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魂斷情殤
鍾奎呆在公安局的時間越久,心裏就越是瘮得慌。他拉住警員就神經質的喊去救人,說時間拖久就無回天之力了。
其中包括冉琴都覺得他神經過敏,再說也沒有聽到報案什麽的。怎麽可能會出什麽大事?這樣一來,鍾奎就更加不能盡快的出公安局大門。因為警員懷疑他有間隙性神經病,後來還是冉琴一再的說明,他才得以釋放。
在電影院的梁波和韓秀碧,一邊嗑瓜子一邊津津有味的看著電影。電影真的很好看,劉曉慶飾演的小花,因為家庭貧困為了生計親生父母把她賣掉,之後又收養了一個紅軍生下女嬰取名也叫小花。故事的渲染和感染力很強,好多人看了都唏噓不已。
BB機好一陣震動,驚擾了專注於電影情節的梁波。他取下叩機,對著電影屏幕一晃。光線太過暗淡,看不清楚屏上的數字。
“秀碧我去回一個電話。”
“去吧!對了,順便帶一隻冰棍進來,我好口渴!”
“好,沒問題。”梁波答應摸索著,黑漆漆的電影院,一張張一動也不動的頭,木木全部麵對前方癡呆一般盯著那不停變換的電影屏幕看著。為了不引起別人的罵聲,他隻得貓腰離開座位,左拐進狹窄的通道,對著那兩片厚重的門簾走去。
看著BB機,撥號……電話通了……滴滴的響,沒有人接聽。梁波奇怪的再次把BB機放在手掌心,細細的看來屏幕上的阿拉伯數字沒有錯吧!可就是打不通?
困惑不解的從外麵再次掀開厚重的門簾,順著電影院的地勢身子微微前傾,一步一矮的往前尋找韓秀碧坐的位置。
鍾奎在第一時間感應到一股很強的剛性幽魂磁場波,磁場波巡回不斷的衝擊他大腦思維。當下掐指一算麵色一變心知不好,也沒有來得及對冉琴講明什麽原因。就急匆匆的從公安局溜走了,他前腳溜走,後腳立馬就有一個人悄悄尾隨在身後跟去。
外麵不知道什麽時候飄起了零星小雨,天灰蒙蒙的一片,略帶憂傷的感覺。溜出公安局的鍾奎,慌不擇路一陣亂跑。最終攀上一輛通往蔡小榮宿舍區的公交車,才從跟蹤人的視線脫離開。
跟蹤鍾奎的是將帥,雖然冉琴沒有告知此人是幹什麽的。但是出於職業習慣經過他敏銳的觀察力,他覺得這位黑臉漢子舉止貌似給一般的正常人不同。
鍾奎心急如焚一路急趕來到蔡小榮的宿舍區,而此刻的時間距離她死亡記錄的時間還差一個半小時。按理說她不應該在這麽早出現狀況,那為什麽會出現幽魂磁場?
不管三七二十一,‘噔噔’快跑來到宿舍區樓下。門衛室裏收音機在播放黃梅戲,那位守門的大爺眯縫著老眼,一副很享受的樣子,翹起二郎腿嘴裏哼哼唧唧在模仿黃梅戲片段。
鍾奎一閃身從門口經過,守門大爺是斷然沒有看見的。
話說:自打鍾奎和小明一起來靈魂中轉站捕捉幽魂以來。一般晚上大半夜出工的時間較多,這一回是第一次大白天捕捉幽魂。
難度肯定是也難度……但是對於鍾奎來說這些都不是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他還想救贖這顆年輕的生命。
蔡小榮記憶裏還殘留著父母和藹可親的笑容,母親在擀麵,父親在準備他最喜歡吃的菜肴。父母兩人都把視線投在家裏那座古老的鬧鍾上,暗自思忖她回家的倒計時時間。
她的叩機閃爍著,震動不停,明天就是母親的生日……家裏在催促她回家……
蔡小榮感覺自己的意識逐漸遠離軀體,手腕已經沒有了疼痛感,有的隻是一種麻木的感覺。那根口子劃得很深,深得幾乎割斷整個靜動脈。血涓涓流淌出來,慢慢慢侵濕透了身上的睡裙,血染紅了她的衣服,她變成了一個血紅色的人。不是人,應該是血紅色的屍體。
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就像一片兒輕紗般輕飄飄的起來,很迷惘的意識,感卻停滯在身後那具逐漸冰冷的軀體裏。
在距離床鋪不遠處靠牆壁邊擺放的是衣櫃,衣櫃上有一麵鏡子,鏡麵閃著藍幽幽的光亮。蔡小榮磨磨蹭蹭的走到鏡麵麵前,習慣性的照照鏡子……鏡麵很幹淨,幹淨得看不見她自己的身影。
目睹鏡麵藍幽幽的空蕩,她下意識的一抖。青白色的麵孔更加難看,一種不可名狀的恐懼爬上心頭:我死了麽?慢騰騰扭身看向床鋪上,那具沒有活力的軀體,她僵直在空間裏不敢動彈!……一顆血紅色的液體滾動著滑落下來,就像水滴一般滴落在空間裏。
一股帶著殺傷力的吸力,忽然出現在門口。一個麵貌醜陋,皮膚黝黑曾經說要救贖自己的那個人,一臉驚訝的看著她。
“既然你選擇死亡,那麽就跟我走吧!“來人是鍾奎,一副冷漠無情的樣子說道。
蔡小榮看著血糊糊的BB機,很奇怪為什麽死亡之後還能感覺到心疼?而且在心疼的時候,眼睛不斷冒出血紅色的液體來,這種液體酷似眼淚……一滴……二滴……
鍾奎知道一個人在衝動的魔鬼蠱惑下,會失去基本的判斷力。蔡小榮的魂魄之所以會流淌血眼淚,是因為心裏還存在著對親人的內疚感。
靈魂中轉站,小明提著燈籠準時出現在門口。
公安局,冉琴在幾個同事的攙扶下,來到蔡小榮自殺後的現場。不知道是心靈感應還是第六感的感觸,她覺得這件事跟鍾奎忽然出現在飯館裏有關。從將帥口裏得知鍾奎一下子就不見了的事情,就覺得事情太過蹊蹺。就決定要到以前的化工廠,現如今的新泰陵園來看看。
冉琴坐在警車裏,視線投進暗黑的空間,墨汁般的夜空稀稀落落點綴了幾顆不知名的星宿。腦海裏還殘存著檢查割頸動脈自殺女孩蔡小榮遺體的情景,那蚯蚓似的劃傷口真的很恐怖。
警車緩緩的駛向那一片無人居住區,在大白天附近的農民,很忌憚這裏。一般都是在清明節,鬼節等相約幾個人一起才敢來。
此刻他們可是夜深人靜的時候來,心裏未免生出一些現實以外的想象來。
“快看那邊,是不是有什麽東西在閃爍?”同事的驚叫,把獨自在沉思中的冉琴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