那個顧城，和現在的這個顧城，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呢？
想起昨晚，黎姿姿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就這樣輕易的在顧城的麵前睡得那麽熟了，還一覺睡到了現在。或許她前一段時間真的是一直神經緊繃，而且整夜整夜的都沒有休息好，實在是太過於勞累而撐不住了吧！
顧城的眸光柔軟而又炙熱，看到黎姿姿的眼底浮現出一絲困惑和惱怒，哪裏不知道她在想什麽，唇邊的弧度也不由得加深了，眸光幾乎溫柔的能夠滴出水來，在黎姿姿幾乎快要招架不住的時候才溫聲的開口。
“姿姿，昨日休息的好嗎？對不起，昨天我有些醉了，可能對你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你不要介意，好嗎？你是知道我對你的心意的，是真心實意的愛著你，並且隻會愛你一輩子，你是我顧城這一輩子認定的女人，我隻是……太過於害怕失去你了。”
神采飛揚的顧城臉色又有些黯淡了下來，顧城總是如此，如此直白而又大膽的表達著他的心意，他的愛猶如漫天的火焰一般，不是燃的更加的旺盛，就是要焚毀一切。他的愛也是極端和深邃的，他若是愛一個人，就會強硬的將她綁在自己的身邊，無論是用了什麽樣的手段。
不得不說，顧城的這種愛，是世上任何一個人都有些招架不住的，何況黎姿姿隻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兒，而且還是一個已然即將踏入婚姻殿堂的女孩兒，一夕之間所有的幻想都因為顧城的闖入而灰飛煙滅，她所感到的不是希望和開心，而是害怕和恐慌。
一向都是一帆風順的生活，又如何能適應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呢？
這一切，似乎都偏離了顧城原先所設想軌道，他原想著黎姿姿能夠接受他的感情，和他一輩子都在一起，而就是因為黎姿姿的婚禮而打破了他的算盤計劃，對黎姿姿，他是完全不會放手的，也隻能在那個時候想出這麽一個辦法。
可是，令他怎麽也沒有想到的是，黎姿姿竟然會這麽的抗拒，甚至已然對他恨得那麽深，這半個月來，黎姿姿所有的傷痛和拒絕，顧城全都看在眼裏，但對將黎姿姿從婚禮上綁走的事情，他卻是一點兒也不後悔，隻是有些後悔自己當時沒有思慮周全，讓黎姿姿恨上了自己。
早知道，他就應該製定一個詳細的計劃的，將黎姿姿從婚禮上搶走是必然的，而其實他應該換上一種方式，或許會比現在的這個結果好得多。可是事情沒有後悔的餘地，現在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顧城對黎姿姿勢在必得的心思沒有半點而消退，反而越加的高漲。
可是，現在顧城卻要做一件事，一件對他來說是非常不想要去做的事情，可是這也是他現在應該去做的一件事，他不想要看到黎姿姿如此的痛苦和如此的抗拒，他要緩解一下他們的關係，不至於黎姿姿對他恨之入骨。
看著麵前的顧城，一下子緊皺眉頭，一下子又鬆了開來，黎姿姿感覺到有些疑惑，顧城在她麵前一向是溫潤的，他的愁苦表情其實是非常少的，即使是在痛苦的時候，眉眼也是微微的彎著的，很少有這樣糾結的時候，看起來似乎在下著一個重大的決定。
昨日的顧城看起來是那麽的脆弱不堪，黎姿姿似乎對他也沒有那麽多的恨了，但在她的思想中，還是依舊理解不了為什麽顧城的心思會是那麽的執著，可到底還是沒有以前那般的反抗了。
是不是，顧城其實還是有些柔軟的，她是不是該再次和他溝通一次。黎姿姿想著，眼睛已經不由自主的去觀察顧城的神色，猶豫再三還是開了口，“顧城，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思，我也覺得很感動和感謝，可是……可是我已經有愛人了，而且我和他已經有了婚約，我已經無法再接受你的感情了。”
黎姿姿一邊說著話，一邊在暗暗觀察顧城的神色，見他並沒有露出什麽不耐煩的表情，隻微微有一些眸光黯淡，便又接著往下說，“你是那麽的好，我是那麽的平凡，其實是我配不上你，我求求你就這樣放了我好嗎，我真的會感激你一輩子的。”
黎姿姿說話的聲音是那麽的溫柔而又渴求，曾經的顧城無數次輾轉夢中都想要聽到這樣的聲音，可現在她的聲音就在他的耳邊，但對他來說，那一句一句都像是利刃一樣，在一刀一刀的切割著他的心，已然將他的心切得四分五裂，整個鮮血淋漓。
黎姿姿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說的是那麽的清晰，顧城真的恨不得自己是個聾子，能夠完全聽不到黎姿姿說的這些將他傷得體無完膚的話語，可是他又不想自己是個聾子，否則他又怎麽能聽到他最想要聽到的聲音呢？
顧城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真的是已經魔征了，連黎姿姿那如此絕情的話語，在他聽來，都是十分好聽的，他真的已經愛極了她的全部，包括，她的殘忍。
顧城抬頭，對上黎姿那雙渴求的眼，可是時常出現在顧城夢中的眼，曾經是那麽的柔和而又明媚，是他無數次掙紮在生死邊緣的支撐，可此刻卻讓他覺得那麽的心痛，他覺得自己的心口猛縮，呼吸都似乎快要停止了。
那一抹苦澀的笑還依舊凝結在顧城的唇邊，他努力的壓抑住心中那澎湃的痛意，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著黎姿姿，裏麵全是滿滿的愛意，那麽的不加以掩飾，在看了好一會兒後，顧城才輕啟薄唇，道一聲，“好，姿姿，我答應你，我放了你，我放你回去。”
沒反應過來的反而是黎姿姿了，她隻不過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沒想到顧成剛才竟然真的同意放她走了。黎姿姿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嘴巴也微微的張著，似乎完全的不敢置信，隻定定的盯著古城，想要看清楚他的眼中是不是有開玩笑的壞笑，可是那裏麵什麽都沒有，直倒映著她的麵容。
“你……你剛才說……說要放我走，是……是真的嗎？”
黎姿姿簡直被震撼的不能自己，她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自己剛才所聽到的話是真的，她已經渴求了十五天的自由，竟然在剛才就被允諾了，她想要再向顧城確認一次，但說話卻已然結結巴巴了，這足以證明她內心的激動，眸光晶亮的宛若裏麵裝著滿天的繁星，是那麽的美麗而又璀璨。
將黎姿姿所有的情緒和反應都通通的盡收眼底，顧城的眸光又黯淡了些許，所有的情緒都慢慢消失在那漆黑的雙瞳中，最終化為了一片黑暗，顧城唇邊微揚的弧度又繼然升起，他目光灼灼的瞧著已經好久沒有如此高興的黎姿姿，“若是，你已經喜歡上了這裏，不想要回去了，我也不會介意的！”
顧城的聲音再次傳來，黎姿姿趕忙擺了擺手，滿口的拒絕，像是生怕顧城會改變主意一樣，她眨著那雙已然變得小心翼翼的眼睛，向著他問道，“我……我什麽時候可以離開這裏？”
既然已經得到了顧城的許諾，黎姿姿當然是片刻也不想待在這裏，這裏雖然是如此的奢侈而又華麗，但卻也讓黎姿姿覺得無比的恐慌和孤寂，似乎連空氣都比外麵的沉悶。所以黎姿姿真的有些害怕顧城可能會又突然的反悔，那她便也會失去離開這裏的唯一機會。
黎姿姿這般急切的想要離開這裏的反應，讓顧城的心裏不免一陣難過，這棟別墅其實他花費了很多的心思，他曾幻想過無數次要如何帶黎姿姿來到這裏，又該如何讓人自己喜歡上這裏呢？
顧城曾經一個人站在這孤寂的大廳裏，看著自己的精心挑選和布置，還站在這裏傻笑，甚至在無人的空間低低的呢喃，“你說，她到時候會不會喜歡上這裏呢？她會不會發現我在這裏為她費了多少心思呢？”
可是，一切也隻不過是他的想象罷了，現實是，黎姿姿根本一點也不喜歡這裏，甚至對這裏是無比的討厭，不想在這裏呆上一刻，而且還十分迫切的想要離開這裏。
或許，黎姿姿想要離開的並不是這裏，而是他吧！
顧城努力的維持著麵上的微笑，他不想在這裏與黎姿姿分別的時候，黎姿姿眼裏的他是脆弱的，他想要給她看他堅強的一麵，因為他是個男人，是個可以為她遮風擋雨的男人，並不是怯懦和退縮，而隻是一種對他的心疼和妥協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