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一起開始的新年
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看著晚會，不知不覺已是臨近午夜。
珊珊早在九點的時候就撐不住去睡覺了，隻剩王崴一個巨大的電燈泡照亮著王峻與秦陸川兩人。
按照王峻的習慣，兩個人一起看電視的時候早就窩到秦陸川懷裏去了，而且窩進去之後這麽長工夫估計早就不可描述了，然而當著王崴的麵，他不得不抓著個抱枕老老實實的盤腿坐著，連碰都不敢碰秦陸川一下。
秦陸川注意到王峻的反常，隻默默地笑而不語，悠然地靠在沙發上一邊滑手機一邊看電視。
王崴自然知道自己是個電燈泡，可是實在不想一個人回1902，便佯作無事地全神貫注看著電視，另一半精神則在暗自琢磨耿思齊這個事該怎麽辦。
“這小孩兒是誰呀？”秦陸川看著屏幕上正在和王斯互動的耿思齊問道。
“耿思齊。”王峻答道，“新人，演《學霸》的，最近還挺紅的——哎他是不是跟斯哥一起拍新劇了？男二吧？”說著轉頭問王崴。
王崴看到耿思齊出鏡心裏正煩躁的很，皺著眉頭“嗯”了一聲。
秦陸川又看了看，說：“感覺微妙的跟小王有點像啊。”
王崴一聽就一股火竄到了腦門：“哪兒像啊？！”
秦陸川和王峻都被王崴突然拔高的嗓門嚇了一跳，王峻推了一把王崴說：“小點兒聲！再把珊珊吵醒了。”
秦陸川微微有些尷尬，說：“眉眼是不是有點像？氣質也有點像吧。”
王崴和王斯聽了都轉頭仔細看了看，王峻“嘖”了一聲，說：“好像是有點。”
王崴看來看去，說道：“不像不像，一點都不像，賊眉鼠眼，氣質猥瑣。”
王峻噗嗤一樂，說：“倒也沒有那麽誇張吧？你對他有什麽意見啊？莫非是跟斯哥一起演戲你吃醋？”
王崴煩躁地擺擺手，說：“別胡說八道，這小子，人品不好。”
王峻一聽頓時眼冒精光，挪了挪屁股問道：“有什麽八卦？！”
王崴敷衍答道：“別瞎打聽。”
王峻連忙伸出四個手指指著吊燈說：“我保證不外傳！”
秦陸川在一旁看著王崴臉色，說：“你別問了，八卦什麽的傳出去對大王影響不好。”
王峻說：“拉倒吧，他這麽多年跟我說了多少八卦，我什麽時候漏過半句？你說是不是？”說著拿手扒了扒王崴的胳膊。
王崴想了想，說：“不方便跟你說，我要是能說肯定不瞞著你。”
王峻聽了，失望之情溢於言表，但王崴已經這樣說了，也值得悻悻作罷，不再追問。
王崴又悶悶地去看電視，此前從來沒從這個角度想過，但是一聽秦陸川說，怎麽看怎麽覺得耿思齊確實跟王斯有點像，倒也也說不清到底是眼睛鼻子嘴哪處像，可是就覺得在他身上處處透露著一點王斯的感覺味道，眼神、語氣、舉止，越看越像，搞得王崴心情愈發鬱悶：這麽垃圾的一個人，憑什麽像我媳婦兒？！
王峻和秦陸川則是早就在這段話題結束的那一刻就不在糾結到底像不像的問題了。秦陸川又拿起了手機接著劃，王峻則也掏出了手機，開始搜索耿思齊到底有什麽“人品不好”的地方。
屏幕中的王斯自然不會想到1901此刻發生的這些事，他和耿思齊順利串場結束，走下舞台，又去化妝室準備下一套造型。換好了衣服，一邊補著妝，一邊拿著手卡反複默念。
朱家萌把手機伸到他麵前，他迷茫地抬頭：“怎麽了？”
“自拍呀，該發下一條微博了。”
王斯皺眉道：“又要發？”
朱家萌聳聳肩：“今天晚上要發十條啊，快點吧。”
王斯無奈，接過手機，哢哢自拍幾張，扔給朱家萌，忽又福至心靈，低聲問道：“那誰有沒有給我信息或者打電話？”
朱家萌笑笑說：“沒有，他也知道你今天肯定沒空呀。”
王斯扁了扁嘴，心道：我是沒空，那也不妨礙你給我發呀。
正說著，忽響起一陣敲門聲，朱家萌開了門，卻見已經換裝完畢的耿思齊笑嘻嘻地站在門口。
王斯警覺道：“怎麽了？有事嗎？”
耿思齊笑著走進化妝室，說：“沒事呀，下次上場還得有一會兒呢，找你聊會兒天！”
王斯冷著臉說：“我沒空。”
耿思齊仍笑著說：“我有空呀！”
化妝師聽了這話，已經識趣的放下手上的工具默默退了出去，王斯沉著臉說：“有空你就去看看台本，別待會兒說錯了詞。”
“不會的。”耿思齊拿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頭，說：“我不是跟你說過嘛，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記性好，台詞看一眼就忘不了，照片啊聊天記錄啊什麽的也是，想忘都忘不掉。”
王斯一聽，臉色立馬變得鐵青，隻低頭看著手卡不接他的話。
朱家萌在一旁笑笑，說：“我們斯哥記性就不行，非到開機記不住，所以您還是去別家轉轉，我們這還得再準備準備。”
耿思齊扭頭看向朱家萌，說：“你們老板都沒說話，你就開口轟我出去？”
朱家萌一怔，王斯聽了，放下手卡，說：“那我現在請你出去行不行？”
耿思齊又轉回頭來看向王斯，眯著眼笑道：“別呀，你這把我轟出去，明天新聞傳出去說你在後台耍大牌欺負新人怎麽辦？我再一不小心說錯說漏什麽話，多不好。”
王斯氣得額上青筋爆起，咬著牙問道：“你他媽到底又想幹嘛？！”
耿思齊笑了笑，一屁股坐在化妝鏡前，雙手抱在胸口，說：“聽說斯哥要拍陳導的新戲了啊？”
時近零點，所有的主持和嘉賓們都簇擁在了一起，耳返中不斷地傳來編導的指令，所有人都緊張而忐忑地串著詞、拖著時間，等待最後的倒數。
王峻偷偷看了秦陸川一眼，他原想著零點跨年的時候來個擁吻的，看了那麽多美劇都是這麽演的，自己還沒體會過。
秦陸川察覺到王峻的視線，也轉頭看他，他連忙收回目光，假裝自然地接著看電視。秦陸川勾了勾唇角，也把頭轉回去了。
王崴自然沒空理會他們夫夫倆的眉來眼去，眼睛死死地盯著屏幕，生怕錯過王斯任何一個鏡頭。
王斯作為嘉賓主持，此刻不需要對詞接話，隻需要安安靜靜地保持微笑，然後等著一起倒數計時就可以了。
台下近處不時有粉絲高呼著台上藝人的名字，藝人們則不時對台下的粉絲微笑揮手。
頭一排坐著不少王妃，一個勁兒地高呼著小王、小王，王斯卻全然充耳不聞，隻咧著嘴無意識地看著互相接話的主持人，腦中全是剛剛在化妝室裏耿思齊說的話。
“真羨慕你啊斯哥，運氣這麽好，才演了偶像劇男一號，馬上就直接升檔電影咖了，還是陳導的男一號，還是賈晉的遺作。”
“這片子演完了你就是國內一線了吧？”
“唉……不知道我什麽時候才能演電影呢？”
“哎？斯哥能不能給我走走後門呀，讓我演個男三四五六七八號也成呀！”
“你就別謙虛了，我知道你肯定有本事，說不通陳導，大不了你也辭演嘛！”
耿思齊忽然湊到王斯的耳邊，嗬著氣說：“斯哥，醒醒神兒嘿，倒數了。”
王斯猛然回過神來，才發覺已經倒數到了“五”。
“四！三！二！一！新年快樂！！！”
王斯機械地跟著台上的藝人們高呼著，遠處煙火驟然騰空，四周回蕩著鍾聲，歡快的音樂再次響起，幹冰、禮花、金粉在麵前飛舞的令他眼花繚亂。
他木訥呆滯的表情透過鏡頭落在了王崴眼中，他心頭一緊，對於王斯來說，他永遠都是以最佳的狀態去麵對鏡頭去處理工作，在直播的舞台上露出這種放空的神情，王崴百分之百確定他是出了什麽事。
他猛然起身，回身說：“我去現場接王斯。”
而映入他的眼簾的，是秦陸川和王峻深深的吻。
“我靠！”王崴連忙別過頭，“我沒看見我沒看見我什麽都沒看見。”
秦陸川攬著王峻的肩頭，投入地吻著他的雙唇，王峻滿臉通紅，倒數結束的時候，他扭頭本想說一句新年快樂，卻未料直接被秦陸川一把撈過去死死地吻住，接著就聽到背後王崴的話，此刻簡直向找個地縫鑽進去。
王崴也顧不得他們，匆匆離去，倆人又親了好半天，秦陸川才終於放開了手，王峻扭頭看了看玄關，說：“你幹嘛呀，當著我哥呢。”
秦陸川壞笑兩聲，說：“看你憋了一晚上了，可憐見的。”
王峻臉上愈發燒得慌，說：“屁。”
秦陸川笑笑，說：“新年快樂。”
王峻聽了，溫順地倒進了秦陸川懷裏，柔聲回道：“新年快樂。”
晚會終於結束，王斯早已為了耿思齊的事攪得心煩意亂，回到化妝室，朱家萌第一時間遞上了手機。
“幹嘛？還要自拍啊？”王斯皺眉問。
朱家萌噗嗤一笑，說：“那誰給你發信息了。”
王斯一聽，心裏頭才舒坦點，接過手機一看，知道是王崴來接他了，心頭更是一暖。
朱家萌看了看他的神色，說：“慶功趴什麽的，我去幫你回了吧，你快換衣服吧，人家在停車場等你一個鍾頭了。”
王斯感激的衝朱家萌點點頭，朱家萌笑笑擺了擺手，開門出去了。
王斯麻利地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打開門，見外頭來來往往的全是各路藝人和工作人員，個個臉上都是輕鬆而又疲憊的笑容。
“小王！這邊！”幾個要去慶功的嘉賓正朝著王斯揮手，他擺擺手說：“我這還有安排！你們先去！”說罷轉頭就往另一個方向跑，心中罵道：這個朱家萌！嘴上說的好聽！活兒幹到哪去了！
“小王小王！可以跟我們合個影嗎？”他又被幾個工作人員攔下。雖然這種行為不太專業，但是畢竟這麽大的活動終於結束了，大家都難免放鬆了精神，王斯也不好意思回絕，隻得一個一個地拍了照。
等到終於突出層層重圍趕到停車場的時候，已經又過去了半個小時。
眼前人來人往，王斯一時尋覓不著王崴的身影，正要拿起手機打給他，忽聽到兩聲汽笛，轉頭一看，王崴正從車上走下來，一手扶著車門一手朝他揮舞著。
他為了掩飾護頸，穿了件好大的外套，還圍了好長的圍巾，模樣滑稽的不得了，王斯一看就忍不住笑了，小跑兩步趕過去，到了跟前，一邊走向副駕駛一邊說著：“還專門來接我幹嘛？公司能不送我回去嗎？”
兩人鑽回車裏，車門關上的瞬間，車內燈緩緩地變暗，王斯扣好安全帶，一抬頭，猝不及防被探過頭來的王崴吻在了唇上。
“專門來給你新年第一吻啊。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