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送衣

  第三十七章


  阿婉忙過去摟住小綠芽，她知道孩子頭疼的頑疾又發作了。


  小綠芽腦袋一歪，在娘親的懷中暈了過去。


  宋玉禮為小綠芽探了探脈象，遲疑道：“這孩子胎中不足，多病多傷，她體內似乎有些從胎中帶來的餘毒未清，這樣有幾次了？”


  阿婉心疼道：“幾乎每半月都會頭疼一次，近來越來越嚴重，如此昏厥已經是第二次。”


  宋玉禮修長的眉擰的更深，“孩子的父親呢？”


  “她……沒有爹。”


  宋玉禮的眼中有些疑惑，隨即淡淡地道：“小小幼童遭此折磨，你卻不去為她醫治，於心何忍？”


  阿婉聽出他語氣中的指責，她將小綠芽緊緊抱在自己懷中，“我無依無靠，隻有綠芽兒一個女兒，怎麽忍心看她受苦，隻是……隻是我求遍名醫，無人能救她。”


  火光將阿婉渾身淬了一層金邊，她瘦如蒲柳。


  宋玉禮沉默了一會，不知道為什麽，這荒野竹林中的孀居女子，本來與他沒有半分關係，他卻偏偏放不下。


  看著她緊緊摟著孩子，他的心中沒來由一柔，“你拿玉佩去城內盧氏醫館，有個叫盧宣朗的大夫，會保令愛暫時無恙。”


  阿婉脫了外衫把綠芽兒整個包住，隻留下一個小腦袋在外麵。


  宋玉禮微微皺眉，見她裏麵衣衫單薄寬大，胸襟春光微露，不由愣了一下。


  阿婉見他的目光停在自己胸前，忙將小綠芽擋住了胸口，羞惱道：“你看什麽看？”


  宋玉禮搖了搖頭，走出門徑直離開了。


  阿婉看著他的背影，愣了愣，“呼”的一下，一張黑布從門口撲了進來，蒙在她的頭上。她扯下來一看，一件帶著餘溫的棉袍，是剛剛那個男人的。


  阿婉奪門而出，卻看不見男人的身影。清冷的聲音從竹林中遙遙傳出：“穿好衣裳，你這樣衣衫不整，是嫌惡人太少？”


  她不再理會，摟著小綠芽急匆匆出了門。


  此時天光微現，空氣陰冷，不過她裹著棉袍不覺得太冷。原來那棉袍的內裏是一張動物皮毛，柔軟無比，沿河走了一段路，隻聽身後一陣馬車吆喝聲。


  阿婉忙向旁邊避讓，沒妨腳下一扭，摔倒在地。


  趕車人猛收韁繩，大馬前蹄揚起，硬生生停下，險些踩到阿婉的身上。


  車簾中伸出一隻素手，掀開了一條縫。


  趕車人回頭道：“小姐恕罪！這女子攔路擋道，驚了小姐。”


  “是你技藝不精，還怪旁人？”那聲音輕柔動人，雖然是緩緩說來，卻帶著威嚴。


  趕車人惶恐不安，狠狠瞪了阿婉一眼，低頭道：“小人回去領罰。”


  阿婉從簾內看到半張秀美的臉龐，忙道：“我女兒生病了，能不能請小姐順道帶我們去城內。”


  簾子放下，車中女子沒有言語，車夫正準備啟程。車內忽然又道：“等一下！”


  阿婉心中一喜，以為她是改變了主意。


  隻見女子掀開簾子走下了車，穿綢裹緞，氣度高貴，渾身美玉流光。


  她上下打量了阿婉幾眼，皺眉道：“你身上的衣服？”


  “啊？”阿婉有些不明所以。


  “這是你從哪裏偷的，快快脫下！”女子語氣不善。


  阿婉皺眉訝異道：“你說什麽？”


  “你這鄉野婦人，休要逼我用強。”


  阿婉聞言大怒：“小姐，你見死不救就算了，難道還想攔路搶劫？”


  那小姐點了點頭，轉頭對車夫吩咐道：“去把她的衣服脫下來！”


  車夫正惱恨阿婉，聞言搓了搓手，上前就去扯她身上的衣袍。


  正在這時，從旁邊林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