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代價太大
第一百七十九章 代價太大
正是這段視頻，要了哥哥的命。小涵聲明，她從來都沒有喜歡過哥哥，她是被人雇用接近哥哥，哥哥根本沒有讓人喜歡的任何一個優點，哥哥對於她來說就是提款機，她要哥哥以後忘了她，為她還錢就當做是買教訓。
這個教訓付出的代價太大，是哥哥的生命，他想不開，從這裏跳了下去，人生唯一一次付出真心，結果得到的是一場空，還有巨額的債務，他從來不是一個有廣闊胸懷的人，他的人生理想很簡單，就是有一個家，裏麵有他的妻子和孩子，他以為小涵會是那個人。
他為了小涵付出太多了，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知道，他為了滿足小涵，辦理了十幾張的信用卡，每一張都透支了。他不想麻煩我，一直都沒有告訴我。他覺得自己沒有臉麵再向我這個妹妹要錢，他在小涵身上找到的信心，又在小涵身上失去，他沒有再可以失去的東西，除了自己的生命。他的心情，從來都沒有告訴過我。
直到現在，他的女人告訴了我。
我閉上眼睛，還是不敢相信，昨天那個清高驕傲的小涵，居然，是一個騙子，我的哥哥被她騙走了生命，她卷走了哥哥所有的東西，我要找到這個小涵，要她為哥哥償命。
我打開哥哥的手機，立即撥打小涵的手機，手機號碼是空號，唯一的線索斷了，小涵不見了，她帶著賣房的錢和家裏值錢的東西，走了。
“先處理哥哥的事情吧，雲朵。”於子朗見到我在一連串的動作以後停頓下來，他於心不忍，走到我身邊，想安慰我，我一手推開了他。
“不用你來，我自己來。”我既是賭氣，又是對自己懲罰，要是我及早處理哥哥的問題，或者他就不會因為小涵的事而跳樓自殺。
“你能來什麽，雲朵，這個時候不是倔強的時候，我來幫你處理問題，你冷靜一下，不說別的，你需要照顧白睿軒，他才是最無辜的人。雲朵，不要固執，不是固執的時候。”於子朗被我推開毫不在意，這個時候，他不會和我計較任何問題。
“你也幫我照顧他吧，我沒有能力。”我被於子朗的話擊穿軟肋，他說得對，不是固執的時候，我仿佛被一個被刺穿的氣球，身子一軟，坐在沙發裏。
於子朗沒有再理會我，而是去為我善後各種事情，我坐在沙發裏出神，我好像什麽都在想，又好像什麽都沒有在想，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伏在沙發上睡著了，直到手機的鈴聲把我吵醒，我才知道，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
是孟楚然。他在手機那頭明確告訴我，我已經遲到，要是我不願意履行自己的承諾，請明確告訴他。我閉上眼睛好一會，還是決定去孟楚然那裏，需要做的事情，我會完成。
於子朗的信息在一個小時以前進來，他已經為我處理好一切，哥哥的事情他會在今天完成，我隻需要在下午送哥哥最後一程，白睿軒沒有大礙，需要靜養。
我完全睜開眼睛，窗外的風吹進來，吹起白色的窗簾，我呆呆看著白色的窗簾，才記得這裏是哥哥最後住的地方，哥哥就是從那裏跳下去，離開這個世界。
我還在這裏睡了一個晚上，真是不可思議，勉強站起來去洗手間，用冷水刺激皮膚使自己徹底清醒過來，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蒼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幾乎是透明的了，眼眸裏看到的自己是那麽無神，又是那麽空洞，我撐著洗手盆，再次把自己的臉浸入冰冷的水中。
等到自己無法呼吸，我才抬頭，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更加蒼白無神，我提起精神，也不管身上的衣服還是昨天那身，就是這個樣子去到孟楚然的房間。
在茶幾上已經打印出一張需要我做的事情，我拿起紙張，一項一項機械地完成，這些工作都是極為繁瑣，需要集中精神才能做好，我不得不拋棄腦海裏的雜念，專心做好每一件事，等到我發覺腰酸背痛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的六點，我已經連續做了五個小時。
按照紙條上的指示，到了規定的時間，我做了麵條端給孟楚然，麵條是我平時很喜歡吃的那種，隻是這個時候我沒有任何心情，麵無表情，用白色的大瓷碗把麵條放在他麵前。
他講究色香味，盛裝麵條的碗都是白色的瓷碗，紅色的梅花，麵條上麵飄著紅蘿卜和青菜還有水煮蛋，構圖美麗，是一副完整的圖畫。
“麵條涼了不好吃，你重新做一份，這一份不要浪費，你等會吃下去。”孟楚然看了一眼，筷子都沒有拿起來，就又低頭看平板，我在這裏做了多久，他就看了多久，眼皮都沒有抬一下，我忍住氣，把麵條倒進碗裏，又去重新做了一份。
“賣相不佳，重做，不許丟。”孟楚然還是看都沒看，我忍住氣，把麵條又倒進一個碗裏，再去做了一份，這次他還沒有開口，我就端起了麵條。
“你做什麽？”孟楚然終於開了尊口，他見到我竟然在他沒有開口就要把麵條倒掉，他挑起眼皮，冷冷地看著我，我把麵條重新放在他麵前。
“拿過來，我要看著你吃，我最恨浪費。”他拿起筷子，這次沒有挑剔，見到我站在一邊，他又開口了，我從昨天下午到現在超過三十六個小時都沒有吃東西，已經餓到沒有感覺，要不是孟楚然一副我不吃他不要的，他就不吃，我還不想吃。
賭氣端著大碗站在他身邊，故意發出響亮的聲音，他吃東西倒是很斯文，一點一點地吃。
我吃下第一口才知道自己餓壞了，不要說兩份，就算是十份，我都可以隨時吃下去，吃完以後，我發現孟楚然隻是隨便吃了幾條，他麵前的麵條還是好好的，他把碗一推，又是那句：“麵條不好吃，你吃掉，再給我做一份。”
“你想折磨我就直說，不用浪費糧食，你想我累死可以找其他方法。”我吃完兩份的麵，在最強烈的饑餓感過去以後，理智已經回來，看到孟楚然又想把我當垃圾桶，我也是不客氣。
“一日三餐，你還欠兩餐，昨天兩餐沒吃，今天一餐都沒有吃。”孟楚然伸出五個手指，居然在跟我數數，原來他在計算我吃飯的次數。
“所以……”我的氣已經衝到頭頂，他計算我吃飯的次數有什麽目的。
“所以你要吃夠次數，吃飽飯才有氣力為我幹活。”孟楚然的回答使我積壓的憤怒委屈傷心不滿全部爆發出來，他說的沒有錯，但是想到他要我吃掉他不要的東西就是為了給他幹活，我真是受不了了。
我忽然想到，如果不是他想出這麽討厭的主意，也許我就可以守著哥哥，哥哥就不會死，哥哥不會死，我就不會這麽難過……我把所有的錯都推在孟楚然的身上，我的怒火燒向孟楚然，我把所有的錯都算在孟楚然頭上，特別是他還對著我笑了出來。
其實我看不清他是不是在笑，隻是心裏的火氣無處發泄，我竟然衝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對著他就是一頓狂喊。
“要不是你要我幹活，我哥哥就不會死，他不會死……我哥哥死了，我什麽親人都沒有了，隻剩下我一個人，一個人，都是你，都是你……”我連哭帶叫，對著孟楚然一陣接一陣的吼叫，悲傷使我看不清眼前的一切，我甚至舉起拳頭，一拳一拳打在孟楚然的身上。
孟楚然沒有還手，他任由我在他身上捶打，暴風一般的拳頭落在他的身上，他一動不動，連稍微避讓的意思都沒有，我不知道自己打了他多少下，直到自己的手痛了，再也打不動，坐在床邊上氣不接下氣，他才抓住我的手，我才沒有摔到在地上。
“都是你！”我用盡最後的力氣大喊，我以為孟楚然會鬆開我的手，任由我摔在地上。
他沒有，他等我喊完，定定看著我，他的眼裏我以為的嘲弄和輕視，而是意外的心痛和憐惜，他等到我安靜下來，還是在喘氣，伸出手臂，把我攬進懷裏，任由我伏在他的懷裏再次哭泣，他的胸膛給了我無盡的依靠，就是這種依靠，使我忘記一切，再次痛哭出聲，在他的話裏，我忘記了一切，我的手，還在拍打他的背脊。
孟楚然依然沉默，任由我在他的懷裏發泄，直到於子朗進來，他見到的是我不斷拍打孟楚然，而孟楚然卻是一動不動，於子朗看不下去了，他想把我從孟楚然的懷裏拉出來，孟楚然，孟楚然想阻止於子朗，於子朗沒有看到孟楚然的手勢，而是用力把我拉出來，他把我按在沙發裏坐下來，扯了一大把的紙巾丟給我。
“雲朵，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你不能把所有的氣都撒在楚然身上，他知道你沒有吃過東西，讓我去買了你最喜歡吃的東西，就是想讓你吃下去，活下去。”
活下去！
於子朗對我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