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那口怨氣
第八十三章 那口怨氣
周警官及時出現在門口,瞪大了眼睛看著曲洋洋的所作所為。曲洋洋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前來打擾,咬碎了一口銀牙,剛想要狠狠心繼續完成剛才的動作,卻已經被周警官給製住。
“原本莉莉說你有嫌疑,我還不信。隨我走一遭吧。”周警官歎了一口氣,拉著已經被束縛上手銬的周莉莉向外走去。
此時莉莉正好趕過來,看到曲洋洋被抓住的時候,那神色跟剛才周警官看到曲洋洋下毒手的神色一模一樣。
“哥,你怎麽……我們還沒有找到證據呢。”莉莉神色複雜地看著這兩人道。
周警官這才把剛才的事情原模原樣告訴了莉莉。
等待莉莉的不是溫柔可親的警察審訊,而是冰冷的牢獄。莉莉認為這個曲洋洋一定不會招認,所以動用了周警官的特權先把她拘押起來。當然,拘押的地方也是非常有講究的,莉莉竟然把曲洋洋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女生關在了專門關押政治犯的地方。
這裏終年不見太陽,也沒有出去望風的機會。就連每日來送飯菜的都是通過鐵門下麵遞進來。
我親眼目睹了這些以後,突然感到身體裏的牽引力頓時強了許多。將離在我耳邊讓我不要掙紮,我便卸了渾身的力量被拉進身體裏去。
睜開眼睛,我摸了摸身下的病床,深深吸了一口氣。從沒有覺得活著是那麽的好。
我媽剛好從外頭回來,一看到我醒了頓時扔下手裏頭的東西,一把抱住我失聲痛哭起來。我爸還算有點理智,按了床頭鈴讓護士過來檢查。
當然,檢查的結果自然是身體裏除了那幾個傷口以外再也沒有其他異樣。就連醫生都直呼奇跡。
被爸媽押在醫院裏關了幾天,我實在忍不住了,鬧騰著要出去。我爸媽沒辦法求助於醫生,可就連他都說還是出院回家休養對我比較好。
走的那天白子瀟來看過我,他已經知道了是曲洋洋動的手,靜靜站在門口盯了我一會,忽然道:“早點回來,你還有論文答辯。”
我點點頭沒說什麽。
莉莉算是所有人裏麵最積極的,開著車把我們一家子送回去。本來周警官也要跟著一起來,可是穆老麵無表情地拿出一大堆案件把他帶回警察局了。
來到我家樓下,莉莉突然上前抱了抱我:“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見麵,就此別過。”
這傷感的,我差點忍不住要告訴她想見麵可以打電話啊。目送著莉莉離開,我跟著爸媽一起回到久違的家裏。
家是港灣這句話果然沒錯,無論之前我多麽憤怒或者緊張,隻要一到家裏這些負麵的情緒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媽笑嘻嘻地買了排骨,洗手說要給我做一大桌子好菜。我爸趁著老婆高興的時候,跑出去買了一瓶二鍋頭,被我媽看到了也隻是瞪一眼完事。
一家人團團圓圓地坐在一起,吃著熟悉的酸甜排骨我突然就想這麽養傷一直養下去。沒有那些屍體,也沒有什麽陰謀詭計。
我媽早早吃完幫我鋪好了床,這還是我高中時候的房間,布局和東西一點都沒變。牆上還掛著幾張我的照片。
躺在鬆軟的床裏我什麽都不想動了,客廳外傳來我媽讓我爸洗碗的吼聲,我爸把新聞直播的聲音調得特別大假裝聽不到。緊接著我就聽到我媽絮絮叨叨的聲音,我爸在魔音穿耳下隻能無奈地起身來到廚房乖乖洗碗。
不知道是不是周警官說的,學校第二天就來了電話,言語中似乎是知道了我的事情,讓我不要對外亂說以外,甚至可以適當延長我畢業答辯的時間。
這個消息對我來說還是不錯的,我還想要在家裏多呆一會呢。
沒想到一個月不到,我才剛剛能夠自如的行動,我媽就等不及了,非要給我介紹對象。什麽畢業了對象不好找,免得都被人家搶了之類的話,我已經聽得耳朵都起繭了。
為了配合我媽和居委會大媽的熱心,我不得不乖乖坐在餐廳裏,等著被我媽誇得隻天上有的鄰居家的小孩。
海歸,外企上班,長得一表人才,月薪五萬。這對我們這個小城市來說簡直就是大寫的鑽石王老五。對方沒到的時候,我媽一直在耳邊絮絮叨叨著,讓我注意一點形象,至少要把人家哄騙回家再說。
我擺擺手無力地靠著椅子,接收到我爸同情的目光。
等了一會對方終於來了,一起來的還有一個看起來不過十幾歲的小姑娘。當然,這個小姑娘穿的似乎有點老氣了。
來人是我隔壁家沈叔叔的兒子,名叫沈文,旁邊那女的是他妹妹叫做沈美華。沈文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還帶著一個金絲邊框眼鏡。坐在我對麵後,對著我們打了聲招呼,我媽連忙屁顛屁顛地坐過去和人家攀談。
一頓飯吃下來我和沈文倒是沒有說過幾句話,反而是我媽和沈美華,一個四十幾五十多歲的老女人和一個剛剛上高二的小女生,居然一見如故聊得十分開心。
我爸和我就隻是低頭吃東西,時不時地對視一眼表示無奈。
吃完飯了,按照流程我應該和沈文出去逛逛交流感情,沈美華被我媽拉走了,我爸生怕沈文對我做出什麽不軌的事情想要跟著,也被我媽吼了一聲隻能耷拉著耳朵跟著一起離開。
本來就隻是陌生人,就算是鄰居也沒見過幾次麵,我和沈文一路走著兩人都沒話說。沈文突然輕笑一聲,問道:“你媽可真有活力。”
我自然聽出了沈文的潛台詞,何止是有活力,真是越老越和個小孩一樣喜歡鬧騰。
從這句話開始,我們兩個也漸漸聊了起來,從家長裏短聊到了學業生涯。聽著沈文說自己在外留學的時候是怎麽被人家歧視的,我忍不住有點同情。想想自己雖然是在國內讀的大學,可是卻也逃脫不了被欺負的份。
驀地,我想起了將離來,似乎自從我回家後將離很久都沒有出現了。也許是已經得到了我身上的東西,也許是覺得膩味。
自從那次大病初愈,我的眼睛似乎恢複了正常,至少根本看不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東西,一切都回歸正常人。
沈文把我送到家門口後,問我回去怎麽和我媽交代。我撓撓頭,告訴他隻能實話實說。
沈文笑了起來,說他一會回去立刻就把自己關書房裏,免得家裏兩個長輩老是念叨。
這一次相親並沒有給我找到對象,但我和沈文卻是越來越近了。經常他休假的時候去哪裏玩都會帶上我,他的朋友都以為我是他的未婚妻,紛紛拿我們打趣。
偏偏沈文沒有要解釋的意思,而我自己想了想,人家都沒有表態,那自己急著解釋豈不是丟臉極了,便也沒有理會。
直到我在一個周末跟沈文一起去農家樂吃飯的時候,遇到了意料之外的人,我才恍然記起,似乎我從前曾經有過一段不平凡的經曆。
來農家樂一起吃飯的還有沈文的同事,這些人不是海歸就是名牌大學畢業,我這個不入流的醫學生在其中顯得有些局促。
身邊的妹子把我的筷子弄掉了,沈文站起來要幫我去拿,我哪裏好意思讓他一個人,連忙跟了上去。
消毒櫃就在門口,當我們剛打開消毒櫃的時候,我不經意地往外一瞥,頓時愣住了。那個冷著臉向裏麵走來的,不是白子瀟是誰。
沈文看到我沒動,順著我的目光看過去,問我那人認不認識。我舔了舔幹涸的嘴皮,點了點頭。
接下來似乎很自然而然的,白子瀟加入了我們一起吃農家樂的隊伍裏。也許是白子瀟身上那天然的貴氣,這些平時對我不自覺露出高人一等姿態的人,竟然對他萬般討好。
這下不自在的不止是我了,還有沈文。我們兩個自己湊在一起說著話,有點像是被他們隔離出來一般。
吃完飯了,本來我和沈文的打算是去看最新上映的電影。可是大家都走了之後,白子瀟這個大號的木樁居然就佇在旁邊,也不跟我們說話也不肯走。
沈文問我要不要先回家,下一次再來看。我卻咬咬牙,表示今天姑奶奶就是要去看電影了。
白子瀟自覺地跟在我們後麵進了電影院,我坐在中間,沈文和白子瀟一人一個坑坐在我的手邊。剛開始還有些不自在,但看著看著,隨著一桶爆米花去了一半後,我已經幾乎忘記了身邊這兩個人的存在,全身心投入在電影熒幕上男主角那一身的肌肉當中。
看完之後我還有些意猶未盡,匆匆和沈文道了別回家,白子瀟居然一路跟了過來。
到了家門口,我扭轉鑰匙的手停了下來,轉身看著白子瀟道:“你到底要怎麽樣?”
白子瀟眼睛一亮,裏麵似乎有什麽東西要溢出來了:“你終於肯和我說話了。”
頓時我被這句話給打敗了,這一路上不冷不熱老是不說話的明明就是白子瀟好嗎,什麽叫我終於和他說話了。
深深的頹敗感讓我擺了擺手,問他到底要跟到什麽時候。白子瀟捏著衣袖,問我能不能收留他。
搞笑嗎?我愣了一下,這我爸媽還等著我和沈文有什麽發展呢,現在帶他回家不合適吧?
然而看著白子瀟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模樣,控訴著學校多麽無情,畢業答辯一做完就被趕走了。我這才恍惚間想起,好像畢業答辯應該已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