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痛不欲生
第二百一十九章 痛不欲生
季若愚終於是落下眼淚來,自然是有傷心的,也有因為劇痛來得太過凶猛而流的眼淚。
她身體趴在方向盤上,車子喇叭就這麽被她壓響,很快就引起了小區保安的注意,畢竟這種高檔住宅小區,車輛是禁止鳴笛的。
但是最先注意到的,卻不是小區的保安,而是站在樓下等著季若愚到來的言辰。
他很想念她,從來都不考慮什麽代言的,一來不缺錢,二來嫌麻煩,可是今天在接到這個代言的時候,他心裏卻是忽然有些高興起來。
言辰想,自己一定是真的太過想念她了吧,家裏頭酒櫃已經空了,喝酒似乎已經並不能緩解任何了,就是想見她,隻是想見她。
卻沒有理由,找不到任何理由,那天自己已經將話說得那麽絕,還能有什麽理由再讓她過來?顯然,這個合約,是一個契機。
當聽到她的聲音的時候,言辰隻覺得似乎什麽都已經不再重要,連個開水都煮不好的他,竟就這麽興衝衝地光著腳開始迅速收拾房子,把所有垃圾都裝到垃圾袋裏裝好,髒衣服都扔進洗衣機裏頭,滿地亂丟著的雜誌也都摞在了一起,雖說不得多麽一塵不染,但起碼不是豬圈那樣的髒亂。
將垃圾拿去樓下丟了之後,想著就順便在樓下等她。
倒是沒等到人,言辰隻覺得有些無聊,就是在這個時候,一輛白色的轎車一個急刹直接停在了樓門前頭。
因為車窗上都有鍍膜的緣故,所以隔著這個距離,言辰看不清裏頭坐著的人,他依舊低頭在原地踱著步子。
然後就聽到了那車喇叭忽然響了起來。
季若愚隻覺得自己疼得意識都有些模糊了,她好想給陸傾凡打個電話,可是卻什麽動作都做不了,就像身體已經不屬於自己了一般,甚至除了疼痛,什麽都感覺不到仿佛五感都已經消失一般。
好疼,好疼啊……誰來……救救我……傾凡……傾凡……
她腦子裏不停地默念著陸傾凡的名字,眼淚和汗珠不停地落下,似乎能感覺到雙腿間的熱流。
再然後,車門就被猛地從外麵拉開。
“傾……傾凡……”
言辰原本隻是猶疑著走上前去,卻看到坐在駕駛座上痛苦蜷縮著身體的人是季若愚,他隻覺得腦子裏嗡一聲響。
似乎什麽東西斷了線。
他幾乎是瘋了一樣直接衝到駕駛座門前拉開了車門,車門一拉開,她蜷縮著的身體就猛地歪倒下來,言辰趕緊接住了她的身體,觸手全是冷汗,還有她裙子上染濕了的猩紅。
她就這麽倒在自己的懷裏,雙目緊閉,意識似乎已經模糊,言辰看著這一幕,隻覺得心裏頭如同被什麽東西割了一刀,那痛,幾乎讓人不能呼吸。
他大口吸了幾口空氣,然後就聽到她喃喃的聲音,“傾凡……傾凡……救救我……”
保安已經過來了,看到這一幕也呆住了,“這……這是怎麽回事?”
言辰有些呆滯,片刻才回過神來,“叫救護車啊!”
保安愣了愣,“您……您直接開車去醫院會比較快吧?!等救護車來恐怕會出大事!”
保安看著這血淋淋的一幕,這樣提議了一句,言辰思索片刻之後就直接將季若愚抱了起來,手間全是她的血。
“不要有事……不要有事……求你了……”他低聲地說了幾句,然後就看到了副駕駛座上的手機。
陸傾凡忽然意識到自己這次過來和左霜霜見麵或許就是個錯誤,她還是和以前一樣一點沒變,性格依舊是那樣,她是很自我的人。
也就因為她太過自我,所以當初他們才會分開,她不太會去考慮其他人是怎麽想的,她會用她的思維來思考所有問題,不懂得換位思考,這一點,和季若愚簡直是兩個世界的人。
她的這種強勢,有時候的確是一種魅力,但是久而久之就會讓人覺得感受不到溫柔。
“梅奧那邊一直很想讓我過去,艾米說她一直很掛念你,你回來之後就再沒跟那邊聯係過,小凡,你真是已經怨我怨到了甚至連和美國的關係都打算斷了麽?”左霜霜的聲音輕輕的,說話語速不算快,聽上去不急不緩的感覺很舒服。
陸傾凡聽了左霜霜這話,沒有做聲,他的確是回來之後就再沒和美國那邊有什麽太多聯係,艾米是自己的導師,已經五十歲了,是普外科的一把手,陸傾凡就是跟著她學出來的。所以他非常尊敬她。
他自然是沒有和艾米斷過聯係的,雖然聯係得不多,但是偶爾還是會通通電話,或者一兩封郵件什麽的,畢竟大家都是外科,工作有多忙都能理解的。
而且艾米太清楚他和左霜霜的事情,並且也知道,自己這個最得意的弟子,基本上就是因為左霜霜才會選擇回國去的。
所以這個精明的五十歲美國女人,甚至不用陸傾凡說什麽,她就已經自動替陸傾凡保密了,不管左霜霜怎麽問,她都是一口咬定陸傾凡沒有和她聯係的。
陸傾凡臉上依舊沒有什麽表情,聽了左霜霜的話也隻是點了點頭,“那不是挺好麽?如果是你的話,梅奧那邊開的待遇一定很不錯。”
左霜霜笑了笑,“明尼蘇達太冷,你知道我最怕冷的,好久沒回來,這一回來覺得還是國內好,氣候也好。”
她抬起眼睛看著陸傾凡,終於是問了一句,“小凡,我不走了好不好?隻要你點頭,我托律師把美國那邊的房子車子處理了,我回國來,好不好?”
左霜霜眼睛亮亮的,看著陸傾凡。
原本陸傾凡一直麵無表情的臉上,就在聽到她這句話的時候,忽然勾出笑容來,他就這麽笑了一下之後,笑容隱在唇角,眼神似笑非笑地看著左霜霜。
隻看著陸傾凡這個眼神,左霜霜就知道……小凡,似乎已經不再是以前的小凡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太了解你,你就是太不服輸了,隻是,霜霜啊,沒有人會一直原地站著不走的,我已經向前邁步了,你也應該一樣。那樣才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