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來襲

  第二日田恬很早就起來了,繞著院子跑了兩圈,開始做廣播體操。


  “恬哥兒一大早就跳舞啦?”劉奔家的拿了個雜糧饃饃在啃,邊啃邊圍觀。


  田恬正蹦躂地歡,聽到這麽一句話,差點一個趔趄栽倒。他扶額道:“你一個大肚子就別湊過來了,小心踢著碰著你。”


  “嗯,所以我昨兒個夜裏特特沒有出來看。”劉奔家的站遠一步,示意他繼續,道,“恬哥兒這舞果然好看,英姿颯爽的,很適合漢子來跳!”


  “是吧?”田恬得意一笑。


  “嗯,早晨去村裏走了一圈,大夥兒都在說你這舞呢!”劉奔家的道,“還說著,今日還要請奚當家領著他們跳舞呢!”


  “是咩?”田恬停下腳步,既然大夥兒這麽喜歡,他也不能不表示一番!田恬摸了摸下巴,笑得很賊。


  奔家的嘴巴一抿,瞄了瞄田恬嘴邊詭異的笑容,感覺有什麽事要發生。


  果然,過了兩日,整個寧左村男女老少晚上都在跳舞了,而且是一邊唱一邊跳的那種。那曲兒琅琅上口,鄉親們很快就學會了。始作俑者恬哥兒坐在一邊,眯著眼笑。奚當家便是那個領舞的,汗倒是沒出一滴,可表情古怪得很。劉奔家的聽了兩回,倒是也會哼那麽兩句,“你是我心中最美的雲彩,斟滿美酒讓你留下來!”嘖嘖嘖,看不出來,恬哥兒還挺奔放呢!


  “怎的?”田恬瞄了一眼在身邊哼哼唧唧的劉奔家的。


  “恬哥兒,你還不知道吧?”劉奔家的停了哼唱,笑道,“你現在可是咱寧左村的名人!”


  “你們這兒從沒見人唱過歌,跳過舞?”田恬的眼角都抽抽了。


  劉奔家的思索了一番,紅著臉扭捏道:“咱也去不起最好的酒樓,也不曾去過花樓……”


  田恬臉上一僵,酒樓還好,花樓什麽的……他趕緊道:“偶這舞都是正正經經老百姓跳的,可不是甚妓子伶人什麽的跳的。”


  “自然。”劉奔家的一揮手道,“隻肖看看就知道了,據說那些個舞都一味的奴顏媚骨,怎能與恬哥兒教的比!”


  田恬衝劉奔家的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人都說,跳了恬哥兒教的舞,砍柴更有力了,下地更有勁了,十畝田地隨便鋤鋤就過了!”劉奔家的道。


  “嚇!都亢奮了?”田恬瞪大了眼睛,這比新蓋中蓋高鈣片都厲害!


  “可不?”劉奔家的道。


  “也就晚上跳一會兒,咋能興奮成這樣?白日裏不是跟以前幹一樣些活兒?”田恬詫異道。


  “活兒也是那麽多,可鋤地的時候哼上兩句,也是蠻有滋味的!”劉奔家的道,“就說我吧,和以前一樣做一頓飯,現下是一邊做飯一邊哼小曲兒,興起還能跳上兩步,我就覺著光是做個飯都是與以前不一樣了!”


  “哦。”田恬默默地點頭。原本是準備做什麽來著?田恬想了想,就做廣播操挽救一下這瘦弱的小身板而已,怎的一下子造福了廣大群眾了呢!果然,他不是無緣無故穿越過來的,他是上天派來拯救烏壓壓一片山裏村民的吧?如此一想,田恬不由地挺直了胸膛望向遠方,深邃眼ING,任重而道遠兮……


  遠方確實有道,田恬的深邃眼立馬捕捉到幾個連滾帶爬的漢子衝這邊而來,嘴裏扯著嗓子喊:“野豬下山啦!”


  劉奔家的立馬身上一晃:“我們當家的還在山上,野豬……”


  “他們會沒事的!”田恬皺眉,本能地相信奚曦是安全的。他掃了一眼劉奔家的肚子,馬上拍了拍他:“發什麽愣!趕緊的回去,關上門,千萬別出來!”


  “你呢?”劉奔家的見田恬有些異樣。


  田恬又是挺了挺身板,他可是拯救蒼生的男主角呢!他道:“回家……”想起這個大肚子可能會拉著扯著不讓他表現,便生生咽下了兩字“拿刀”。英雄都是高冷的!


  “哦!好!”劉奔家的知道恬哥兒也回家去,便不磨蹭了,捧著肚子往家裏走。


  田恬立馬跑回家,翻找著大刀。恰!那傻漢把大刀藏哪裏了?田恬聽著外頭紛亂的腳步,頭上急得落汗。不管了,沒大刀,就拿菜刀吧!田恬跑進灶間,將菜刀舉在手裏,好似……有那麽一點點弱!不管了!民族危在旦夕,還計較甚!田恬轉眼一瞥,又撈過一柄菜鏟,一手舉刀,一手持鏟奔了出去!

  那幾個漢子奔去村裏,早已無影,隻聽見村裏亂糟糟地哭爹喊娘,還有乒乒砰砰的金屬碰撞聲。田恬目光一凜,看向漢子奔來之處,野豬似乎拐彎了,並沒有跟著奔來,而是去了田地裏。


  田恬深沉地點了點頭,至少村裏是安全的,隻是會糟蹋些糧食。下麵就該輪到他出場了,介於兩手都握著“武器”,甩下擺都沒法瀟灑地甩出去,隻得伸腳一大撩!瑪淡!田恬撲地,手肘好疼!誰做的衣衫,下擺那麽窄,出來!保證不打成豬頭!影響英雄帥氣出場的,通通拖出去扁!

  田恬忍著疼,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撿起那兩件“武器”!前麵還有野豬未殺,子民未救,不能就這麽倒下!田恬深吸一口氣,甩起腳丫子呈“之”字形往那處野豬攻陷處蹦躂而去。


  “嚇!”田恬看到被拱成一片狼藉的玉米田,呆愣了一下。一隻渾身褐色鬃毛的野豬在地裏拱來拱去,身形很是壯碩。“哐!”手裏的菜鏟落到地上,呈虛握狀的手抖如搗蒜。


  野豬聽到聲響“忽”地轉過身,獠牙向上翻轉,十分駭人。


  “畜……畜生……”田恬的聲音跟手一般顫抖,“誰……準你……吃玉米噠!”好歹,煮熟了再吃……


  野豬似乎隻盯著田恬手裏的那把菜刀,扒拉了兩下蹄子,“哼哼”兩聲便向田恬衝去。


  看著野豬凶猛地奔來,田恬瞬間出戲!甚麽英雄?甚麽拯救?他連奚曦的大刀都抱不動,舉個菜刀能頂什麽事?不作死就不會死,後人誠不欺我!現下想起來要逃,腳都邁不動了!田恬看著越來越近的野豬,眼睛一閉,心下一橫!

  奚曦飛奔而來的時候,便是見著那頭大野豬正衝向田恬。一瞬間,奚曦眼裏迸出殺意,執了一枚石子,使出十二分的力道飛彈向野豬的腦門。


  石子飛旋著射入野豬頭部一側,又飛快地從另一端迅猛飛出,帶出一道白花花血糊糊。奔到田恬麵前的野豬頓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迎頭便遭了一通亂砍。


  “呀呀呀呀呀……”田恬閉著眼,嘩嗒嘩嗒地朝前砍。砍了一會兒,刀下一輕,接著聽見“撲通”一聲重物倒地,田恬猶豫著緩緩睜開眼。隻見麵前的豬頭已一片血肉模糊,很是慘烈,再看手裏的菜刀,田恬嚇得將菜刀飛了出去。往左看看,不知什麽時候出現的奚曦,眼睛也瞪得老大,正看著自己。


  “奚家夫郎真威武!”


  “讀書人果然什麽都會!”


  “奚家夫郎砍死了一頭野豬呢!”


  “這野豬老大了,比老薑頭家的牛還大!奚家夫郎真是了不得!”……


  鄉親們將田恬圍起來,眼睛閃閃地將他誇了又誇。田恬是徹底懵了,簡直不敢相信,他竟然輕(你)輕(確)鬆(定)鬆(?)將這麽凶猛的野豬給撂倒了!


  “嗯嗯,野豬雖凶猛,可大家隻要堅持鍛煉,便是不怕的!”田恬緩過神,衝大夥兒謙虛道。


  “是是是!”大夥兒俱是點頭,“咱也覺著最近身上有使不完的勁呢!”


  “好了好了,把野豬扛回去,家家戶戶都分一些,今晚好開開葷!”奚曦見田恬聲音還有些虛,便趕緊解決了唧唧歪歪的一幫人。


  “這怎麽行!這野豬可是奚家夫郎殺的,合該全給你們家!”村民都擺手不受。


  “這事兒我做主,趕緊的,找裏正分一下,田地受災的人家多分一些。”奚曦將人撥開,把田恬掏了出來。


  氣喘籲籲的劉奔和薛誌良趕來,聽了村民們的話也是一驚,沒想著恬哥兒嬌嬌嫩嫩的,還能打死野豬呢。他們幫忙安排村民將豬抬回去,又使人處理了田裏的一灘血跡。


  田恬淡笑著看著最後一個村民離開,轉過頭,唰地垮下臉。


  “恬兒怎麽了?”奚曦早就看出田恬的不對勁。


  田恬埋到奚曦懷裏,確定沒縫了之後,才“哇”的一聲哭出來。


  奚曦失笑,摟著田恬拍了拍:“恬兒不怕,我在呢。”


  田恬將心裏的後怕全都哭出來之後,在哼哼唧唧地從奚曦的懷裏掙紮出來:“誰說我怕了!野豬還是我亂刀砍死的!”


  “是是!恬兒最勇敢了!”奚曦安撫道,突然眉眼一凜問道,“你拿著菜刀衝到這裏作甚?”


  “這……”田恬眨巴了一下眼睛,這個問題好複雜!


  “咦?”奚曦看向田恬,“恬兒的口齒不清終於好了!”


  “欸?”田恬立馬驚喜,這麽一嚇就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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