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那麽近

  卓南笙平時並不多飲酒，可他今天卻想喝，也想聞這濃鬱的酒香。 他仿佛隻要置身在這酒香的世界裏，就能讓他把裝著卓思瑤的美好回憶重溫一遍。 記得當年，他16歲。 偷偷從家裏拿了一瓶紅酒，卻被卓思瑤發現了。 她跟在他身後滿眼的渴望，他故意很生氣的說：“女孩子不能喝酒，酒，是男人的東西。” 卓思瑤卻厥著嘴，不相信他說的話，反駁道，“明明每次來家裏的客人不論男女，都會喝紅酒，那感覺真的棒極了。我看到也想像他們那樣，坐在餐桌上，優雅的用高腳杯喝紅酒。” 終究，卓南笙到最後，還是未能給她喝上一口。 他頹廢地靠在裝滿紅酒的木桶上，重重的歎了口氣。 深邃的五官裏透著淡淡的疲倦，蹙眉將手中的紅酒拎了起來。 想優雅的用高腳杯？ 卓南笙笑了笑，眸中頓時泛起一抹苦澀和自嘲。 他沒有取杯子，抱著酒瓶就著瓶口喝了起來。 紅酒的味道是澀的，並不那麽好喝，可卓思瑤喜歡，於是他也學會了。 喝過酒的腦袋仿佛更清醒，似乎很容易記起曾經那些關於卓思瑤的過往。 接連喝了幾口過後，卓南笙掏出手機，解開鎖了許久的手機相冊。 裏麵是他和卓思瑤上學時的照片。 那時，卓思瑤和他還不曾像現在這樣疏離。 她和他在一起時，每天臉上都帶著笑。 他知道卓思瑤對紅酒的向往，便把她騙到地窖來，問她想不想喝紅酒，他可是藏滿滿一地窖。 卓思瑤興奮極了，以為真可以喝酒了。 進來後，卓南笙便不願給她喝了。 說她喝酒會誤事，可以看著他喝，或者是聞聞酒香也行。 卓思瑤不高興，生氣的背過身不理他。 在彌漫著酒香的地窖中，卓思瑤最終還是沒有敵過酒香的濃鬱。 她眼巴巴地趴在卓南笙身邊，瞪大眼睛看著他一杯杯的喝著，直到一整瓶紅酒被他喝光。 當瓶子扔到地上時，她急切地撲上去撿了起來。 翻倒過來，裏麵竟一滴酒都沒有了。 她失望的看著卓南笙，癟起嘴狠狠的打了他幾下。 卓南笙記得當時卓思瑤的模樣很醜，他大聲的嘲笑她。 再後來，他喝醉了，倒在了軟皮地毯上。 他難受極了，不停張著嘴喘氣，眼睛都睜不開了。 可他能感覺到，坐在自己身邊的卓思瑤在慢慢朝他靠近。 最後，她甜甜的氣息覆上他的，柔軟的舌尖快速的在他嘴角舔了一下。 驀地，耳畔便傳來她尖銳的聲音。 “卓南笙，你這個大騙子，你不是告訴我紅酒很好喝嗎？為什麽又苦又澀！” 卓南笙當時醉得睜不開眼，卻咧開嘴笑個不停。 那是他第一次為了卓思瑤喝醉酒，也是第一次和她靠得那麽近。 多麽美好的回憶，為什麽到了此刻，竟覺得如此的痛苦。 卓南笙覺得心很痛，就像有人拿了尖刀，一點點在往他心上猛紮似的。 直到鮮血直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