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魚兒2
兩點時，楊小慧推門進來，一見明若便道：“果然是你，你這個賤人！”
明若聽著也不惱，“若論賤，我怎麽比得上你呢？是不是，楊姨？”聲音冷清，沒有起伏。
楊小慧深呼吸一下，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知道，明若沒有把證據交給明是岸，而是把自己叫出來，她肯定是所圖的，就看她所圖的是不是自己能給的了。
在明若對麵坐下，楊小慧冷冷地看著明若，“說吧，條件是什麽？”
明若遞過去一杯已經倒好的紅酒，“先喝點紅酒，壓壓驚。”
楊小慧哼了一聲，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雖與明若接觸不多，可她也清楚，這丫頭不是個擅長玩小把戲的人，這酒裏料想也沒什麽東西。
“我要的東西很簡單，告訴我，當年明是岸是怎麽把我媽媽的東西搶走的？”明若開口道。
楊小慧挑挑眉，“哼，你不是本事很大啊，自己去查啊！”
明若抿口橙汁，聲音依舊很平靜地道：“我是可以查出來，不過，來問你是最快的方法。”
楊小慧冷哼一聲，上身靠在沙發背上，雙臂交叉於胸前，微眯著眼睛看著明若，“我憑什麽告訴你？”
“憑我手裏的證據。”
楊小慧揚揚下巴，“你別以為你可以拿那些東西來威脅我？”
“是嗎？”明若淺笑，直著上身，很是自信地看著楊小慧。
“你以為是岸會相信你那些東西？別做夢了，別說他很信任我，就單我和你兩個人，你覺得，他更會信誰？”
“是嗎？”明若道，“明是岸的疑心有多重，我想，楊姨比我更清楚，他對明譽遠有多看重，楊姨也比我清楚。楊姨，你說，是不是？”
楊小慧臉色變了變，她垂下眸子，掩飾著眼底的不安。
“我知道楊姨也是個可憐人，這麽多年，一直依附著明是岸，可以說，離了明是岸，你就什麽都沒了，甚至連生存都是問題。”
這就是她們這種依附於男人的女人的悲哀之處，將自己的一輩子附於男人身上，當某一天男人不要她們了，她們要麽涅槃重生，要麽死路一條，要麽求著男人不要離開，任男人把她們的自尊踩在腳下。無論哪一種，都會是一個痛苦的過程。
楊小慧的臉變得刷白，身子也不禁抖了一下。
“所以，楊姨，你還是好好想一想吧。”說罷，明若淺淺一笑，看了一眼楊小慧後便看向窗外。
這裏是十樓，透過玻璃能看到外麵的車水馬龍。
“如果我說了，你保證不把這些證據交給是岸？”楊小慧問道。
她的肩膀坍了下來，眼裏帶些乞求。
明若頜首。
良久，楊小慧終於開口，“好，我說。”她又狠狠喝了一口紅酒，想給自己增添些勇氣。
“等一下。”明若道，邊說，她邊從包裏拿出一枝錄音筆，打開開關，“可以開始了。”
楊小慧怔住，“你還要錄音？”
“沒錯。以後，說不定什麽時候我想知道什麽了，就拿出來威脅你一下。”明若的語氣有些調皮，可此時的楊小慧完全沒有心情理會。
“你這個賤人！”說著，楊小慧一把將自己酒杯裏餘下的紅酒潑了過去，瞪大眼睛，直視著明若，胸口也起伏得厲害。
明若很平靜地從桌上拿起紙巾，擦了擦頭發和臉，“可以開始了。”
楊小慧氣極，站起身來，伸手就要打明若的臉。
明若抓住楊小慧的手腕，“楊姨，我勸你不要白費力氣。你到底年紀大了，前些日子又受了不少刺激，你現在是打不過我的。”
見手掙脫不開，楊小慧破口大罵，“你這個賤人，我當年怎麽沒把你弄死，讓你去陰曹地府陪你那該死的媽！”
“楊姨不說我還倒忘了，當年我媽媽的死，是不是也是楊姨一手策劃的？”明若問道，語氣平靜得波瀾不興，“以楊姨的頭腦，應該很容易就想出一個周全的計劃來，就像這次明譽遠被綁架一樣，事情完成的漂亮，還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
楊小慧剛要開口，她突然想到明若的錄音筆還開著，如果自己說了，那就是證據。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楊小慧別過臉去，不再看明若。
“好，那我們就說你知道的。”明若放開楊小慧的手，拿起紅酒瓶，又倒了一杯紅酒，推了過去，“楊姨還是坐下說的好，免得別人看到了，以為我不尊敬你，再怎麽說，你也是長輩不是？”
楊小慧見明若鬆了手，便坐了下來，側著身子看著明若。她真是沒想到，小時候看著和那死去的白雪兒一樣如小白兔一般好欺的明若轉眼之間就變成了一匹狼，現在這匹狼露出溫良無害的一幅嘴臉，實則是在用著尖利的牙齒咬住她的喉嚨，讓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明若，你也別太得意，你不就是仗著有墨允寒在背後撐腰嗎？墨允寒現在也就是圖個新鮮，說不定哪天就把你一腳踢了。之前的溫妮可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嗎？”楊小慧越看明若平靜的麵容越覺得不順眼，她想著一切可能的方法激怒她。
明若喝口橙汁，道：“這個就不勞楊姨操心了。”
“哼，你以為我願意操心，我是怕到那一天時，你連我都不如。至少，是岸和我可是有著二十多年的感情，好歹他還會為我考慮一二，可墨允寒就不一定了，他冷酷起來的時候可是比誰都冷酷。”
明若點點頭，“也許你說的是真的，可那一天不是還沒到來嗎？我現在依然可以仗著他的寵愛做著自己想做的事，比如，我現在可以坐在這裏威脅你。”
楊小慧見明若仍不為所動，她氣便不打一處來，指著她，道：“你個油鹽不進的死丫頭！楊姨這是在警告你，讓你早做打算。你可別不識好人心！”
“那我多謝楊姨，不過楊姨，你還是為現下的自己多考慮一下吧。好好想一想當年的事情的經過才是正經。我好不容易找到這個機會來威脅楊姨，所以楊姨最好不要說些沒用的東西來糊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