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昏昏沉沉

  “衍琛哥，求你讓我住在這，我想跟你在一起。”阮悠臉上掛著兩行清淚，握著宋衍琛的雙手搖了又搖。 陽光下，阮悠的麵容漸漸與阮小傾重合，眼前的女人穿著黑色針織毛衣，深藍色牛仔褲，身材瘦削。畢竟是親姐妹，她們真的很像。 18歲的阮小傾剛參加完高考，不知怎麽激怒了張淑媛，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阮小傾拖著行李站在宋宅門口，發絲散亂地黏在額前，白色棉布長裙上濺滿了泥印，見到宋衍琛下車，阮小傾倔強的眼神立刻變得委屈，她撲進宋衍琛懷裏失聲痛哭。那麽驕傲開朗的阮小傾隻有在麵對他的時候才會放下所有的防備，宋衍琛現在想來，當時的他心裏其實是受用的吧。 阮悠在宋家住了下來，當管家拿出阮小傾的舊衣讓她換上時，她覺得有陣陣陰風吹過，死人的衣服為什麽要給她。 阮悠找到宋衍琛告狀，嬌滴滴地告訴他自己害怕。本以為宋衍琛會柔聲細語地哄她，卻沒想到他寒著一張臉，冷漠地開口，“不想穿就滾。” 阮悠驚得忘了哭泣，她癱坐在地上思緒一片混亂。身旁散落著阮小傾的白色亞麻長裙，微風拂來引得裙角翻動，仿佛隨時有可能幻化成女鬼的樣子，張開血盆大口朝阮悠撲來。 淩晨，整形醫院病房內，阮悠的一顆心墜入海底，她弱弱地問宋衍琛，“衍琛哥，我，我們來這幹什麽。” 宋衍琛完全當她是空氣，“按照阮小傾的樣子整，我要她們一模一樣。”他嗓音清冽，但提到阮小傾的名字時，語氣中分明多了幾分輕柔。 阮悠渾身像篩糠似地顫抖，半跪著哭求他住手。她想逃卻發現門早已被落了鎖，身邊的整形醫生麵無表情地開始術前準備。 看著一堆冰冷的器械，阮悠崩潰大喊，“為什麽，你愛的是我阮悠，什麽時候變成了阮小傾？” 頭頂的燈光照在宋衍琛身上，將他的身拖拽成一條長長的陰影，投射在牆上，像是一根孤零零的枝幹。宋衍琛輕笑出聲，“嗬，你高估了自己。” “衍琛哥。”阮悠放緩語速柔聲哀求。 “在你還不是和阮小傾一模一樣之前，收起你那副楚楚可憐的嘴臉。看了讓人惡心。”宋衍琛緩緩踱步到辦公椅上坐下，雙手抱頭微閉著眼開始休息。 “為什麽。”阮悠聲音徹底碎裂。 宋衍琛睜開眼睛，漆黑的眸子陰沉遍布，“如果不是與阿傾有幾分相似，你以為自己憑什麽能活到現在。” 阮悠脊背發涼，她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當初是我舍命救你，是阮小傾非要插進我們的感情中，你愛的人明明是我啊！” “撒謊！救我的人是阿傾，我愛的人也隻有她。你隻是早阿傾一步跟我表白，我一直以為她對我並沒感覺，如果當時她肯說出真相、對我表明心意，我也不會一直把你當成她的影子。凡是欺負過阮小傾的人，我都要一筆一筆地把賬討回來，而你能安穩地站在這裏，全憑著你這張臉。” 阮悠隻覺得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不見，一針麻藥推入，她昏昏沉沉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