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母子償命

  阮小傾的手跌下去的動作，在宋衍琛的眼中放慢、放大，明明是那麽無力的動作，卻像一記鐵錘砸在他心上，痛到他無法呼吸。


  “阮小傾，你聽著，沒我的允許，你不準死！”


  “醫生、醫生呢！”宋衍琛咆哮著，一扭頭正好看見有醫生跑過來。為首的是正是這裏的主任醫師顧誠宴，也是他的發小。


  是什麽時候，他和顧誠宴沒有來往？


  是在知道顧誠宴和阮小傾訂過娃娃親的時候嗎？顧誠宴總是理直氣壯的站在阮小傾身邊，所有人都說他把阮小傾當成童養媳。


  這都什麽年代，還想用一句玩笑就禁錮一個女人的一生？

  宋衍琛看不上他的做派，漸漸的也就不再跟他來往。


  顧誠宴看到推床上的阮小傾，臉色陡然一黯，推著推床就往搶救室衝，“大出血！馬上驗血，通知血庫！上氧氣瓶！讓婦產科所有沒有手術的專家、主任醫師，馬上到搶救室會診。”


  顧誠宴吼得又急又凶，每一個字都重如擂鼓。


  宋衍琛心裏湧起從未有過的慌亂，抱過阮小傾的手在顫抖，心空落落的疼，仿佛他一不小心就會錯失生命中極重要的部分。


  一種從未有過的危機感席卷他全身，他追上去一起推床，目光希冀的看著顧誠宴，“她不會有事，更不會有危險她，對不對？”


  顧誠宴的眼裏似淬著寒冰，夾著北風狠狠的刮過他，“她跟著你，就是最大的危險！”


  搶救室的門被人打開，顧誠宴跟著推床進去，宋衍琛卻被護士攔在門外。


  “讓我進去，我是她丈夫。”


  “你是能給她治病，還是能給他輸血？”護士見過太多情緒激動的家屬，冷漠的將宋衍琛攔在門外。


  宋衍琛透過門上的剝離，看著搶救室的門一層層關上，整個人像是墜入千年寒潭，冷得全身僵硬。


  一波又一波的醫生護士在他眼前跑過，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他終於想起晚上回去的時候，阮小傾說：我和孩子……隻有你。我們真的需要你……


  他怎麽就沒聽清？


  因為不在意。


  可如果真是不在意，為什麽心會這麽痛？

  不行，他不能這麽坐以待斃。


  又一波血漿送過來，宋衍琛想要跟著護士一起進去，再次被攔下來。


  “你是不是想害死她？”


  護士厲聲質問繃斷宋衍琛最後的理智，他咆哮著，“裏麵躺的是我的女人，我怎麽可能害她？”


  他從來沒有這樣為阮小傾焦急過，從來沒有。


  “她體質偏弱，本來就懷孕不易。胎兒半脫半落卡在子宮裏，現在正在實施剝離手術。宮口大開，極易感染。你渾身都是細菌，你進去不是想害死她，是想幹什麽？”


  吼完，護士就推門進去，留下宋衍琛怔在原地。


  那些專業術語他不太懂，但他能從護士的語氣中聽出，手術很難，阮小傾很危險。


  “衍琛，衍琛，大事不好了。”張淑媛跑過來，拉著宋衍琛的胳臂就開始抽泣，“悠悠的心率下降，你快過去看看她吧！”


  “找醫生去。”宋衍琛甩開她，在搶救室門口的椅子上坐下。


  張淑媛一怔，看看“搶救室”的燈，對阮小傾的恨又泛濫起來，“醫生說悠悠就是受了刺激，才導致求生意識減弱。都怪阮小傾！衍琛，趕緊跟她離婚。她這種心腸歹毒的人，就應該死在手術……”


  她仗著宋衍琛欠著阮悠的救命之恩，仗著所有人都說宋衍琛喜歡阮悠，就使勁兒往阮小傾身上潑髒水。


  可張淑媛的話沒說完，整個人就被宋衍琛掐著脖子按在牆上，“閉嘴！否則我現在就讓你為他們母子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