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血淋淋的大洞

  宋衍琛淡漠地笑笑，“我不想再從你口中聽到關於我前妻的任何評論。”


  “你不配。”宋衍琛一字一頓，阮悠瞬間紅了臉，怔怔的站著。


  “胡鬧！”宋老爺子拿起報紙甩在宋衍琛臉上，“再這麽下去，你等著給我收屍吧，氣死我倒也清淨了。”


  宋衍琛表麵上還是跟以往一樣忙於工作，生活似乎並沒有改變。但宋家上下都知道，“阮小傾”兩個字是家裏的禁忌，凡是提過的人都沒什麽好下場。


  一年來，宋衍琛從來沒有回過他跟阮小傾的家，每每路過阮小傾最愛的咖啡館門口，宋衍琛也總是讓司機踩一腳油門快速開過。海城沒了阮小傾的蹤跡，可是又彌漫著阮小傾的氣息，宋衍琛想要忘記卻無從躲避。


  錦院別墅古色古香，進了大門，觸目就是花園和一片荷花池塘，這裏存放著薛雅琪的骨灰。每年阮小傾總會來幾次，有時候會帶上宋衍琛。


  見到宋衍琛一個人下車，張姨有些愕然，“衍琛來了，阿傾呢？”


  張姨在錦院呆了多年，一直吃齋念佛，替小兩口祈福，幫助他們打理舊宅的一切。每每見到張姨，宋衍琛總有一種心安的感覺。他微微頷首並不答話，隻是說，“張姨，中午又要勞煩您做飯了。”


  張姨笑著答應，“不麻煩不麻煩，你們常回來看看，我心裏高興。衍琛啊，阿傾也老大不小了，你們抓緊時間要個孩子，張姨幫你們帶著。”


  宋衍琛的心微微刺痛。孩子，他們曾經有過的。


  白瓷杯裏漂浮著幾瓣小花，張姨煮的茶味道清冽，一如阮小傾。宋衍琛從閣樓裏間找到一個木頭盒子，古樸的做工，雖然看上去年代久遠，卻被擦得一塵不染。


  “哢噠”鎖被打開，盒子裏整整齊齊地躺著一些陳舊的信件，有些已經明顯表麵泛黃。


  今天陽光很好，明晃晃地照在閣樓的玻璃上，光影層疊，卻透著數不出的蒼白。


  宋衍琛一封一封地細細讀著，隻覺得自己的心一寸一寸向下墜落。


  “2007年3月10日，天知道我是怎麽把宋衍琛從水裏拖到岸上的，可是我醒來的時候，救人的居然變成了阮悠。如果我現在去跟宋衍琛解釋，他會相信嗎。我從小就怕水，這件事情人盡皆知吧。唉，還是算了。不過，我在水下偷偷親了他一下！”


  “2010年6月1日，馬上就要高考了，我一定要考上L大，宋衍琛的母校，那裏一定有很多他的記憶，這樣我離他就更近了一點。宋衍琛，不準小瞧我，我這一年起早貪黑地背書學習，肯定會有一個好結果的。”


  “2014年12月9日，氣死我了，這對假笑母女組合，居然拉著爸爸密謀我手中的股份，我知道是她們設計把我送上宋衍琛的床。哼，你們等著，我會讓宋衍琛愛上我的，我會跟他狠狠地幸福下去。阮小傾不會那麽容易被擊垮的。”


  “2015年7月8日，今天是我和宋衍琛大婚的日子，從今天起，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叫他老公，想想就開心。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媽媽不能來參加我的婚禮，但我很幸福，媽媽您放心吧。”


  最後一封信被眼淚泡得字跡模糊，宋衍琛勉強才能看清裏麵的字，“媽媽，我好想你，我這麽堅持下去到底是對還是錯。衍琛這塊石頭真的好難捂熱，我該怎麽辦。”


  心口的熱度在肆意燃燒下最終化成了一堆灰燼。宋衍琛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卻仍有幾滴淚水順著眼角無聲地滑落下來。


  這些年，仗著阮小傾的愛，宋衍琛有恃無恐，在他心裏，阮小傾注定是愛的更多的那個，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他。看完這些信，宋衍琛卻發現自己的生命中早就離不開她，阮小傾的名字深深地烙印在心口，如今被深深剜去，宋衍琛似乎能看見自己心髒上那個血淋淋的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