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畫上了一個句號
從舊宮回家後，王崴又是百般殷勤，才哄得王斯沒再鬧脾氣，兩人吸取了教訓，第二天沒再冒險出去微服私訪，老老實實在家看電視上網吃飯飯做運動啪啪啪， 輕鬆愉悅。
兩天的空閑結束，王斯又要出門賺錢養家，王崴一如既往迷迷糊糊地把他送到門口，然而待門一關，轉身卻臉都沒洗就急匆匆地衝到了鋼琴前頭。
經了舊宮一事，王崴忽然懷念起與唐雨霏的初戀，靈感源源不斷地湧現，偏偏當著王斯的麵又不敢寫這跟唐雨霏有關的歌，憋了一天半，好容易送走了，趕緊悶頭搞起了創作。
王斯出了門，心裏也偷偷鬆了口氣，因為今天的工作內容是要去跟文言開會討論新產品代言，雖然他清清白白問心無愧，但是畢竟文言曾經——或者可能到現在都還在對他有意思，即便這是工作上不可避免的交流接觸，但如果要是讓王崴知道了，估計還是磨煩一陣。
平時兩人在一塊話總是多的說不完，自然少不了聊工作的事，這回王斯心中有鬼，言語間總是回避著今天的安排，生怕王崴問起。
好在王崴也是心思走在琢磨新歌上，各懷鬼胎的倆人到彼此相安無事了。
王斯在賈連宇和朱家萌的陪同下乘車前往文和總部，遠遠地就看到摩天大廈巨大的LED屏上循環播放著王斯的代言廣告，樓頂“文和日化”四個大字在太陽下熠熠生輝。
“哇……”王斯低聲驚歎，“這整個樓都是文和的啊？”
賈連宇笑道：“當然了，文和怎麽說也是本市五強了吧，現在也進軍房地產了，我聽小文總的意思還想染指傳媒行業，這麽發展下去，可能真要成首富了。”
朱家萌也仰頭看著玻璃幕牆，歎息道：“我男朋友怎麽就不是富二代呢？要不待會兒我找碗茶潑他身上吧，搞不好會愛上我。”
王斯噗嗤一樂，說：“你潑他茶可能不好使，要是——”原本要說“你男朋友潑沒準倒行”，轉念一想，何必開這種玩笑，人家又沒公開出櫃，隻得話鋒一轉，說，“潑老文總沒準有點戲。”
朱家萌哼了一聲，想了想，說：“唉，要是當了小文總後媽，我們也算終成眷屬了。”
抵達文和大廈，前台一路引著幾人上了電梯，直達35層，一進會議室，早已有十來人在等候，上回見過的文言的秘書一一引薦。
王斯眼睛一抬，一眼就看見了坐在其中的唐雨霏，因前天舊宮那事，王斯頗有些分外眼紅的感覺。——要是他知道現在王崴正在家一邊懷念初戀一邊寫歌，估計會當場氣炸。
唐雨霏自然毫不知情，兩人四目交匯，她隻當是他認出當日婚禮上曾有的一麵之緣，便含笑點頭示意。
王斯眉毛一挑，扯了扯嘴角，擺了個比哭還醜的笑容。
幾人剛剛落座，文言便匆匆趕到，口中說著抱歉抱歉，一手從口袋中取出名片夾就開始派發名片。
王斯笑笑說：“都已經這麽熟了，文總還要發名片？”
文言笑著將名片遞給王斯，說：“換新的了。”
王斯接過一看，電話也沒換，郵箱也沒換，商標也沒換，字體也沒換，職務也沒換，正要開口問，賈連宇卻接話道：“啊呀，恭喜呀，成功上市啦。”
王斯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的有限公司現在已經變成了股份有限公司，忙跟著連聲附和。
寒暄客套一番，會議便正式開始。
雖然王斯是代言的核心人物，但是說到底，合同的談判溝通，還是全靠賈連宇出馬，隻是沒有想到代表文和方發言的並不是文言，也不是他的秘書，而是唐雨霏。
王斯雙手擺弄著唐雨霏的名片，上頭寫著她的職位：法務部主管。
法務部主管……有這麽厲害啊？
王斯聽不太懂他們你來我往的討價還價，隻是猜測著這內容肯定是賈連宇在抬價，唐雨霏在壓價，心中就有些不爽：我是跟你們公司簽合同，可是又不是你給我錢，有必要這麽壓價嗎？！
然而事實上，唐雨霏並沒有在給王斯壓價，代言費用是老早之前就定下來的核心條款，問題在於上回簽訂的合同模板是文和提供的，當時王斯剛要走紅，接到這樣的代言想都不想就趕緊簽了，可是現在王斯身價早已倍增，賈連宇就想用夏新慣用的模板。
兩套合同自然權利義務的傾向各有不同，唐雨霏作為法務主管，當然要竭盡全力為公司爭取利益，讓夏新承擔責任。
賈連宇雖然不是學法出身，但是當了這麽多年經紀人，這樣的合同早就過目無數，自然也不肯相讓。
兩人就這麽爭來爭去，不知不覺已過去了半天，直到午飯時間，才總算彼此妥協出了一稿。
會議結束，文言又招待王斯一行到大廈二樓的飯店吃午飯。
說笑一陣，賈連宇感慨道：“您們公司的唐總可真厲害呀，我幹了這麽多年，還沒遇見過這麽厲害的法務。”
文言笑笑，說：“是啊，我第一次見雨霏的時候我爸剛把他升主管，我看她柔柔弱弱的，又這麽年輕，還懷疑過她的能力，結果沒想到真是特別能幹，我估計過不了幾年就能升總監了。”
王斯聽了，心中愈發鬱悶，偏偏又說不明白到底為什麽鬱悶，人家再能幹再厲害，跟我又有啥關係？
文言見王斯心不在焉的，便道：“斯哥跨年晚會的表現不錯啊，當初在我朋友的山莊玩的時候我就看你有跳舞的天賦，今年SDC好像要重啟一個舞蹈節目，有沒有興趣？要不我就冠名一個？”
王斯聽到前邊還要開口客套，可到後麵說道舞蹈節目，一時驚了，也不知怎麽接話，忙扭臉去看賈連宇。
賈連宇笑笑說：“文總對我們小王真是太好了，可是我們之前和DFC簽了合同，一年之內不能錄製其他常駐綜藝，恐怕是不能參加了——頂多當一當客串嘉賓什麽的。”
文言聽了微微頷首，說：“可惜了，不過也沒辦法。”說罷忽又抬頭說：“對了，你和耿思齊很熟嗎？”
一聽耿思齊的名字，王斯下意識的就是一陣緊張，他尷尬笑笑，說：“還可以。”
文言沒有看出他的異常，笑著說：“我看跨年的時候你倆在一起搭檔配合的也挺好的，他那個網劇我也看了，雖然演技有點那啥吧，但是有種自然的好看的感覺，而且總感覺跟你有點像似的。”
“我？”王斯一愣，“跟我像？”
賈連宇和朱家萌聽了，也都扭頭去看王斯的臉，並且皺著眉回想著耿思齊的長相，試圖將兩張臉對上號。
“好像是有點哎。”朱家萌喃喃道。
王斯疑惑地看向她：“有嗎？哪兒啊？”
“氣質吧。”賈連宇以手托腮，認真觀察著，“或者是舉止神態，其實長相並不太像，但是感覺上是有點相似的。”
王斯聽得一頭霧水，心中也十分不快，畢竟這麽醜惡的一個人，被說和自己像，任誰也不會痛快。
文言仍笑著說：“你們熟的話改天介紹我們認識認識，公司正研發一個新的品牌，感覺他挺適合的。”
王斯一愣，遲疑著點了點頭，不知道為什麽，似乎有一種金主有了新歡而被拋棄的感覺。
吃完午飯，準備回公司，王斯跑去洗手間方便，剛拉開拉鏈，文言也走了進來。
這大概是最尷尬的時刻，理論上來說文言應該自動到隔間裏去避免交流才對，偏偏他徑直走到王斯旁邊的小便池，就也拉開拉鏈方便起來。
“你們倆真的好了？”在嘩啦啦的聲響中，文言問道。
王斯尷尬笑笑，說：“不早就跟你說了嗎？”
文言搖搖頭：“你真當我看不出來你倆之前是裝的？”
王斯一怔，文言又說：“到上回董銘之婚禮的時候，我看你倆都還在裝呢。”
王斯一時不知如何答言，原以為當初糊弄他糊弄得天衣無縫，沒想到人家根本沒放在眼裏，最後還把自己糊弄的弄假成真了。
文言解決完畢，一邊扣著皮帶一邊說：“真沒想到，你倆真有假戲真做的這麽一天，太讓我意外了。”
王斯也跟著拉上拉鏈，問：“你……你怎麽看出來的？”
文言上下打量王斯一番，說：“不太說得明白，但是我今天一見你，我的雷達就一直響，你們……剛辦過事吧這兩天。”
王斯臉刷得紅了，結結巴巴地說：“你這是……什麽特異功能啊還是啥？”
文言聳聳肩，歎息一聲，走到水池旁，一邊吸收一邊哀歎：“為誰辛苦為誰忙啊！”
王斯也跟上去洗手，文言抽了紙一邊擦手一邊看著王斯，良久，忍不住笑了，說：“算了，不逗你了，我就是詐詐你，沒想到這麽不禁嚇唬，這心理素質，往後怎麽搞地下情？”
王斯聽得一愣一愣的，文言笑笑說：“你回去看看臥底協會吧，你倆上推送了今天，我是看了才來套你的話的。”
“什麽協會？”
“全球八卦臥底協會，你去搜一搜就知道了。”
王斯點點頭，默默記下，抬手抽紙擦手。
文言丟掉紙，說：“唉，行吧，既然真的事已至此了，我也隻好死心了。”
王斯擦幹了手，也丟掉紙，一時又有些尷尬，文言苦笑一聲，張開雙臂，說：“能不能最後給個擁抱？就當給我這段無果的單戀畫個句號？”
王斯猶豫了一下，還是張開手擁住文言，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低聲說：“謝謝你。”
他此刻想到，若不是他，他與王崴或許真的不會有今天，他是真心的感謝他。
文言低聲回應道：“這條路不好走，你們加油，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隻要王崴不吃醋就行。”
“他不敢。”
兩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