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男主也來了
官梧頭有點暈，是被撞的。
等他好不容易視線清醒，看向鬱澤的時候，又差點被他的臉色嚇暈。
媽呀，雖說五年過去男主成熟了不少，但這烏漆墨黑的臉色是想要吃貓嗎？嚇死貓了好嗎！
“師兄，近五年沒見，你和師弟打招呼的方式是扭頭就跑嗎？”
久久沒有得到回應的鬱澤咧了咧嘴角。
官梧也有些後悔剛才的莽撞了。
他至少也應該先說聲“哈嘍”再跑嘛，看！把男主惹毛了吧！
他強作鎮定：“你好。”
鬱澤邪邪一笑：“你好。”
官梧道：“最近過的怎麽樣？”
鬱澤道：“拜師兄所賜，很不好。”
官梧：“……”
我靠，官梧瞪著鬱澤，這是要算賬了的意思嗎？
鬱澤冷笑道：“看來師兄並不歡迎我回來啊，不過也對，畢竟當年是師兄親手把我推下無盡深淵的呢。”
哦豁，果然來了。
官梧垂眸。
鬱澤現在的表情和五年前相比實在是大相徑庭，看一眼都覺得心裏難過。
脖子上的力道大了些，官梧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師兄，難受嗎？”鬱澤語氣發涼，“不過再難受，也沒有我當年難受呢。”
三句話不離當年，果然是要來算總賬的節奏吧。
官梧暗暗地想，難不成真要被男主掐死在這裏？不過掐死也好過受盡折磨再死，那篇帖子裏的劇透死法實在是太淒慘了。
一再被官梧無視，鬱澤隻覺得渾身的魔氣都要沸騰起來，心頭仿佛燃起了一把瀉火。他用力閉了閉眼，將逐漸變得赤紅的目色掩蓋了去，忽然湊了過去。
驟然逼近的氣息讓官梧的心停跳了一拍。
啊啊啊啊不管了，先換個模式躲過一劫再說吧！
【切換模式，[楚楚可憐]模式使用中。】
官梧猛地抬頭，盈盈的眼淚欲落不落地含在他的眼眶中，如泣如訴的目光看得鬱澤一愣。
“你……”鬱澤呆住。
官梧眨了眨眼，兩行清淚便順著臉頰滑落了下來，滴在鬱澤手上。
鬱澤被燙到了似的縮回手，側身，不敢再去看官梧。
“鬱澤，”官梧的聲音也是低低的，“對不起。”
鬱澤一怔。
官梧再要說話，卻被粗暴地打斷了。
“對不起？”鬱澤突地冷笑一聲，“然後呢？你覺得對不起就夠了？”
官梧一愣，到了嘴裏的解釋突然就說不出口了。
“若是你真的覺得對不起我，當初就不該做出那種事情！如今又來我麵前惺惺作態是為何般？今次我便暫且放過你，但我絕不會就此罷休，哼！”鬱澤說罷，便甩袖離去。
官梧呆呆地在原地戰了許久，直到腿都有些麻了，才被痛醒過來，用力捶了捶。
忽然想起那具屍體，官梧重新趴回牆頭，打量了一番那具被鬱澤殺死的屍體，看其打扮和服飾，好像是神水宮的人。
可是神水宮的不都是妹子嗎？男主的設定不應該是憐香惜玉的嗎？怎麽一上來就捅了人家一劍，這不科學！
官梧皺了皺眉，跳了下來。
一轉身，差點撞上一個人。連連後退，抬頭……居然又特麽是鬱澤？！
官梧結結巴巴：“你、你怎麽，回來了？”
鬱澤冷冷地瞅了他一眼，飛身翻過牆壁，看樣子是處理屍體去了。
官梧：“……”
所以剛才是氣忘了？
不敢再耽擱，官梧生怕鬱澤處理完屍體又回來找他麻煩，忙不迭地跑走了。
官梧沒敢再在外麵瞎晃，直接回了客棧，客棧的門不知為何被關上了，官梧想也沒想便推門而入。
卻在跨進一隻腳後，愣在了原地。
出去的時候還隻有三三兩兩個食客的大堂，如今卻已人滿為患。
官梧一眼就看到了被人圍在中央的真空大師。
沒辦法，那一片圓溜溜的光頭實在是太耀眼了。
站在他邊上的便是嶽嶺了，官梧忘記把模式調換回來，一雙因為流淚而通紅的眼睛便落入了眾人的視線。
官梧自己還沒察覺，倒是寧久上前，低聲詢問道：“師弟，你哭過了？”
官梧一驚，連忙擦眼睛。
可要是在這時候突然轉換模式，也不免太奇怪了。
官梧隻得硬著頭皮道：“我在外麵摔了一跤。”
寧久：“……摔得這麽重？”
官梧：“懷裏的吃食都撒了，髒了。”
寧久：“……”
寧久幹咳一聲，默默地把蠢師弟帶回了自己的隊伍裏。
嶽嶺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官梧連忙行禮：“師父。”
嶽嶺點了點頭，看不出喜怒，卻也沒有找官梧的麻煩——不過是不是因為人太多不方便找麻煩那就另當別論了。
官梧默不作聲地往寧久身後靠了靠。
眾門派似是在開會。
每派都至少出了十餘名人手來到天雍城，除了露音寺來了個主持師弟，天顯劍宗來了個宗主，其餘門派基本都是長老帶著弟子出場的。
官梧其實是能夠大致猜到嶽嶺的來意的。嶽嶺最擅長的事情也是吸取他人的靈氣，隻不過嶽嶺是挖了人家的內丹服用，這靈鬼卻是活生生地將靈修體內的靈氣抽幹，兩人比起來，也不知道是誰更凶殘一些。嶽嶺此次前來，不是想要一較高下，就是想要分一杯羹——官梧個人比較傾向於後者。
在場的粗略算下來能有十幾個門派，都是在大陸上有頭有臉的，看來這次靈鬼的案件很受重視。真空大師作為東道主，自然主持著整場會議。
“眾所周知，一月前，天雍城出現了一名靈修殺手，手段極其殘忍，令人發指，稱之為‘靈鬼’。如今一月過去，天雍城內的靈修已枉死一百餘人。先前我露音寺曾派出不少弟子前來調查，卻同樣慘死在其手中，無一幸免，真真是可恨之極！今次我們幾個門派聚集在這裏，便是要將這靈鬼捉拿歸案，對死去的靈修們有一個交代。”
真空大師身邊的幾名弟子均是表情激憤，顯然死去的露音寺弟子中有他們的好友。
官梧有些漫不經心地聽著。
他素來不擅長對付這種活動，在原來的世界上理論課都經常會睡著，更別說來聽大和尚作報告了。
隻是他真的好後悔啊，後悔沒有把《仙魔劫》這本書看完。
一直到前三分之一為止鬱澤被“反派官梧”背叛，落入無盡深淵，之後的情節他兩眼一抹黑，全然不知，縱使預言的能力沒有消失，但總不能讓他每天都預言一次吧，會死人的！
而這時，客棧的門再一次被推開了。
真空大師的講座一連被打斷了兩次，他倒是沒什麽表示，但邊上的弟子就忍不了了，看向鬱澤的目光極為不善。
鬱澤視而不見，目不斜視地朝著某個方向走過去。
官梧自他一進門目光就移不開了，順著他的方向看去，心裏登時一驚。
鬱澤居然走到了神水宮的隊伍裏？！
……那他剛才還殺了一個！
官梧莫名覺得有些氣憤，鬱澤對待自己的小夥伴也太冷漠了吧，都殺了人家的弟子了還能若無其事地回到隊伍裏。
官梧的目光不友善，神水宮弟子的目光更不友善！
幾乎是官梧看過去的同時，十數名神水宮弟子齊齊將目光投向了他，眼神之凶殘，幾乎要把官梧身上戳出上百個孔來。
這可是一群妹子啊！官梧還從來不知道妹子的眼神殺傷力有這麽大，當即不敢再回視了。
鬱澤看到他的反應，嘴角嘲諷地勾了勾。
“阿澤，你剛才去哪兒了？”明顯是為首的一名神水宮弟子親昵地挽住了鬱澤的手臂。
“這些瑣事待會兒再說，還是先聽聽真空大師圍剿靈鬼的計劃吧。”說罷，鬱澤微笑著朝真空大師點了點頭，一派溫文儒雅進退有禮之態。
真空大師頷首回應，繼續演講。
女弟子有些嬌嗔地嘟了嘟嘴，倒也沒再說什麽。
見此情形，官梧無意識地撇了撇嘴。
然而這個舉動立馬就被眼尖的女弟子發現了。她靠在鬱澤身上，不怎麽豐滿地胸部都貼上去了，鬱澤皺了皺眉，退開半步，女弟子卻又一分一毫地挨過去，像在宣誓主權一般，朝官梧倨傲地抬了抬下巴。
“……”
官梧覺得自己的貓眼要被閃瞎了，忍不住把頭朝寧久的肩膀上靠了靠。
寧久察覺，失笑著拍了拍他的腦袋。
官梧翻了個白眼，一爪拍開。
若說【楚楚可憐】模式有什麽好處的話，那便是可以隨意做表情了——隻是不管做什麽表情都有一種我見猶憐的感覺讓人十分蛋疼。
然而官梧拍開寧久的手還沒來得及放下來，就被一陣目光刺得渾身一僵。
他有些莫名地看過去，就見鬱澤正惡狠狠地瞪著自己，那眼神，恨不得把自己一口咬死。
官梧：“……”
又哪裏惹到他了？
官梧本想無視的，可他越往寧久身後躲，那目光就越凶殘，猶如芒刺在背，一紮一紮的。
最後官梧受不了了，和寧久說了一聲不太舒服，就先行離開了。
隻是在轉身之際，他總覺得鬱澤的目光更強烈了，趕緊加快了步伐。
寧久目送官梧離開，一回頭就看到鬱澤死死地盯著自己，那眼神就好像……
被搶了老婆似的？
笫034章 喝醉
官梧跑去了客棧的後院。
靈修是不用吃飯的，後廚房的運作早就被停止，裏麵的大廚和雜役早就不知道跑哪兒去偷懶了，官梧摸進去得毫不費力。
灶台下的火早就滅了，柴火也涼了。
官梧在廚房裏兜了兩圈，從櫃子裏摸出了一盤冷掉的雞腿。
飽滿的雞腿肉有他一個拳頭那麽大，官梧口水直流，三口兩口就幹掉一個，來安慰自己被鬱澤嚇到的小心髒。
等吃到兩個爪子都油膩膩的，官梧才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
用靈氣凝結出清水淨了手，官梧耳朵動了動，發現有人正成群結隊地朝後院走來，嘻嘻哈哈的，顯然是一群女孩子。
官梧莫名感覺如果和她們遇上了準沒好事，正想先走一步，就和那群神水宮的女修們迎麵碰上。
女修們一見到他的臉，原本臉上燦爛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滿滿的敵意。
官梧：“？？？”
他什麽時候得罪過這些妹子嗎？之前開會的時候也是的，什麽情況？
女修們齊齊白了他一眼，好似他是什麽肮髒的害蟲似的，繞開他迅速走了過去。
官梧也沒多想，直到走過了院門的拐角。
陣陣談論聲便響了起來。
官梧本沒在意，可聽到自己的名字後就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
“師姐，剛才那個人就是官梧吧，一看就是副狐媚樣子。”
“是啊，還堂堂紅袖峰峰主呢，我看他是靠自己的臉升上去的吧，平時在劍宗裏也肯定欺騙了不少年輕男子的感情。”
“就是就是！鬱公子當年不也是這般麽。想當初，鬱公子多好的一個人啊，為了他這個師兄掏心掏肺的，可到後來呢，還不是被背叛了，真是可憐！”
“我聽說啊，那官梧其實是有幾分真才實學的，隻是在鬱公子入了劍宗之後，他的那點小風頭就完全被蓋了過去。沒聽鬱公子說當初他明明是投在寧久寧峰主的峰上的嗎，後來硬是被官梧要了過去，明眼人一看就能知道，那是官梧在嫉妒鬱公子的天賦，想要把他養在身邊，好就近折磨欺辱他呢！”
“這官梧怎麽這麽可惡啊！他就不怕被人發現，揭發出來嗎？”
“你以為鬱公子是怎麽離開劍宗的？鬱公子當年忍辱負重，最後還不是被安了一個偷竊的罪名趕了出來。這還不算，官梧為了斬草除根，還偷偷跟在他身後，將鬱公子重傷了呢！”
“太過分了！我真想把這種忘恩負義的賤人痛揍一頓，替鬱公子報仇！”
“唉，省省吧，人家好歹是天顯劍宗的親傳二弟子，地位和實力擺在那裏，你就是想替鬱公子報仇，也是有心無力啊。”
“我不行，可少宮主可以啊！你別忘了，鬱公子現在可是十分受宮主的器重，我看十有八九就是要將少宮主許配給鬱公子的意思了，到時候鬱公子的冤屈就得報了。”
“少宮主？她不靠譜吧，一個小姑娘家家的。”
“可是比起官梧的陰險狠毒，少宮主的天真任性就根本不算什麽了啊！而且有宮主在，怎麽會讓少宮主吃虧！”
“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不過現在的當務之急還是要好好敵方官梧那家夥，鬱公子大難不死，現在寄住在我們神水宮，難保官梧不會趁夜偷襲。”
“師姐你想的真是周到！”
“哼，就你嘴甜。”
幾個女修嘻嘻哈哈著，又開始談起鬱澤和少宮主江靈兒的八卦。
官梧在牆壁那一頭氣得渾身發抖。
哈！鬱澤就是這麽跟她們說他的？嫉妒他，誣陷他，背叛他？這都是鬱澤說的？！
媽的，沒想到真的是養了頭白眼狼！他以前覺得鬱澤就算後期會黑化，會變得凶殘，但至少也是一個實事求是的人，沒想到才黑化到了這個程度，就開始扯謊了！他恨自己，這不怪他，但難道就是把一些莫須有的罪名套到他頭上，然後讓整個神水宮的人敵視他的原因？
好哇，不愧是種馬男主，還搭上了神水宮的少宮主，一起報仇？
滾犢子！帶上你的嶽母一起去玩三劈吧！
官梧氣衝衝地回房間，一轉彎就撞上了一個人。
鼻子酸得不像話，由於【楚楚可憐】的模式，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官梧連忙擦了擦臉，這要是讓別派的弟子看到，他的形象就全毀了。
“喲，原來是大名鼎鼎的官峰主啊，真是失敬失敬。哎呀，怎麽還哭了呢，是讓誰給欺負了呀？”
少女陰陽怪氣的語調讓官梧膈應得不行，他揉了揉眼睛，眯眼看過去。
竟然是大會上拉著鬱澤形狀親昵的那個女修！
如果沒猜錯的話她應該就是江靈兒了，傳說中的神水宮少宮主，大陸第一美人。那這麽說來，跟在她身邊的那位就是……
官梧順著抓住自己手臂的那隻手看過去，果然！
鬱澤皺著眉看他，神情中有一些他看不太懂的東西。
隻是一回想起剛才聽到的那些牆角，官梧也沒有深究的興趣了，他用力甩開鬱澤的手，悻悻地離開了客棧。
鬱澤抬腳便要追上去，卻被江靈兒拉住了。
“阿澤，你要去幹嘛？”
“……沒什麽。”
“阿澤，剛才聽真空大師講了這麽久，我有些渴了，你陪我去廚房弄點水喝吧。”江靈兒語態嬌俏，笑容分外天真。
鬱澤抿了抿唇，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然而才走到後院的門外，鬱澤的臉色就黑了下來。
江靈兒一開始還笑著，可是聽了兩句之後，臉色也有些難看起來。
裏麵的神水宮弟子竟還不知死活地在八卦！不光說她和鬱澤的小道消息，還在字裏行間夾雜著對官梧的鄙夷與怒罵。
鬱澤冷哼一聲，扭頭就走。
江靈兒是知道鬱澤心中對官梧還有幾分留戀，曾經她也在鬱澤麵前說過官梧的壞話，可對方的笑容立馬就淡了下來，她自認冰雪聰明，便不會再提及。
如今這些弟子卻這般講話！江靈兒一方麵嫉恨官梧，一方麵又羞惱於自己被人談論，“砰”的一聲推開院門，嬌叱道：“說說說，說什麽說！長了嘴巴就是為了讓你們在這裏討論他人是非的嗎！”
女修們一見正主來了，立馬噤若寒蟬，不敢再說話。
————
官梧跑出客棧之後，義憤難填。
幹脆又找了一條全是吃食的長街，打算橫掃千軍，聊表慰藉。
天色漸暗，官梧讓十幾個攤販提早收攤之後，還是覺得不過癮，就找了一家大酒樓走了進去。
比起街邊小吃，大酒樓的飯菜顯然精致了不止十倍，但價格也貴了不止十倍。
官梧點了十來盤菜，風卷殘雲之後，這才心滿意足。
而此時已經是月上中天了。
靈鬼事件到底對天雍城這個繁華的大城有了影響，平時像這種大酒樓都是要開到半夜方才歇息，如今卻已經要關門趕客了。
官梧估摸著這個點大家也都回房休息了，就在店小二和掌櫃驚恐的目光恭送下，施施然離開了。
街上的行人已經三三兩兩的十分稀少了，間或還能看到兩三個門派弟子結伴走在街上，看樣子應該是在巡邏，隻是怕落單被靈鬼盯上，才沒有單獨行動。
官梧回到客棧的時候，客棧的大門已經合上了，他隻能從後院跳進去。
一路走回來，有些口渴，官梧便摸去了廚房。
找了兩圈竟沒有找到水，偌大的廚房裏竟連水缸都已經見了底，這夥計是怎麽幹活的？客棧要倒閉了啊親！
好在灶台上還有一個白瓷瓶，官梧拿起晃了晃，大約還有一半，仰頭便灌。
隻一口下去，就被盡數噴了出來。
竟然是酒！！！
官梧隻覺得舌頭又辣又麻，酒精嗆鼻的味道久久揮散不去，一張臉皺成了包子。
他悻悻地把瓶子砸回了灶台，一扭頭，又是一個踉蹌。
怎、怎麽……眼前的東西，重影了？
官梧還沒意識到自己酒量竟是差到了這個地步，剛才喝了半口噴了半口，就已經醉了，步子都不太穩了。
他扶著灶台站穩，用力甩了甩頭，想要看清眼前的東西。
可他越努力，眼睛就仿佛在與他作對似的，眼前的景象越來越模糊。
官梧隻覺得耳朵有些發熱，尾椎骨的位置也很燙，好像有什麽東西要鑽出來了似的。可他已經沒腦子去思考這些了，雙腿一軟，就跪坐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
月光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子背對著他，隻能看清一個黑乎乎的背影。
他的身上穿著一襲深色的長袍，頭上竟是光溜溜的一根頭發絲也沒有，不知是禿了還是剃了。
他的手中還抱著一個人。
那個人脖子後仰，顯然是已經沒了意識。
突然，那人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表情很是痛苦。明明他胸部以下的身體都被那人健壯的身軀遮擋住了，可官梧就是能看到，光頭的右手掌正緩緩地插入了他的丹田之內，源源不斷的靈氣被吸走。
不過幾分鍾的時間，那人就已經形容枯槁，成了皮包骨頭的幹屍了。
————
官梧猛地驚醒，一頭撞在了灶台上。
劇痛讓他清醒了幾分，可又立馬被烈酒的後勁給衝刷去了七八分，隻是他沒忘記，自己剛才做了一個預知夢，他夢到了靈鬼的真實麵目！
雖然隻是一個背影，但也能確定，那人是個光頭！
官梧手軟腳軟地召喚出飛劍，按照夢境中的地標，搖搖晃晃地趴在劍上，便向外飛去——幸好白天的時候他把天雍城逛了個大概，才能在這時候回憶起夢境中的地點。
好在官梧雖然醉了，但靈氣的控製尚可，倒是沒有發生飛在半空中掉下來的慘劇。
目的地是一個寂靜的小巷子，距離靈修們下榻的客棧不過隔了兩條街，那靈鬼還真是膽大包天。官梧抵達的時候，箱子裏空無一人，寂靜得可怕。
若是清醒時分的官梧，免不了要臆想出會有鬼怪突然出現的情況，自己嚇自己。好在他現在是醉了，下意識的舉動倒比清醒的時候要靠譜點。他見巷子深處沒有人，便轉而朝四周的小道找去。
一個黑影突然出現在了拐角。
官梧的腦子慢了半拍，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一隻大手捂住半張臉，摟著腰，拖進了陰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