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被抱錯的嫡子8
那天的事情過去之後, 楚鈺安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 撩完就跑。順便和楚國公說了一下自己目前的狀況。
對於自己最寵愛的小兒子在邊關建功立業一事,和楚嘉樹的擔憂不同,楚國公是十分欣慰的,在他看來, 男人就應該做出一番事業。
回到邊關的楚鈺安浪了很長一段時間,直到新的戰事出現。楚鈺安跟著主將一起深入敵營,卻沒想到敵人早有準備, 隨後幾近全軍覆沒。
楚鈺安跌跌撞撞的背著主將四處躲避敵軍的掃蕩, 他身上的傷不輕,然而主將的傷更加嚴重,昏迷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多的多。
邊關的春天來得向來比京中要來的晚,故而現在這裏還帶著一絲冬天尚未走盡的料峭之感。楚鈺安在山洞深處小心翼翼的烤火, 卻突然想到,算算日子,今天大約是自己在這個世界的生辰。
楚鈺安轉頭給主將換了遍傷口, 大約自己是過不成生日的了。
這幾日楚鈺安都將主將的傷口處理的不錯。
雖然東躲西藏沒有什麽好的治療條件, 但是得益於主將的求生意誌也十分強烈, 加之楚鈺安曾在軍醫那裏學過一些草藥知識, 故而現在的主將清醒的時日比前些日子多的多。
這會兒主將難得的有些精神, 他看著擺弄火堆的楚鈺安, 突然開口:“我知道你是楚國公的小公子。”
楚鈺安的手抖了抖,頭也不回:“哦。”
主將:“……”他愣愣的看了眼繼續擺弄自己事情的少年,不由問道:“你不好奇我怎麽知道的?”
正在烘自己皺巴巴的披風的楚鈺安隨口嗯了一聲。
看出楚鈺安明顯的敷衍, 又想到好友來之前對自己說的事情,主將吃力的笑了笑:“你和我想的真不一樣,之前是我誤會你了。”
誤會?這下楚鈺安有些興趣了,他將已經平順些的披風扣在自己身上,強忍著心裏的好奇不回頭,嘴裏卻不由自主的順著主將:“什麽?”
主將卻閉口不言了,他神神叨叨的半躺在石頭上,就這麽半眯著眼睛看坐在那裏的楚鈺安的背影,火堆將他的側臉映的紅通通的,還挺可愛。
楚鈺安心裏像有爪子在撓一樣,第一次見到主將,出於精準的直覺,楚鈺安就覺得主將對自己十分的看不順眼。
後來見主將對大多數人都不加辭色,楚鈺安隻以為主將性格如此,沒想到是有原因的。
但是自己方才都表現出了十分不感興趣的樣子,現在回頭問人家,豈不是十分丟臉。楚鈺安斜睨了主將一眼,自以為十分不經意的道:“你不是說對我印象很好嗎?”
主將一眼就看出了楚鈺安的小心思,少年大多數時候心事都很容易被看出來,他動了動身子:“我可沒這麽說過,我最初對你的印象並不好。”
聽到這話,少年有些不開心了,人家都說對自己印象不好,幹嘛還要湊上去。他氣哼哼的轉過頭,才發現因為自己方才沒有看好,火已經滅了。
楚鈺安更難過了,隻覺得連火都和自己作對,他低著頭奮鬥了半天,這才將火給重新升起來。
主將見自己才說了兩句話,楚鈺安好像就被自己欺負的不要不要了,心裏難得有些愧疚之意,還是個小孩子呢:“我之前知道一件事情,就是你其實不是楚國公的親子,他的親子真正的楚國公嫡長子另有其人。”
說完主將仔細的觀察楚鈺安的表情。卻發現楚鈺安不像他想象中的遮遮掩掩或者是矢口否認。
楚鈺安聽了主將的話,手裏在燒火,麵上卻是一片坦然:“沒錯,真正的嫡長子是前幾日才加冠的楚嘉樹。”
主將啞然,過了一會才道:“你倒是出乎意料的誠實。”
楚鈺安卻不覺得有什麽:“這是事實啊,我為什麽不誠實?”他終於將火燃到之前那樣旺盛,這才抽空轉頭望了主將一眼,眼裏是切切實實的疑惑:“這些本來就是楚嘉樹的,他是真正的嫡長子。”
主將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真誠的看著楚鈺安:“對不起。”
楚鈺安對主將的態度有些茫然,不過這不妨礙他接受主將的道歉:“沒關係,不過我背了你這麽多天,最新定做的披風都皺成這樣了。”他伸手將披風在主將麵前抖了抖,讓主將看得清楚:“你出去之後記得賠我就好。”
主將覺得自己有些困意,眼前有些模糊,他半閉著眼,迷迷糊糊的答道:“好。”
楚鈺安隻覺得主將已經答應自己,故而十分放心的點點頭,又感覺自己也有些疲累,又撐了一小會,楚鈺安將火熄滅,趴在地上睡著了。
第二天清早,楚鈺安醒過來,下意識的看了一眼主將昨晚睡著的方向,卻發現那裏空無一人。原本還有些模模糊糊睡意的楚鈺安瞬間清醒。
他連忙站起來,四處走動,狹小的山洞被楚鈺安整整饒了三圈,就在楚鈺安準備出去找一找,甚至在心裏設想過深入敵營的一百零八種方案的時候,他和拎著獵物從山洞口進來的主將撞了個正著。
楚鈺安摸著自己的前額抬頭,見是主將,焦急了一早的心才勉強放下來,隨後就是怒氣衝衝:“喂,你幹嗎一聲不吭的亂跑?知不知道會讓別人擔心的!”
“擔心?”主將眸中帶笑,硬朗的麵容被襯得微微柔和:“擔心的人是小安嗎?”
楚鈺安梗了梗,挺起小身板仰著小下巴怒瞪主將:“我、我怎麽會擔心你?”雖然少年努力做出一番威武又氣勢充足的模樣,然而在主將眼中,反倒更加可愛了。
主將也不反駁,縱容的笑了笑,將手裏的獵物遞到楚鈺安眼前:“待會我們吃這個吧。”
楚鈺安果然很快被轉移了注意力,他看著眼前的獵物:“兔子?”楚鈺安語氣有點小興奮,他不太會打獵,這幾日都是野菜野果子,人都瘦了許多:“你會烤嗎?”
主將點點頭:“自然,待會就讓你嚐一下我的手藝。”
半個時辰後,楚鈺安看著主將手裏烤焦了一大半的兔腿,有些沉默,見主將將兔腿遞到自己麵前,他毫不猶豫的嫌棄:“這種東西一看就很難吃,我不要。”
主將看了一眼,的確是品相不好,他看了楚鈺安一眼,眼裏竟然一瞬間帶上可憐巴巴的味道,他將兔腿遞的更近一些:“我今天好不容易才捉到一隻兔子,就是想著要給小安補補。”
說著,主將有些傷心的地下頭,眼睫半遮住眼睛,看起來十分沮喪的樣子:“沒想到小安這麽嫌棄,既然這樣,那我就……”
話還沒說完,主將就覺得自己手裏一空,兔腿已經被楚鈺安接過去了。
接收到主將飄過來的眼神,楚鈺安坐正身子,咳了咳,道:“既然你為我做了這麽多事,還求著我吃你烤的兔腿,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吃了吧。”
楚鈺安將兔腿緊握在手裏,表情十足的嫌棄:“雖然我是很不想吃的。”隨後就大大的咬了一口兔腿,出乎意料的味道十分不錯,他忍不住又咬了一口。
等兔腿被楚鈺安啃的差不多,他這才又看了主將一眼,見他將另一隻兔腿也烤上了,有些蠢蠢欲動。
主將慢悠悠的將手裏的兔腿烤好,還在楚鈺安麵前晃悠了一圈:“這隻好像比方才那隻要烤的好多了。”
楚鈺安的耳朵悄悄豎起來,鼻子也情不自禁的嗅了嗅,更想吃了。
主將逗夠了楚鈺安,正準備將兔腿遞給他,就聽見楚鈺安小聲道:“我不要新披風了。”
啊?主將有些錯愕:“什麽?”
楚鈺安看了主將一眼,迅速別過臉:“我說,我不要新披風了。”
主將這時尚且沒有反應過來:“什麽新披風?”
楚鈺安一聽,主將好像完全不記得昨天晚上答應自己的事情一樣,這還了得,他連忙將頭轉過來:“你昨天晚上答應賠我一件新披風了!”
他將披風湊到主將眼前:“你看,它皺巴成這樣,都是因為你。”
主將哭笑不得,沒想到楚鈺安會這麽在意這件事,他道:“自然,出去之後就賠給你。”
楚鈺安這才滿意的將披風收回來,隨後身子一僵,自己方才是在幹什麽來的?他忍不住瞄了一眼主將手裏一看就十分好吃的兔腿,小小的咽了口口水。
經過方才楚鈺安的打斷,主將一時竟也忘了手裏的兔腿本是打算給楚鈺安的,下意識的就將兔腿往嘴裏送。
見主將就要將兔腿吃了,楚鈺安有些著急,他身子微微前傾,想要阻止主將吃兔腿,自己可以拿披風討價還價呀。
結果他用力過猛,直接撲倒在主將身上。猝不及防被人撲倒,主將手裏的兔腿也掉到地上去了,最後兩人大眼瞪小眼,齊齊愣在原地。
在知道楚鈺安失蹤後就連夜進宮求得聖旨,隨後馬不停蹄趕到邊關,一邊打擊敵軍一邊搜尋楚鈺安的下落,好不容易知道下落就急匆匆趕過來的楚嘉樹看著抱成一團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