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 舊事
第四百零三章 舊事
她答應的如此幹脆，倒是讓我出了一身冷汗，真是不能小看陰氣侵蝕靈魂的影響，居然能讓本來性情溫婉的楚茵變成這個樣子。
我深吸一口氣，從懷裏抽出一張符紙來，說道：“在出去之前，我希望你能讓我使用一下清淨咒，你身上陰氣和煞氣太重，附身之後，對我影響會很大，所以為了能夠逃出去.……”
“你以為用那種咒法就能去掉我身上的陰氣侵蝕了？”楚茵衝著我露出了一個陰森的笑容，而後伸出手去挽起了自己的衣袖。白衣一掀開，我便看見她白皙皮膚上，那道刺眼的黑紅色傷口。
靈魂沒有實體，所以即使在靈境裏，楚茵也是不會真正受傷的，一般的法術都奈何不了她，但是我認得她手臂上的傷口，是刻印在靈魂上的，而且就是侵蝕她靈魂的罪魁禍首。看我一臉吃驚，楚茵一笑，又把衣袖放下了。
“現在你知道了？”楚茵說道：“蕭策為了能讓我死，到底費了多大的力氣。他甚至不惜找來一個小孩子來騙我。”“他……”我剛想辯駁，卻突然反應過來自己不應該這樣著急。
雖然我知道蕭策這樣做是為了方便楚茵融合凶獸的力量，但是我不確定以楚茵現在的狀態能夠接受這些事實。
空氣沉默了一會兒，但是為了不讓她發現我知道什麽，我還是很快反應過來，接著說道：“如果是這樣的傷口，其實也是可以用符咒暫時緩和一下的，我這樣做也不僅僅是為了我自己，如果你還想出這個靈境，最好還是淨化一下的好。”
楚茵皺起眉頭來，似乎對我的堅持表示有些懷疑，不過看我眼神很堅定，最終還是鬆口了。她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簡陋的墳墓，接著慢慢傾身蹲了下來。我感到好奇，也往前走近了幾步，看楚茵似乎沒有阻止我的意思，便又走近了一些。
小小的墳墓上插著的木牌果然寫著小童的名字，隻可惜這孩子生下來隻後，甚至都沒被媽媽抱過，還沒有自己的名字，就走了。其實這樣也好，總比在地洞裏一直當個此人的怪物要好很多。
楚茵似乎也是知道我走近了的，我正在看著那塊寫著名字的木牌發呆，她卻突然說道：“你可知道這孩子的身世？”她伸出手去撫摸那塊牌子上的字，不知是不是錯覺，她身上的戾氣竟在這一瞬間裏散了許多。
看來楚茵還是有一絲理智的，要不然我剛才說過那些話，她早就衝過來和我拚個你死我活了。小童雖然不是她的孩子，但是也算是她的徒弟，這靈境裏也就隻有小童一個陪伴過她，雖然他臨死之前還傷了楚茵，而且也並沒有陪伴她多久，但是對於楚茵來說，這孩子仍舊是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這孩子的母親是一個邪修。”我歎了口氣，說道：“而且生下孩子的時候，正在經曆某種儀式，所以這孩子從小就是個雙頭畸形的身體，而後他就被人帶到了神使閣，他們做了什麽處理，我也不得而知……後麵的事，你也都知道了。”
楚茵默默地聽著，而後沉沉的歎了口氣說道：“從小童第一次出現在我這裏的時候，我其實就預料到了什麽，因為這孩子的魂體非常不穩，明顯處於殘缺的狀態，我當初也是抱著試試看的心裏為他重塑了魂體，沒想到他真的挺過來了。
現如今.……我卻在想著，當初要是沒有救他就好了，我救了他，最後卻仍然是這樣的結果，反而是讓他再受一次魂體破裂的痛苦。”
我感覺到她的傷心，跟著淡淡的歎了一口氣，沒能救成小童我也有錯，隻可惜現在說什麽都晚了。“我殺了人，用了禁術，又染上了陰氣，現在是不是也算是個邪修了？”楚茵突然問出這麽一個沒頭沒腦的問題來，我不禁一愣。
歪頭看了看身旁白神使的屍體，我竟然沒有一絲同情，再想起楚茵問的話，我默默回答道：“殺作惡之人沒錯，法術這東西靈活得很，有沒有人禁止，染上陰氣也不算是你的罪過，一切都是那蕭策處處設拌造成的。你又沒有研習過邪修的功法，怎麽能說算得上是個邪修呢？”
我剛剛說完，楚茵就回過頭來看我，那雙眼睛盯得我有些不自在，我立刻直起身子來，裝出自然的樣子，楚茵的目光卻並沒有因此從我身上移開，隻聽她說道：“我想起一個人。”看她的表情我就有點心裏沒底，更不知道她要說的人是誰。
楚茵看著我，似乎還在想些什麽，而後繼續說道：“怪不得將離對你這麽執著。”聽到她說將離的名字，我立刻抬起頭來，用詫異的目光看著她：“將離，什麽？執著又是怎麽回事？”
“之前我還沒覺得，現在仔細看看你，還真是有幾分像呢。”楚茵看著我，竟然微微笑起來，我卻沒法理解她的感覺，皺起眉來問她道：“你說的到底是誰？”楚茵抬起眼來，目光又變得有些變幻莫測了。
然而她還是站了起來，一邊轉身離開了簡陋的墳邊，一邊向外走說道：“你還記得我之前在你房間裏說過的，我第一次見將離的情景嗎？”我回想了一下，記得當時他們是在說陣法的問題，楚茵說到這裏的時候，還用很奇怪的眼光看了將離一臉。
但是我當時急著聽他們過去都發生過什麽，就沒有注意到這些，記得後麵的事情都是將離簡要跟我解釋的，所以也就並沒有放在心上，她要是不說，我可能都要忘記了。
“我記得。”我依舊皺眉看著她：“有什麽問題嗎？”“那個時候將離在場，我就怕他有芥蒂，所以沒有說。而且當時我也並沒有想起那個人的樣子，畢竟已經這麽多年了，很多記憶都已經模糊了。”楚茵回頭看著我，慢慢說道。
我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我並沒有預見到她會說這樣的話，一時間竟不知道該不該聽她繼續說下去。可是說實話，我還是好奇的。將離從未跟我提起過從前他的事情，因為我的生活裏已經足夠危機四伏，各種神乎其神的事情接踵而至，讓我甚至沒有時間去好好了解將離從前的生活。
看我臉上陰晴不定，楚茵似乎已經看穿了我心裏在想什麽，而且她似乎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停下說話的意思。“我見將離的時候是在一艘遊船上，但我卻不是去見他，那個時候我甚至都不知道他是誰。”楚茵微微仰起頭，似乎在回憶當時的情況：“我去遊船上，是應了一個富商夫人的邀請，因為她曾向我們求過一些藥方，療效也不錯，我跟著混沌的時間多了，他們也和我慢慢熟絡起來。”
“隻是那富商不知道，他長年在外經商，東奔西跑，家裏夫人的心思早就已經不在他身上了。但是這些事我知道，卻也不方便亂說，那家夫人對我很好，平時也喜歡找我遊遊逛逛，聊些女子間的小心思，也讓我並不反感，所以她請我，我便應邀去了。”
“那天湊巧，我身上帶著陣圖出門，我準備帶著閑下來的時候，拿出來看看。那富商的夫人也並不懂得這些，所以我趁著在遊船上歇息的時候，就拿出陣圖的拓本來看。我當時並沒有防備，卻沒想到，遊船上竟然還有別人能看懂這陣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