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師徒（二合一）
“學長！”
澤村在張寒的身後喊。
看他臉上那悲傷的模樣，其他的選手，很多都感覺於心不忍。
“要不再打兩球吧，就三球是不是少了點？”
伊佐敷純開口勸道。
小胡子學長，屬於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說得比誰都狠，做事的時候卻異常溫柔。
張寒回頭，看著懇求他的澤村：“今天的對決，看起來是我贏了！”
周圍旁觀的小夥伴，臉色一個比一個複雜。
如此顯而易見的結果，張寒用得著這麽強調嗎？
一點都不大氣。
澤村臉紅紅的，可能因為充血太多的緣故，感覺甚至有點發紫。
他不情願的點頭。
“想一想，你為什麽會輸吧？如果你能夠想到原因的話，說不定明天的對決會不一樣。就現在的情況，我雖然不敢保證每一球都能打出本壘打。但隻要你投進好球帶的球，我都能給你打飛出去。繼續這麽打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對你不好，也浪費我的時間。”
說完以後，張寒一個瀟灑的轉身，離開了球場。
雖然隻打了三球，並沒有消耗多少體力。
但是之前，張寒已經做完了自己所有的練習，下午又盯著棒球看了兩個多小時。
雖然身體算不上疲憊，但眼睛已經幹澀。
讓他繼續打下去，他不願意。
張寒離開。
剩下的選手們，頓時感覺索然無味。
虧他們之前還那麽期待，沒想到就這麽結束了。
三球，三支本壘炮。
倒也不是不精彩，隻不過結束的太快了，讓他們根本反應不過來。
“走了走了，大戲都散場了，我們這些吃瓜群眾，還留在這裏幹什麽？”
倉持一馬當先的站了起來，帶頭離開。其他的選手，也都跟著向食堂的方向走去。
小湊亮介走到結城身邊，笑眯眯的問道：“如果剛剛站在打擊區上的是你，你能夠保證把這三球，全都轟飛出去嗎？”
禦幸驚訝的看了亮介學長一眼。
這不應該是他的台詞嗎？亮介學長怎麽能這樣。
結城哲也停了下來。
幾個三年級的主力選手，包括禦幸，也跟著停了下來。
所有人都盯著結城，等他開口。
“不能！”
結城沒有回避，而是直接開口承認。
小夥伴們頓時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連結城學長，都沒有辦法做到嗎？
那也就是說，澤村的投球，絕對不像他們看到的那麽弱。
在這種情況下，張寒還是轟出了三支本壘打。
他的實力，豈不是？
“我不能保證拿下本壘打，但我可以保證，把剛剛那三球打出去。”
結城再度開口。
青道高中棒球隊那些小夥伴，就感覺自己的耳邊，響了炸雷一樣。
這說法，跟之前張寒的說法，一模一樣。
小夥伴們原本嚴肅的臉色，也跟著放鬆了下來。
“這才是我們青道隊長，該有的樣子。”
“一個二年級的小學弟而已，還輪不到他當家。”
“就是要這樣…”
三年級選手們的臉上，都露出了欣慰的模樣。
結城的回答，他們非常滿意。
“真不愧是隊長！”
禦幸也跟著欣慰點頭。
球隊裏能夠有這樣一位隊長坐鎮，即便以後拿下了38支本壘打的張寒被人針對，他們也沒什麽好怕的了。
不是禦幸喜歡往不好的地方想，就當前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局勢。
張寒以後被專門針對和保送的概率，肯定是直線上升的。
除了那種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以及像成宮鳴那樣有野心可以挑戰的。
其他的投手，在局勢不是很理想的情況下，絕對不可能跟張寒正麵對決。
嚴重一點，他們甚至有可能全程保送張寒。
經曆了關東大會之後，如何在張寒被保送的情況下繼續得分？
毫無疑問是青道高中棒球隊，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裏，必須要攻克的難題。
在這個時候，結城隊長能夠站出來。
對球隊，簡直太重要了。
失魂落魄的澤村，連平日裏他能吃三大碗的，香噴噴的大米飯，都感覺不香了。
對決結束之後，他拖著輪胎一遍又一遍的在球場上跑。
最終體力耗盡，徹底癱倒在地上。
跟他搭檔的克裏斯，擔心這家夥，因為不知節製而受傷，所以一直守在他的身邊。
“克裏斯師傅，你說張寒學長為什麽每次都能把我的球給打出去？是不是我的球，根本就沒什麽威力。”
下午的對決結果，對於澤村少年的打擊，實在是太大了。
雖然他心裏很不甘心，但那個結果，又好像在說明，他的投球有問題。
克裏斯有心安慰幾句，但他感覺在這個時候，說任何安慰的話都不可能有力道。
最終猶豫了一下，克裏斯誠實說道。
“我也不知道。”
嗯？
這個答案，顯然是澤村沒有想到的，他驚訝的抬起頭，看著眼前的克裏斯。
克裏斯再度搖頭。
“不是開玩笑，我並不是張寒，我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把你的球給打出去的。站在捕手的角度上來看，你的投球確實有很多的不足，但也已經開始展現特色。我認為是有威力的，不應該這麽簡單就被打出去。”
“那怎麽辦？”
雖然克裏斯承認了自己的實力，讓澤村非常的高興。
可是考慮到明天要跟張寒學長交手，澤村心裏還是一點底都沒有。
不管他的鬥誌是多麽的旺盛，有一點澤村看的還是很明白的。
那就是不管他怎麽努力，好像都很難真的將張寒學長給解決掉。
一次，都很困難。
“有句話，叫解鈴還須係鈴人。如果你真的想要更進一步的話，那你不妨去問一問你的對手，他究竟是怎麽把球打出去的？”
克裏斯建議道。
澤村興奮的蹦了起來。
“對啊！我這就去問張寒學長。”
這家夥，風風火火的跑回宿舍了。
跟著一塊過來的禦幸，看著澤村風風火火的跑了，感覺自己一腦門子問號。
“您讓澤村去問張寒，他該怎麽把張寒打敗？是我耳朵不好，還是學長你腦子有問題？”
禦幸說話的時候，總能把人給氣死。
哪怕對方是他尊敬的克裏斯，也不例外。
“讓他這麽一直消沉下去，也不是辦法。直接找張寒問個明白也好。”
“張寒個性雖然不錯，但也不是什麽慈善家。他憑什麽教自己的對手，如何來打敗自己？”
禦幸想不明白。
克裏斯對於這一點，倒是顯得胸有成竹。
“沒關係，張寒能教，那最好。如果不願意，也可以增加澤村的鬥誌。他現在鑽了牛角尖，急需要一點其他的東西來刺激。不管是指點，還是激將……”
聽了克裏斯的解釋，禦幸感覺自己的寒毛都豎起來了。
不愧是國中時代被稱為關東第一鐵捕的存在，心可夠黑的。
合著不管張寒怎麽選擇，這件事情對於克裏斯而言，都沒有什麽壞處。
“您真不知道，張寒為什麽能夠連續三次把球打出去？”
禦幸當時是旁觀者，可是就連他這個旁觀者，隱約都已經瞅出了端倪。
他猜出一些，張寒為什麽能夠幹淨利落把球打出去。
這麽精明的克裏斯，會不知道原因嗎？
“能有什麽原因，實力的差距而已。單純靠戰術，很難彌補。”
跟禦幸想的一樣，克裏斯已經看出了問題所在，但他並沒有告訴澤村，而是讓澤村自己去尋找答案。
張寒的宿舍。
“張寒師傅！”
看到進門的澤村，張寒就非常意外。
以前他跟這個小家夥的關係還不錯，但現在兩個人是練習的直接對手。
按照張寒的想法，他們短時間之內，恐怕很難融洽相處了。
沒想到這家夥，竟然在練習結束的當天晚上，也就是練習結束四個小時不到，就主動找上了門。
更沒想到，這家夥一開口，竟然管自己叫師傅。
臭不要臉！
即便張寒原本不打算告訴他什麽，這個時候也不好意思不開口了。
明明情商不怎麽高，處處得罪人。但真正求人辦事的時候，又讓別人沒有辦法拒絕。
張寒也不知道，該說澤村的情商高呢？還是傻人有傻福。
“先別叫師傅，你先說有什麽事。”
張寒連忙攔著說道。
在張寒床鋪對麵的位置上，東條驚訝的瞪大了眼睛，張大了嘴巴。嘴裏邊的哈喇子，好懸沒有留下來。
從小學四年級開始打棒球的東條，一直都在精英球隊裏廝混。
不管是鬆方少棒，還是青道高中，放眼全國也是棒球的頂級豪門。
在這種環境裏成長的東條，平時見到的，都是那種心高氣傲的天才選手。哪怕在球隊裏排不上號，沒有辦法爭奪主力位置的替補選手。
他們也是有自己傲氣的。
像澤村這樣，明明在一年級的迎新賽裏一鳴驚人，現在已經成為新生代表人物。
在青道高中棒球隊的前途，非常光明。按說這樣一個新人選手，應該是非常傲氣的才對。他們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向自己的競爭對手，或者是練習對手低頭。
畢竟這直接關係到，他們接不下來能不能夠進入一軍，進入一軍後，能不能夠在一軍裏成為主力？
同時，這還是一個麵子問題。
沒想到，澤村根本就不在乎什麽麵子。
大晚上跑到張寒學長的宿舍，就能厚顏無恥的喊出師傅兩個字，並且直接懇求明天的對手，教導自己明天該如何來戰鬥？
太顛覆了！
在吃驚的同時，東條又有一絲羨慕。
或許正因為澤村這樣的性格，他才能夠在新生中脫穎而出吧？
“我也要好好學習才行！”
聽到東條說，他要學習澤村。
張寒就感覺，自家的好孩子都被外邊來的野孩子給帶壞了。
這都什麽人？
東條的事情，以後再說，張寒暫時沒有辦法顧及。
他認真的盯著澤村，想要聽聽澤村究竟想要幹什麽？
當澤村把自己的困惑說出來以後，就見張寒點點頭。
“不懂就問，還真是一個好習慣。但凡你能把這種習慣分一點到你的學習上，也不至於成績在班裏倒數。”
“學長~”
打人不打臉，揭人不揭短。
張寒這個時候談學習，無異於打了澤村的臉。
他的臉色，很羞愧。
張寒笑著搖搖頭，決定不再繼續逗這個小家夥了。
“我還以為克裏斯學長已經告訴你了。其實很簡單，我之所以能夠連續把你的球給打出去，隻有一個原因，球速！你的球速，太慢了。”
澤村看起來，好像沒有聽懂。
哪怕張寒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但他還是沒有懂。
“這麽說吧，你的球速在120~130之間，平均大概也就是一百二十五六左右。雖說你的怪癖球，會因為變化，讓打者打不中球心。但是這個速度的球，實在是太慢，本身也沒有什麽尾勁。即便我不能完全洞悉其中的變化，也可以依靠蠻力強行把球掃出去。在這種情況下，我隻需要看準了大體的方位，基本就可以做到百發百中。所以，你的投球，沒有辦法從我麵前拿下出局數。最起碼現如今這個階段，不行！”
“那怎麽辦？”
張寒都已經把話說的那麽明白了，但眼前這個憨憨，還是一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模樣。
“幸虧你特招進青道高中，不然就您這智商，我真懷疑正兒八經的高中，誰敢接受你？很簡單啊，想要提升你現在的投球，隻能在兩個方麵下手。一個是球速，隻要你能夠把自己的球速提升一個檔次，你整個投球的水準，就會有脫胎換骨的變化。第二個，就是你怪癖球的變化。現在的變化幅度太小，如果打者的揮棒速度夠快，威力夠強勁，完全可以靠著蠻力把球掃出去。但如果你的怪癖球變化，能夠更上一層樓，讓棒球變化的幅度更大。即便你現在的球速，沒有辦法提升，也能讓你的投球，變得更有威力。”
張寒笑著解釋。
好學的人，總是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哪怕是澤村這個憨憨，張寒現在看，都感覺順眼了很多。
隻不過這種好印象，也就維持了幾秒時間而已。隨著澤村的一句話，張寒對他的好印象，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
“那我要把球速提升到多快，才能在球場上解決您？”
張寒頓時感覺，自己的心態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