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涼意
第六十七章 涼意
我送蘇蘋回家，蘇蘋的家還是和上次我住的時候一樣，她是護士，上班時間比較緊張，很少回家，家裏就算十天半個月不打掃也是一塵不染，看到蘇蘋的家，我想起蘇蘋的家境，她刻意隱瞞自己的身份，婚事卻不是她可以自由做主，能和她在一起，能和她在一起的人，家境也不會差，看著熟睡的蘇蘋，那張圓圓紅紅的蘋果臉，我在心裏衷心祝願她幸福快樂。
從蘇蘋的家裏出來，我立即打電話想找到哥哥，解決孟楚然的事，我不想再和孟楚然有任何聯係，地鐵上的八卦不可全信，但是我想開始全新的生活就要和孟楚然撇清關係。
哥哥這次沒有關機，他在電話那頭很高興：“朵兒，我就說你找一個好靠山，這次真的是對哥哥幫助很大，以後哥哥就不用看別人的臉色了，你也不用在乎那個破房子裏，就算是拆遷也沒有孟楚然給我的錢多。”
隔著手機，我也可以想象得到哥哥在那頭說的唾沫橫飛，他說的錢，孟楚然，是不是我想的那樣？孟楚然又做了什麽？
“朵兒，他給了我兩百萬，要我一年之內不能麻煩你，我下午全部用來買股票了，朵兒，以後就看哥哥的了……朵兒……”
哥哥在那邊還在兀自說話，我的手垂落，手機落在地上，兩百萬，孟楚然把套在我脖子上的繩子徹底套牢，哥哥買了股票，他不會再拿出來，不管我說什麽，我也說不出口，告訴他，他的錢需要我用身體去償還。
兩百萬，房子，哥哥，陳林，葉美如，陳柳，文熙熙……我可以想到的人，如同一個個看不見的手，掐住我的脖子，閉上眼睛，一幕幕，一次次的反芻，我的心被一次次刺痛，眼淚從閉著的眼眸湧出，一遍遍都擦不幹淨。
天，更黑了，星星都不見了。
我坐在路邊，看著街邊的街燈，一盞接著一盞，在黑夜裏，如同亮在黑絲絨的明珠。
埋頭在膝蓋裏，我忘記了周圍的一切，直到有人拍著我的肩膀，我抬起頭，是幾個陌生人，幾個穿著流裏流氣的人，他們口裏吹著口哨，一臉的邪氣。
“美女，怎麽一個人在這裏，要不要哥哥幫你解解寂寞？”其中一個帶著涎笑，搓著手湊近我，手往我的臉上摸去，我避開他的手，想站起來，不料坐在地上太久，手腳都麻了，一時站不起來，還是坐在地上。
“啊呀，沒有看到美女都站不起來了，還不趕緊過來扶扶美女。”另外一個直接就抓住我的手，想把我往他的身上帶，我徹底清醒了，這些都是流氓，這個時候應該是深夜，我忘記了時間，這個時候，沒有多少人會在街頭坐著，特別是單身女人。
“放開我，要不我報警。”我竭力平靜下來，手想往包包摸去，想摸出手機，這個時候，我隻能想到報警，手還沒有摸到包包，已經被他們拎走。
“報警可以，先陪我們玩玩，玩完，你喜歡報警報複都沒問題。”一個從我的包包裏摸出手機還有錢包，把錢包裏的錢全部摸出來，把錢包丟在地下。
“這個美女沒有多少錢，不如陪陪我們玩玩，把錢還你。”一個看似是頭目的流氓看到從錢包裏摸出的錢不多，他把那些錢在我麵前揚起，用手指刮我的臉，我想避開，後麵被一個流氓頂住，無法後退，他的手指就要摸上我的臉了。
我想用抬腳，無奈坐得太久，雙腳麻木，一點力氣都用不上，而且後麵那個流氓整個人都在抵住我的後背，我想退後也退後不了，他的手指撫上我的臉。
一秒鍾。
下一秒，他的手指被生生掰斷，距離我的臉三厘米。
流氓慘叫甩手，周圍的流氓見到一個男人正站在我的身邊，那個被掰斷手指的流氓跳著腳，指著孟楚然大叫。孟楚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我身邊，扭斷了那個流氓的手指。
“給你們三十秒，再不消失，你們的手指就要一根根斷掉。”
孟楚然隻是一個人，他身上散發的氣勢卻讓人望而生畏，這些流氓竟然畏畏縮縮不敢上前，嘴裏嚷著粗話，一步一步往後退，孟楚然向前一步，他們頓時作鳥獸散。
我的手腳恢複知覺，自己站了起來，見到孟楚然，心裏沒有了過往的感覺，看到他，心裏竟然有了一絲的厭惡，他讓我感覺從頭到尾，他都是想用錢來買我做他的生子工具，唯一不明白的是，為什麽會選中我。
“你是不是應該表示一下感激之情？”孟楚然見到我麵無表情，木偶一般的神情，他反而意外了，盯著我的眼睛，我的眼神茫然，沒有焦距看著孟楚然。
“我不是要給你生孩子嗎,？這樣還不足以表達我的感激之情嗎？”我看著孟楚然，眼裏根本沒有孟楚然，我想到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還有要和孟楚然之間發生難以割斷的所謂情緣，我原來對孟楚然那種說不清的情愫變成了抵抗的情緒，我把一切不幸的源頭都歸於孟楚然，理智告訴我這是不對，情感卻無法控製。
如果不是他把錢給哥哥，我還不清他的錢，就不用錢債肉償，如果不是他給了房子，也不會……太多的如果，我自己都迷惑了，不久前喝下的酒開始發作，眼前視線模糊，周圍的景物亂晃，孟楚然的臉也變得遙遠，我伸手一下拍在孟楚然的臉上，孟楚然被拍痛，眉心緊蹙，我見到他的樣子，反而放聲大笑，嘴裏笑著說著，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隻記得，閉上眼睛以前，見到孟楚然的臉在我的麵前放大……
“雲小姐，雲小姐……”是阿英的聲音，她輕輕推著我，我緩緩睜開眼睛，熟悉的地方，熟悉的聲音，我來到孟楚然的別墅。
阿英見到我醒來，笑著要我暫時不要起來，我因為酒醉睡了超過二十個小時，現在又是晚上了，她把熱毛巾敷在我的臉上，等到我適應才把毛巾揭開，然後才扶我起來。
“昨晚，發生什麽事，你知道嗎？”靠在柔軟的枕頭，阿英正在忙前忙後，我想起和孟楚然的約定還有昨晚的事，我很想知道，我和孟楚然昨晚是不是發生了一些事情。
“先生抱著你回來，你睡得人事不省，先生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然後他就去休息，白天去上班，就是這樣，雲小姐想知道什麽？”
阿英的反問使我一時不知道怎麽告訴她，我想從她的嘴裏知道，孟楚然有沒有和我發生關係，當然，我還是沒有問出口。
“謝謝你了，這是什麽？”我見到阿英在準備很多衣服，這些衣服什麽款式都有，就連睡衣的款式都有十幾種。
“這都是先生吩咐給雲小姐你準備的，先生說了，以後雲小姐就住這個房間，起碼要住一年以上。”阿英的話把我的心存僥幸徹底擊碎，我還以為一切都是夢，夢醒了一切就會恢複正常，沒有想到阿英隨口一句話就粉碎所有的幻想。
“雲小姐，還需要什麽嗎？”阿英見到我望著那些衣服出神，以為我想換衣服，帶著我走到嶄新的衣櫃前麵，這個衣櫃是新做的，起碼可以容納過百套的衣服，衣櫃裏麵的衣服看起來起碼超過一百套。
隨著衣服還有很多很多的化妝品，飾物，多到眼花繚亂，根本看不過來，孟楚然這個倒是想得很周到，可惜，我對這些都沒有興趣。
“沒有需要的了，謝謝你了。”看到阿英為我忙前忙後，從我醒來就看到她一直沒有停過手，也是不好意思，我還不習慣，從小就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像阿英這樣伺候周到的事情，還是第一次。
“要是沒有，先生說了，今晚請你穿上這個。”阿英從上百套的衣服裏拉出一套睡衣給我，這套睡衣的設計非常精巧，應該露的不會少，該掩蓋的地方掩蓋，讓人霧裏看花，更加有想看看睡衣下麵的真麵目的欲望。
我想不到孟楚然還有這種愛好，我看向阿英，阿英臉上沒有半點嘲笑我的意思，或者她也是看的習慣了，我本來推辭，手伸到一半，又改為抓住那套衣服，到了這裏，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指望什麽，還想改變什麽。
不管我想改變什麽，孟楚然是不是都會中途破壞？
手裏抓著那套衣服，溫柔的觸感，用最上等的真絲做成。
我的手在睡衣上來回摩挲，感覺到不是溫柔，而是冰涼，真絲的冰涼從指尖，透入我的心，我整個身體都清楚感覺到那股涼意。
手機響起，阻斷了那股涼意。
陳柳的來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