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各有各的煩心事
比賽曲目準備了兩天，總算完成了，王崴以為《歌者》的攝製組也該收工了，沒想到跟拍導演卻告知他還會一直拍他所有的工作內容，直到這一季節目完成。
“這一季？”王崴有些不敢置信，“你確定是這一季不是這一集？”
“是這一季呀，合同就是這麽簽的。”導演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王崴無語，合同什麽的從來都是何菲把關，他自然看都不看一眼的，導演見狀，安慰道：“放心吧，不會打擾你的正常生活的，隻拍你工作的內容。”
王崴心想：現在正是專輯發行前的最後階段，一天能有幾個小時休息就不錯了，從早晨出門上班一直跟拍到晚上收工回家，哪還有什麽正常生活。
導演看了看王崴的神情，又說：“如果你有私事處理的話我們也不會拍的啦！”
王崴嗬嗬一笑，你們是不拍，但是你們會看到啊，今天見了唐雨霏，明天全世界都知道他有個私生子了，最後收益的不還是節目的收視率。
一天工作完成，王崴推開家門，撲麵而來的是一股冷掉的炸雞味，走到客廳一看，果然桌上亂七八糟的擺著吃剩下的麥當勞，電視正在播著綜藝，王峻和珊珊橫七豎八的歪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哎，哎。”王崴踢了踢王峻的大腿，“醒醒嘿。”
王峻哼哧兩聲，悠悠的睜開眼睛，一副心滿意足的神情：“你回來啦。”
珊珊聽到動靜，皺著眉往沙發深處滾了滾，又睡了過去。
王崴指了指珊珊，低聲道：“嘛呐？拿我這兒當托兒所呢？”
王峻笑道：“你瞅你那樣，珊珊不是你幹閨女嗎？”
“那也是幹的呀，他親爹呢？”
“出差了，後天回。”
“讓你幫他帶孩子啊？”
“嗯唄。”說完，王峻憐愛的摸了摸珊珊的頭。
王崴搖了搖頭，走過去輕輕抱起珊珊，珊珊順從地環住了他的脖子。王崴抱著珊珊一路進了客房，緩緩地將她放在床上，調整了一下空調溫度，輕輕地蓋上了一層薄被。
王峻在門口看著，笑道：“還別說，你還挺會帶孩子。”
王崴瞪了他一眼，說：“沒良心的東西，你小時候不是我帶的你啊。”
“拉倒吧，你淨揍我了。”
王崴聽了抬腳又要踹，王峻連忙向後躲去，王崴順勢跟著出了客房，帶上了門。
王峻見了忙說：“關門幹嘛呀，我得陪著她睡呀。”
王崴攔了一把，說：“你先等會兒，我有話跟你說。”
王峻一聽，頓時心裏開始發怵。自參加婚禮回來之後，他一直擔心著王崴會問他和秦陸川的事，好在這幾天他工作忙的腳不沾地，得空的時候又在煩惱唐雨霏的事，王峻也落得清淨，可是心裏也一直提著，知道這事不會輕易過去，果然，該來的還是要來。
王峻忐忑的跟著王崴進了書房，兩人隔著電腦桌一坐，一個麵色不善，一個惶惶不安，倒像是老板要訓斥員工的樣子。
“說說吧。”王崴開口，真的跟個老板一模一樣。
“說……說啥呀……”王峻掙紮著裝傻。
“你跟秦律師，什麽時候開始的，什麽時候結束的，因為什麽結束，那天婚禮你們又說啥了，你現在這是什麽狀態，你們將來打算怎麽著——”
“停停停停停，你問題也太多了吧，要不我寫個書麵報告給你？”
“別跟我廢話。”王崴不滿道，“我這兩天鬧心的不行，還得替你爸媽管著你，你趕緊老實交代。”
“誰讓你管我了……”王峻咕噥道。
“說啥呢？！”
“沒……沒……嗯……這有啥可說的呢……還不是看對眼了就在一起，不喜歡了就分開了麽。”
“不喜歡了？”王崴死死地盯著王峻，“你確定？”就他在婚禮那天看到的樣子，兩人絕對不是不喜歡了那麽簡單。
“唉喲……你怎麽這麽八卦……”
“我這是八卦嗎！我可是你哥！”
“哎行了行了行了，你嚷嚷啥呀，再把珊珊吵醒了……其實也沒什麽嘛，還不是秦陸川小心眼兒，一天介吃飛醋，沒事找事，今天看我跟這個走太近，明天懷疑我跟那個搞曖昧的……我實在煩了，吵了一頓就分了。”王峻一副莫大委屈的樣子，倒是有些可憐。
秦陸川小心眼？王崴仔細想了想，無論如何他也想象不出秦陸川吃飛醋的樣子，而且還是吃王峻的醋，想著想著又是一陣惡寒。他敲了敲桌子，說：“不要避重就輕！你到底幹什麽了？”
王峻一愣：“我幹什麽了？”
王崴盯著王峻的眼睛，說：“你要沒幹什麽，秦律師能沒事找事？”
王峻聽了臉上一紅，一拍桌子道：“你是他哥還是我哥！你向著誰呢！”
王崴往椅背上一靠，抱胸道：“正因為我是你哥，我太了解你了，就你那一會兒都老實不了的性格，秦律師吃你的醋肯定也是你自己鬧的！”
王峻氣得抿著嘴，鼻翼一張一翕的喘著粗氣，王崴悠哉道：“讓我說中了吧？”
王峻豁然起身：“我懶得跟你說！”說罷轉身就要走，王崴叫道：“你給我站那！”
王峻扭頭道：“反正你也不信我！還要我說什麽！”
“你還沒說你們打算怎麽著呢？”
“不！怎！麽！著！”王峻哐地一甩門去了。
“這宮中說大也大，說小也小。若說慶寧宮與合餘宮，不過幾步之遙，若說找避人之處，隻說禦花園那草木之中，遮天蔽日的，躲進去誰也尋不著。你且放寬心，萬事有哥哥在。”
耿思齊拍了拍王斯的肩頭，露出一口白牙，王斯苦笑著搖了搖頭。
“cut，不對，重來。”張導麵無表情的又重複了一遍。
這場戲已經反複重拍了十來遍，現場氣氛壓抑到了極點，所有人都低頭默默的做自己的事，然後靜靜的聽著導演指揮。然而導演口中卻隻有“a”、“cut”、“重來”幾個詞反複說，也不說究竟哪裏不對，也不說自己要什麽效果，王斯感覺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在他這多年摸爬滾打的生涯中，見過各式各樣的劇組、導演、演員，沒有專業基礎的他，全靠觀察別人的表演自己不斷琢磨、研究、慢慢懂得該怎樣用自己的身體和語言神態去詮釋角色，對於一個角色、一場戲，一模一樣的台詞，用不同的方式表達出來自然會有不同的效果。而對演員來說，就是要盡力表達出多種該有的效果，來讓導演去進行選擇。隻是……
隻是這個耿思齊，實在太難配合，王斯在重來兩三遍之後便明白這一種表演方式達不到張導的要求，便嚐試了換一種方式，可是耿思齊對於他的改變完全無動於衷，仍舊采用自己的表演，為了兩人的表演不撕裂，王斯隻得一邊配合他一邊加以引導，可是每每直到最後耿思齊仍舊固我，王斯也無能為力。
“放飯休息吧，一個小時後重來。”又沒有通過。
朱家萌幫王斯領了飯，王斯接過道了謝，愁容滿麵的吃了起來。
“難為你了。”
王斯一抬頭，見孫雪菲仙女似的款款走來，坐在麵前，王斯笑了笑，裝傻道：“啥呀？”
孫雪菲手裏正拿著一個團扇，掩口笑了笑，王斯看的竟有些呆了，孫雪菲卻沒在意，拿下巴朝耿思齊揚了揚，說：“聽說是關係戶。”
王斯回頭看了一眼，低頭繼續吃飯：“別瞎說。”
孫雪菲笑道：“誰看不出來？這組裏各個都是老戲骨，哪怕是咱倆也好歹演了五六年的戲了，你看他的演法，我都看不下去，當著這麽多人，要我我早辭演了。”
王斯看了看孫雪菲，她比他年輕幾歲，卻幾乎是同時出道，女演員在這個圈子裏生存更加艱難，直到今日也沒熬出頭，耿思齊卻因為去年演了一部非常低成本的惡俗網絡劇爆紅，被經紀人想方設法塞進了組，還拿了男二的角色，難怪孫雪菲看不過眼。
“咱們隻管演好自己的戲就是了。”王斯安慰道。
“噓，過來了。”孫雪菲忽然低聲說了一句，然後笑著朝著剛才的方向揮了揮手，王斯回頭一看，見耿思齊正端著飯走過來，笑眯眯的對孫雪菲說：“不吃飯呀？”
孫雪菲笑了笑，沒有接話，不想理他的情緒溢於言表。
耿思齊一屁股坐在孫雪菲旁邊，歎了口氣道：“真是累死我了，這麽一場戲拍這麽多遍，也不知道導演想啥呢。”
王斯和孫雪菲對視一眼，孫雪菲笑著說：“導演心，海底針。你要真好奇就去直接問導演，看他到底啥意思呀？”
耿思齊笑道：“我可不敢，我一看導演就犯怵，回回在我的戲份上ng，我都懷疑導演針對我了。”
兩人又對視一眼，滿是無奈，王斯隻得安慰道：“你想多了……”
“唉。”耿思齊又歎了一口氣，說：“晚上收工了陪我去外頭酒吧街喝兩杯去。”
王斯一愣，他與耿思齊別說沒熟到這份上，除了表演和對詞以外，兩人幾乎連話都沒說過幾句，怎麽就連詢問的語氣都沒有就這麽直白的“邀請”了？
耿思齊見王斯不說話，問道：“怎麽了？你今天不是沒夜戲嗎？”
王斯想了想，看向朱家萌，朱家萌點了點頭，確實沒夜戲。
“甭琢磨啦，就這麽定了！”耿思齊說完，助理忽然跑過來說導演找他，低聲罵了句娘，扔下飯就走了，剩下王斯與孫雪菲麵麵相覷。
孫雪菲搖了搖頭，一副無話可說的樣子，王斯苦笑兩聲，喝酒就喝酒吧，也沒什麽大不了的，總要和大家搞好關係嘛！
下午開機時，耿思齊好像突然開了竅，兩條之後迅速過了，顯然是導演給開了小灶，王斯心裏半是羨慕半是無奈，但總歸不用一直卡著重來了，吃過晚飯，正在準備明天要拍的部分，耿思齊便急不可耐的來敲門了，王斯隻得扔下劇本陪他出了門，剛走出影視城，忽然手機響，打開一看卻是一個記者朋友發來的信息：
小心，有人要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