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眼鏡君之間的交鋒（第一更）
不一定會輸？
盡管明川學園的選手們，對於楊舜臣的信任，幾乎到了盲目的程度。
不管楊舜臣說出來的話，有多麽的難以讓人相信，他們都願意試著去說服自己。
可看過錄像帶裏。張寒的投球以後，看到他在關東大會上，投出了158公裏的光速球。
明川學園的選手，幾乎是不可避免的，陷入了絕望。
不是他們妄自誹薄，也不是他們漲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實在是雙方之間的實力差距太大了，大到了一種讓他們沒有信心抗爭的程度。
一百六十公裏左右的直球，他們曾經用投球機模擬過。在他們球隊裏，隻有楊舜臣碰到了球，但也隻是碰到了球而已，根本就沒有將球真正打出去。
至於明川學園的其他人，他們在練習的過程中，甚至連碰到球，都做不到。
太快了！
幾乎在看到球的一瞬間，棒球就已經來到了他們的麵前，然後飛過去……
這種球，他們無論如何也打不出去。
如果以張寒為對手，沒有辦法把這個球速的直球給碰到，就意味著他們壓根兒就不具備跟張寒交手的資格。
連交手的資格都沒有，要怎麽才能夠拿下比賽的勝利？
明川選手的選手，是真的絕望了！
哪怕被他們當成精神支柱的楊舜臣，信誓旦旦的告訴他們，雖然他們技不如人，也未必一定會輸。
可這種話說起來容易，真要做到，哪有那麽簡單？
雖然心裏是絕望的，但他們的眼睛還是注視在了楊舜臣的身上。
在過去的兩年裏，他們已經習慣了楊舜臣帶給他們的各種驚喜。
雖然理智告訴他們，如果青道高中棒球隊將自己的王牌派出來，他們理論上不可能有機會的。
但是在內心深處，有那麽一個地方，依然帶著他們自己不敢去想的期待。
萬一呢？
“實力差距是擺在明麵上的，這個我們沒有辦法改變。但是比賽就跟戰場一樣，總不能因為我們實力弱小，就繳械投降。小國在跟大國打仗的時候，唯一獲勝的機會，就是不擇手段尋找對自己有利的東西。對我們最有利的東西，或許恰恰就是我們雙方實力的差距。”
因為雙方實力差距擺在明麵上，那麽青道高中在跟明川學園的比賽中，有很大的概率，不會全力以赴。
站在青道高中棒球隊的立場上，他們的對手並不是明川，或者說並不僅僅是明川。
作為全國最頂級的豪門之一，關東大會的霸主，青道高中棒球隊，一開始瞄準的對手就是西東京裏同為豪門的另外兩個。
他們不可能不去考慮之後的比賽。
所以楊舜臣篤定，青道高中棒球隊，應該不會在一開始的時候就全力以赴。
他們遲遲沒有讓自己的王牌上場投球，應該也是考慮到了這一點。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在跟明川學園比賽的時候，是沒有任何理由在一開始的時候就火力全開的。
而這就是明川學園的機會。
雖然很丟人，但這就是現實……
明川學園，不是不想去考慮之後的比賽。如果條件允許的話，他們也願意提前為半決賽和決賽做準備。
但是他們跟青道高中棒球隊的立場，顯然是不一樣的。
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實力足夠強大，當然可以提前做這樣的準備。明川學園在這一場比賽裏，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挺過去，又哪裏有心思和精力去，考慮之後的事情？
他們首先要做的，就是全力以赴的翻過眼前這座高山。
時間回到現在。
看著接連投出了兩個四壞球的降穀曉，楊舜臣的嘴角微微的翹了起來。
“機會，這不就出現了嘛！”
青道高中棒球隊，準備派上他們那個一年級的投手，想要先聲奪人。
如果明川學園的選手，之前沒有做過任何準備的話，麵對那種突然出現的快速球，他們恐怕也隻能盲目的進行揮棒。
畢竟那種球速，實在是太快了！帶給對手的壓力也太強了。
如果不進行反抗的話，對於選手的內心，無疑是一個非常沉重的打擊和考驗。
但是人家明川學園之前做了準備，所以根本就沒有被降穀曉的球速給嚇倒。
160公裏的球，人家都不怕。沒有理由麵對降穀曉的時候，瑟瑟發抖。
這就造成了另外一個極端。
明川學園的選手可以選擇不揮棒。
降穀曉控球不穩的毛病，立刻被擺到了台麵上了。
看台上的球迷，先是麵麵相覷，緊接著也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麽了？
作為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鐵杆支持者，他們是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對自家的選手發出噓聲的。
可這個時候，他們除了發出噓聲以外，好像也沒有什麽事情能做。
難不成要鼓掌嗎？
那不跟發出噓聲一樣了。
青道高中棒球隊的休息區裏。
小夥伴們一個個也是擔憂的不得了，最可怕的是，他們好像也什麽都不能做。
畢竟降穀曉的情況，別的球隊可能不清楚，資料太少沒有辦法分析。
可是青道高中棒球隊裏自己的小夥伴兒，那可都是心知肚明的。
降穀曉的天分，沒有任何人能夠懷疑。
但他在國中時代一點正式比賽的經驗都沒有，進入高中以後正規接受鍛煉，也就是三個月的時間。
現在的他，還太稚嫩了！
這就跟程咬金的那三板斧是一個道理，上了戰場能夠唬住人，那自然是所向無敵，但萬一那三板斧唬不了人，那後果……
降穀曉現在，就是這樣的狀況。
青道高中棒球隊休息區裏的小夥伴，在這個時候好像除了擔心之外，根本就什麽都不能做。
片岡監督臉上的表情依舊，因為他的臉，有一部分被墨鏡給遮住了，所以大家也猜不透自家監督現在的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
但是估計，現在自家的監督，心情肯定不會太美麗。
比賽開始之前讓降穀曉上場。
青道高中棒球隊最大的目的，就是為了出奇製勝。
結果他們出奇製勝的奇兵，上了場之後一點效果都沒有起到，反而被對方將了一軍。
接下來，他們應該怎麽做呢？
“大名鼎鼎的青道高中棒球隊，原來不過如此。”
明川學園的選手，也感覺到了青道高中棒球隊，現在所麵臨的困境。
他們顯然沒有想到，在比賽之前讓他們感覺無比畏懼的這個對手，竟然在比賽一開始的時候，自己給自己掘了墳墓。
楊舜臣看了自己的夥伴一眼。
小夥伴的結論，太武斷了。
青道高中棒球隊之所以陷入現在的困境，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們輕敵。
如果因為眼前這點優勢，就不把青道高中棒球隊放在眼裏，明川學園之後是會吃大虧的。
按照楊舜臣之前的性格，他肯定要給自己的小夥伴兒提點兩句。
但是今天這場比賽，他好像不能這麽做。
跟青道高中棒球隊比賽，對於明川學園的小夥伴來說，壓力實在是太大了！
哪怕有些盲目，隻要能夠給他們增加信心，楊舜臣認為都是可以的。
至於說盲目可能造成的後果，暫時可以忽略不計。
計較得太狠了，明川學園的選手估計連跟青道高中棒球隊打比賽的鬥誌，都沒有了。
“打仗的時候，隻要將軍保持冷靜的頭腦就可以了。戰士們要做的，就是服從命令，以及對這場戰爭取得勝利，抱有信心……”
楊舜臣也忘了，這句話是從哪個兵書上看到的。
但就現在的情況來說，特別適合他們明川學園的情況。
青道高中，準備為自己一開始的盲目自大，付出代價吧！
就在現場所有人都認為，青道高中棒球隊第一個上場的投手，即將自取滅亡的時候。
捕手位置上的禦幸，突然有了行動。
他給投手丘上的降穀曉，打出了指叉球的暗號。
青道高中棒球隊的休息區裏。
看到這一幕的小夥伴，眼睛都直了。
難不成禦幸已經被降穀曉刺激的，神誌不清了？
不然的話，他怎麽會自亂陣腳。
現在的降穀曉，根本就沒有辦法把球投進好球帶。連直球都不行，更不用說變化球了。
這個時候，還給降穀曉打出這樣的暗號，這不是故意給對方送好球數嗎？
小夥伴們緊張的不得了，但又不能說什麽。
片岡監督和克裏斯的眼睛裏，閃過一絲異彩。
要說對禦幸的了解，沒有人能夠超過他們兩個。
根據他們對禦幸的了解，這個陰險的家夥，顯然已經想到了解決眼前困境的辦法。
“啪！”
降穀曉投出的棒球，在進入好球帶之前，就提前砸在了地上。
棒球落地反彈，被禦幸用自己的身體擋了下來。
明川的選手，不是不想行動。
但等他們想要有所行動的時候，禦幸已經將棒球抓在自己的手裏，做好了牽製的準備。
二壘上的二宮，隻能怏怏然地停下腳步。
對於明川來說，一二壘有人的機會，實在是太難得了。
他們好不容易才爭取到這樣的機會，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
所以，不能冒險！
禦幸也沒有給他們冒險的機會。
第一個變化球，就出現了這樣的失誤，看台上的議論聲更大了！
哪怕這些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鐵杆支持者，不願意說青道高中棒球隊任何的壞話。
但是到現場出現這樣意外的時候，他們還是忍不住議論紛紛。
究竟行不行啊？
他們好不容易現場來看一場青道高中棒球隊的比賽，該不會就出現讓他們沒有辦法接受的結果吧？
想到那樣的畫麵，特意跑來觀看這場比賽的球迷，心裏說不上來有多膩歪。
這可是關鍵的夏季大賽……
球場上，禦幸和降穀曉這對搭檔，好像還嫌不過癮，又用了一次指叉球。
這一次，降穀曉總算把自己的手指和手腕兒舒展開了。
棒球下墜，但是並沒有偏離好球帶，而是擦著好球帶的邊緣，鑽進了禦幸一也的手套裏。
“啪！”
“好球！”
這樣一顆變化球，投進好球帶。
雖然出現了好球，但是在現場絕大多數人看來，情況對於青道高中棒球隊來說，並沒有什麽改變。
隻要降穀曉沒有辦法保證將自己大多數投球，投進好球帶。
那麽他們就依然麵臨著巨大的危機。
而且這個危機，幾乎不可能被化解。
隻有寥寥幾個人，留意到這個時候球場的氛圍，發生了巨大的改變。
然後他們就看到，降穀曉再度氣勢逼人投直球的時候，好像某些東西變得不一樣了。
“啪！”
“好球！”
“轟！！”
飛過來的棒球，一如即往的驚人。
站在打擊區上的明川第三棒，緊緊咬著牙關，克製住自己揮棒的衝動。
練習的時候，160公裏的直球他都撐下來了，現在沒有理由輸給這種球速150公裏左右的直球。
而且他們隻是不揮棒而已，並不是非要把球打出去不可！
所以要克製，不能夠衝動。
然後打者就看到，棒球快速從他眼前飛了過去，鑽進捕手的手套。
“啪！”
他成功了！
沒有被降穀曉的球速所嚇倒，沒有做出繳械投降的丟人事情。
但是結果，跟他想的，好像有些出入。
有了之前那一次投球，降穀曉好像突然多了很多自信。
就好像這一球，棒球雖然有一定的上浮，但是整體上沒有偏離好球帶。
“啪！”
“好球！”
“三振出局！！！”
在接連投了兩個四壞球之後，降穀曉突然一改之前的倒黴狀態，恢複了屬於自己的節奏。
看台上，那些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鐵杆支持者們在看到這一幕以後，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原本他們都快絕望了，沒想到還有這樣的驚喜等著他們。
在這種情況下，他們說什麽也不能保持沉默，必須要把頭昂起來，讓明川學園的那些家夥好好看一看，青道高中棒球隊究竟有著怎樣的風采？
不僅僅是場上的選手，就連他們這些支持者，跟明川學園的那些土鱉，也是不一樣的。
“之前隻是太緊張了！”
“沒辦法，一年級的選手嘛，不是人人都像張寒，禦幸那麽可靠。”
“現在好了，總算是恢複了自己的節奏。”
“就是說呀！不管怎麽說，那小孩兒也是被片岡監督寄予厚望的。哪怕不怎麽可靠，也不是名川學園的人，能夠與之相提並論的。”
“區區明川學園而已，真以為自己能夠翻起什麽大浪啊？”
看台上的球迷，或許是之前被壓抑的太狠了，一旦找到機會，宣泄的有些過分。
但事實上，就現在球場上的變化，對於明川學園的衝擊，的確是非常大。
之前他們辛苦準備的殺招，好像很簡單就被青道高中棒球隊的選手給破解了。
接下來上場的第四棒打者白鳥，在站上打擊區的時候，就回頭看了自家的監督一眼。
情況已經發生了變化，他們之前製定的戰略，需不需要做出調整和改變？
尾形監督，也考慮過這個問題。
最終他給出的建議是，沒有必要。
首先僅僅是一次而已，也不能保證降穀曉已經完全恢複了自己的狀態。
更不能夠保證，他接下來所有的投球，都能夠進入好球帶。
所以他們隻需要堅持自己原本的做法就好。
即便情況到了最不利的境地，降穀曉所有的投球都能夠進入好球帶。
局麵對明川而言，也不是最壞的。
到現在為止，他們已經強迫降穀曉投了十四球，而且這一局，還遠遠沒有結束。
繼續下去，對於明川學園來說，應該不是什麽壞事。
打好了算盤的明川學園，堅持了自己之前的做法。
即便是他們的第四棒上場，自始至終也沒有揮動一次手裏的球棒。
這對於青道高中棒球隊而言，相當於對手已經把打算，擺明了告訴他們。
就是不出手，等著青道高中棒球隊的投手，自取滅亡。
小夥伴們內心，自然是極度憤慨的。
但是憤怒之後，冷靜下來想一想，這好像也是對手唯一能夠做的了。
而且這樣的做法，應該會很有效。
即便現在他們沒有辦法攻略降穀曉，但隻要比賽繼續下去，攻略掉降穀曉，就是遲早的事。
就在小夥伴們，心裏升起這種不安的時候。
球場上，降穀曉再度展現出了他那種氣勢逼人的投球。
“轟！”
“啪！”
“好球！”
“好球！！”
“好球！！！”
“三振出局！！！”
而且這一次，跟之前不一樣，降穀曉一顆壞球都沒投，全部投進了好球帶。
僅僅三球，他就解決了明川學園的第四棒。
之前打著如意算盤的明川，這一次算是徹底的吃了苦頭。
接下來，他們騎虎難下。
就降穀曉現在的狀態，如果他們還抱著跟之前一模一樣的想法，那估計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兩出局，一二壘有人。
明川學園最引人注目的存在，在這個時候站上了打擊區。
“第五棒，投手，楊舜臣。”
對於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小夥伴來說，或者對整個球場上所有的看客來說。
一場別開生麵的對決，即將展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