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瀕死的野獸
還有5個小時飛機才能在新西蘭落地。 照片和調查報告散落在桌子上,宋衍琛就這麽定定地盯著封麵看了半天。他不想打開,也不敢打開,那些觸目驚心的照片讓宋衍琛覺得一切都是一場夢。 離得近了,歐陽子庭才發現宋衍琛的眼睛裏竟然都是血絲,他開口勸解,“新西蘭不比國內,我們還是要尊重當地法律,顧誠宴在那裏定居多日,比我們更清楚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如果我們貿然地去搶,勝算不大。” 宋衍琛拿出電話,撥通號碼,“顧叔,顧誠宴帶走了我的妻子阮小傾,勞煩您轉告他,如果他再敢動阮小傾,我會不惜一切代價讓顧氏跟著陪葬。” 盡管飛機內溫度適宜,歐陽子庭額頭上還是除了一層薄汗,浸濕了額前的發絲,他怯怯地問,“為了一個阮小傾,不至於上升到家族矛盾吧。而且,她已經不在了。” 宋衍琛像獸一樣的眼神刀子一般地擲過來,歐陽子庭嚇得立即噤了聲。 顧誠宴站在醫院外,一頭濃密的頭發此刻亂糟糟地堆在頭頂,雷公似的。他雙眼紅腫,“阿傾生前的遺願就是將自己的器官捐獻出去,幫助更多需要幫助的人。可是因為你錯過了最佳的捐獻時間。” 宋衍琛冷笑一聲,“她生是宋家的人,死是宋家的鬼,器官捐獻,誰同意了!顧誠宴,你休想用這種卑劣的手段迷惑我。阮小傾,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手。” 通往太平間的路漆黑漫長,仿佛能把人帶進不願回首的過望。宋衍琛覺得自己的心髒砰砰跳個不停,越往裏麵走越是緊張,這一定不是真的,他倒要看看顧誠宴如何瞞天過海。 停屍床上,阮小傾安靜地躺著,隻看了一眼,宋衍琛的心迅速地墜落海底。 他仔細地看著,阮小傾的烏發散落著,臉色雪白雪白,雖然閉著眼睛卻還是緊鎖眉頭,似乎鎖定了無窮心事。宋衍琛努力地想找到證據證明她不是阮小傾,可兩個人那麽像,就連眼角的一顆小痣都是一模一樣。 宋衍琛有些害怕,這應該不是阮小傾,可她們又一模一樣。不知不覺間出了一身透汗,站得太久,他有些腿腳麻木,就連思維也變得越發僵滯。 阮小傾愛宋衍琛,深到骨子裏,甩都甩不掉。她還有潔癖,有一次出遊被雨淋濕了,說什麽也不願意換上阮悠的裙子,情願穿著宋衍琛寬大的襯衣賓館裏呆坐了整整1天。這樣的阮小傾怎麽可能跟別的男人生孩子。 阮小傾一直以來就像草地上的無名小花,生命力極,往常感冒頭痛也隻是睡一覺就好了,躺在停屍床上的女人怎麽可能是她。 “阮小傾根本沒死,讓她出來見我。”宋衍琛提高聲音掩飾內心的慌亂。 顧誠宴突然捂住眼睛低聲抽泣,“我也希望躺在這裏的不是她,我盡了一切能力還是沒能把她從死神手裏救回來。” 宋衍琛看著絕望的顧誠宴,把手輕輕覆在阮小傾的手上,那麽冰涼。他俯下身子低聲在阮小傾耳邊說,“起來吧,別騙我了,咱們回家,以後好好過日子,我不欺負你了。” 掌下的冰涼給帶給宋衍琛巨大的痛楚,消毒水的味道一寸寸纏繞在他的鼻息間。宋衍琛突然抱住阮小傾的頭放聲大吼,宛如一隻瀕死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