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玄流二三事

  （一）記憶


  係統之前說的獎勵發放了。


  時隔一個多月，官梧還以為自己被係統耍了，沒想到這天早上起床，他就收到了獎勵。


  下一秒，他就暈倒在了地上。


  無數個片段急速湧入他的腦海，官梧幾乎承受不住這種負荷，即便是在昏迷中，眉頭也時不時地抽動兩下。


  一切都想起來了。


  官梧徜徉在記憶的海洋中，將所有的事情都想了起來。


  官梧，是他的第一世，而轉世多次之後，他的名字才叫上官第五。


  上官第五和官梧，本就是同一個人，他不是穿進了一本小說，而是穿回了以這個《仙魔劫》小說為媒介的真實世界，他原本就是神獸，遮天狴才是他的真實身份。他在這個世界的師兄弟，朋友，所有的一切，都不僅僅是虛構的，而是真實存在的。


  而鬱澤，這個和他原來世界表哥同名的家夥，也的的確確就是鬱家的老祖宗。


  “小五，小五你沒事吧？”一個關切的聲音薑官梧從昏迷中喚醒。


  官梧迷迷瞪瞪地睜開眼睛，就看到寧久的大臉出現在了上方，一臉緊張地看著他。


  “幹嘛呀，”官梧抬手推開他的臉，“我就是犯困了睡一會兒，別這麽緊張嘛。”


  寧久無語道：“犯困了就睡在地上？”


  官梧看了眼自己身下的地皮，幹笑兩聲：“是啊，地上涼快。”


  寧久繼續無語：“現在才三月份。”


  官梧：“……”


  寧久歎了口氣：“小五，不是我說你，你現在的情況不一般，還是不要瞎胡鬧了吧。”


  官梧現在懷孕已經有五個多月了，肚子明顯能看得到凸起，也不知裏麵懷了幾隻小貓崽，再有不到一個月就能生了。


  “鬱澤有事不在，我們就得負責你的安全。”寧久摸了摸他的頭發，“我可不希望他回來之後覺得我們沒有照顧好你，然後讓劍宗被迫重新修葺一遍。”


  官梧嘴角抽了抽：“他應該不會吧……”


  （二）小貓崽

  官梧生了一對小貓崽。


  比預產期要早了幾天，起因完全是因為鬱澤，鬱澤處理完魔域的一些事情回來後，就拉著官梧在床上翻滾了一天一夜。


  因為某些液體據說能夠滋補身體，促進小貓崽的茁壯成長，官梧也就沒有拒絕。


  反正也很舒服不是麽。


  然而這一放縱就出了問題，做到第三次的時候，官梧的那處突然狠狠地收縮了一下，把鬱澤夾得直接泄了出來，還不等鬱澤惱羞成怒地實施懲罰，官梧就抱著肚子喊起痛來。


  鬱澤暗道不好，不敢再胡鬧，連忙去叫了司摘月。


  之後的事情還算順利，就是在司摘月看到那些不明液體時難看的臉色讓官梧倍感尷尬，但最終小貓崽還是在司摘月的幫助下順利出生，兩隻都是公的。甚至因為小貓崽的個頭小，官梧幾乎沒有受什麽痛苦，就生完了孩子。


  “你們有想好給孩子取什麽名字嗎？”生產第二天，寧久坐在搖籃邊上，逗弄著還沒睜眼的小貓崽。


  兩隻小貓崽和官梧長得很像，都是一身金黃色的軟毛，四隻爪子戴著白手套，其中一隻尾巴尖也是白色的，否則還真分不出哪隻是哪隻。


  官梧正坐在床上喝雞湯。


  昨天他辛苦了這麽久，可得好好補一補，他吃得興起，連寧久的話都沒聽清。


  “小五！”寧久沒好氣地喊了一聲。


  “啊……啊？”官梧把一碗湯幹掉，意猶未盡地舔了舔嘴巴，“你說啥？”


  寧久差點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我說，孩子既然都生好了，總得有個名字吧？”


  恰逢此時，鬱澤端著新一輪的飯菜走了進來，聞言道：“這不急，我們會慢慢想的。”


  “不用不用，不用慢慢想，”官梧伸手就從鬱澤手中的托盤裏撈了一個雞腿啃，“我已經想好名字了。”


  寧久挑眉：“叫什麽？”


  官梧嚼著雞腿，口齒不清地道：“我叫小五，他們就叫小六小七好了。”


  寧久：“……”


  寧久：“你還是閉嘴吧。”


  鬱澤卻是道：“這兩個名字也不錯。”


  “……”寧久不可置信地瞪著他，“你別太寵他了，小五本來就已經夠蠢了，你再這麽寵他，他以後連生活自理能力都要沒了。”


  官梧不滿地叫道：“師兄！”


  鬱澤搖搖頭，道：“小六小七，取諧音就可以了。”


  官梧下意識跟隨他的思維，嘟囔了兩句：“鬱流，鬱淇，的確挺好聽的，哎呀，我真是個天才。”


  “喂喂，”寧久打斷他，“怎麽都姓鬱啊，你還真把自己當娘了啊？”


  官梧傻傻地看著他。


  他還真沒想到這個，因為記憶已經回來了，他便下意識把鬱澤當做了以後的老祖宗來看待，要是孩子姓官，那以後也就沒有預言世家鬱家了。


  “一個姓官，一個姓鬱，”鬱澤開口道，“白尾巴哥哥的叫官琉，取王字旁的琉，弟弟叫鬱淇，取三點水的淇。”


  “這還差不多。”寧久滿意地點了點頭，忽然眉頭一皺，“嘶”了一聲。


  官梧問道：“怎麽了？”


  寧久默默地把放在搖籃裏的手拿了出來，食指上赫然是一個小小的血牙印。


  “這小東西，牙口還真不錯。”寧久用另一隻手點了點白尾巴的官琉，“和你爸爸一樣調皮，居然敢咬你師伯。”


  白尾巴的小官琉尖尖地“喵嗚”了一聲，一臉懵懂。


  （三）絕世天境


  鬱澤去了絕世天境。


  一個傳說中隻有絕天境以上甚至是已經飛升成功的人才能到達的地方。


  恢複了記憶的官梧知道，以鬱澤的天分，遲早有一天會抵達那個境界的，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鬱澤照著鏡天留下來的《玄世》，找到了絕世天境的入口。


  鏡天住在鏡真山，這是之前鏡天與鬱澤初次見麵時對他說的，鏡天希望鬱澤來到絕世天境之後，能夠來找他。


  “我們真的要去鏡真山嗎？”官梧問道，“那個鏡天究竟是什麽人？”


  鬱澤摸了摸揣在衣兜裏的兩隻小貓在，半晌才道：“我不清楚，但直覺告訴我，隻要找到鏡天，我們就能得到很多有用的訊息。”


  官梧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絕世天境的住民還算友善，饒是鬱澤麵色冷淡地向他們問路，他們也十分盡心地指明了方向。更別說鏡真山在絕世天境也十分有名，很快，兩人便抵達了山腳下。


  一個穿著淺灰色衣衫的青年站在那裏，正笑意盈盈地看向他們。


  官梧下意識往鬱澤身上靠了靠，低聲問道：“他是來找我們的嗎？”


  “正是，”灰衣青年不等鬱澤說話，率先開口，把官梧嚇了一跳，“家師已在府中恭候鬱公子和官峰主多時了。”


  官梧好奇道：“你認識我們？”


  灰衣青年微笑著點了點頭。


  官梧一瞬間對這個和善的青年產生了極大的好感，隻是在經曆了這麽多事之後，他不敢再輕舉妄動，聞言隻是看向鬱澤，用眼神詢問該不該信任這個青年。


  鬱澤抿唇，將官梧往身後藏了藏，抬手，“請先前帶路。”


  灰衣青年也不在意鬱澤的防備，微微點頭，轉身，踩上了上山的台階。


  足足有千餘階台階，灰衣青年硬是不用靈器，徒步走了上去，官梧跟在後麵，堂堂神獸差點累成了狗。要是換做平時，他肯定就死皮賴臉要鬱澤背了，但現在是在別人的地盤，官梧不想表現得太慫，隻能硬撐下來。


  等到登頂之時，官梧靠在鬱澤肩膀上，已是去了半條命。


  鬱澤心疼地替他擦了擦汗，說道：“要不你變回圓形，蹲在我肩膀上吧。”


  “……”官梧一臉的生無可戀，“你特麽為什麽不早說！！！”


  他說完就變回了巴掌大的小貓，輕輕一躍，跳上了鬱澤的肩膀，朝他耳朵上咬了一口。


  而原本躺在鬱澤懷中的兩隻小貓崽看到自家小爹爹變回了和自己一般的模樣，頓時生龍活虎起來，雙雙伸出爪子，想要和官梧愉快地玩耍。


  官梧筋疲力盡，隻意思意思地勾了勾他們的小爪子，就趴在鬱澤肩膀上休息起來。


  一旁的灰衣青年神色不變，像是沒看到這一大家子的打情罵俏似的，待他們整頓完畢，才繼續朝前走。


  鏡真山不愧是絕世天境的著名勝地，裏麵的環境卻是連大陸第一宗派天顯劍宗也比不上萬分之一。


  官梧原本是想睡覺的，可一看到那些風景，便再也合不起了眼睛。


  庭院很大，官梧路過的時候，就見一對黑色的小麒麟正在假山上嬉笑打鬧，從這一塊蹦到另一塊上，打著打著，又忽然變成了一男一女兩個十來歲大的小娃娃，穿著黑色的勁裝，看到灰衣青年的時候還脆生生地喚了一聲“三師兄”，然後便用好奇地目光打量著鬱澤官梧一行人。


  走過庭院，官梧又立刻被一片房頂給吸引了注意力。


  倒不是說著房頂有多好看，而是房頂上正坐著一個身穿火紅色長袍的男人，臉上掛著輕佻的笑容，身上還纏繞著一條巨蟒，注意到官梧的視線，他還衝著這邊挑了挑眉，嚇得官梧立刻跳到了另一邊的肩膀。


  又走了一段路，終於來到了正堂。


  之前有過一麵之緣的鏡天此時正坐在主位上，悠悠地喝著茶。


  他的身後站著一個身穿藍袍的清雋青年，臉上的表情雖是淡淡，卻給人一種溫和的感覺，懷中還抱著一個繈褓，一個才幾個月大的嬰孩在他懷中睡得正香。


  （四）冥相般若鏡

  鬱澤拜了鏡天為師。


  鏡天原本還想將官梧也一起收入門下的，卻被鬱澤一口回絕。


  鏡天當時很是意外，官梧卻心如明鏡——肯定又是鬱澤的保護欲和占有欲發作了，真是甜蜜的負擔呢。


  在鏡真山生活了近一個月，鬱澤每日練功，官梧則是每日插科打諢，倒也了解到了不少東西。


  比如，鏡天如今包括鬱澤在內，共有七個徒弟。


  比如，站在鏡天身後的藍衣青年名叫海杉，是大弟子。


  比如，那天看到的紅衣騷包青年名叫天行仟，是二弟子，他身邊的吞天蟒名叫雲躍，是他的契約靈獸。


  比如，那天領他們進山的灰衣青年名叫黑嵐，性格最為溫和，是三弟子。


  比如，那對雌性小麒麟和官梧一樣是天地孕育的神獸，哥哥叫尹琛，是四弟子，妹妹叫尹玥，是五弟子。


  而鬱澤作為倒數第二晚入門的，便成為了當之無愧的六弟子。


  至於被海杉抱在懷中的那名女嬰，名叫莫菲，如今才六個月大，連話都不會說，但已經是鏡天指定的七弟子了。


  官梧作為神獸，在絕世天境可謂是如魚得水。


  特別是服用了丹藥之後，他的靈魂被修複完整，額頭上的晶石也愈發閃亮，預言的能力也越來越強大，越來越準確了。


  這一天，官梧正在房間裏陪孩子玩。


  官琉和鬱淇已經快兩歲了，早就能夠化形，隻是隻能化成兩三歲孩童的模樣，走路跌跌撞撞。


  隻聽“砰”的一聲，房門被一腳踢開，官琉被嚇得摔了個屁股墩兒，鬱淇也被官琉拽到了衣服，一同跌坐在了地上，雙雙看向不速之客。


  是他們的另一個爹爹，鬱澤。


  官梧看到鬱澤一臉怒氣的模樣，連忙湊上前去順氣：“發生什麽了？”


  鬱澤氣得眼睛都紅了，冷靜了好半天，才把事情完整地說了出來。


  原來鬱澤這小半生的苦難，罪魁禍首一直都是鏡天。


  當初鬱澤還在他娘肚子裏的時候，韓淩其實是想把這個孩子弄掉的，隻是鏡天忽然出現，讓他留下了這個孩子，並給了他一係列的指示，用韓衝作威脅，讓韓淩依照他的吩咐辦事。韓淩心疼二貨弟弟，便同意了。


  於是鬱澤出生，被丟棄，作為孤兒流浪了十來年，之後又因為韓淩的暗中搗鬼，讓他墮入魔道，從此與靈修背道而馳。隻是官梧中途的那次死亡卻是在鏡天意料之外的，官梧是神獸，鏡天重視還來不及，又怎麽可能故意害死他。


  而鏡天之所以要給鬱澤安排這樣的命運，完全是因為，鬱澤是被選中的魔族後人。


  隻有經過了千錘百煉，鬱澤才能成為魔上魔，從而為維護世界和平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


  官梧聽完都驚呆了。


  這鏡天的腦袋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把鬱澤害得這麽慘不說，居然還主動說出來，他是覺得鬱澤不會把鏡真山拆了所以有恃無恐麽？


  但鬱澤到底是受害者，官梧雖然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還是艱難地安慰了鬱澤幾句，順便幫他把鏡天罵了個狗血淋頭。


  然而似乎並沒有什麽卵用。


  官梧第二天睡醒的時候，就聽到了鬱澤把鏡天房子拆了的消息。


  唉，鬱澤今天也是一如既往地睚眥必報呢。


  官梧看了眼外麵燦爛的天色，翻了個身，變回金色小貓的模樣，將腦袋抵在兩個小貓崽的軟肚皮上，伸了伸懶腰，繼續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