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未完之事
此刻的穆涼婧便至於長櫃之中而尋找著,她不知曉,這蒼天能不能順了她的意願。
當壓製在櫃子中的衣物被剖開的一刻,穆涼婧的眼眸一愣。亦是在頃刻之間便下了決斷。這夜還長,而兩個人的心卻是已經從此刻便開始分道揚鑣。
當第二日辰時到來之時,赫連澈方才從養心殿中走出。而他方才從殿中走出,便見一侍女裝束的人匆匆忙忙的至於了自己的身前。
赫連澈的心下在一霎之間湧生了幾分恍惚之意,他這才抬起眼來,這才發覺到這侍女便是妙笙。
一種不好的預感自心底而襲來,赫連澈亦是於一瞬之間便稍稍的上前,詢問道那匆忙前來的人:“可是出了什麽事?”
妙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幾分顫抖的衝著赫連澈言語道:“陛下……皇後娘娘,娘娘她不見了……”
這一語無疑的讓赫連澈也陷入了呆愣之中,一瞬之後,赫連澈方才突兀的反應了過來妙笙所說的事。
他趕忙的抬起眼來,便衝上前厲聲詢問著:“她不在未央宮,是去了哪裏?這時方才是辰時!你們是怎樣照顧她的!”
怒火在一瞬之間湧生至了赫連澈的心髒,妙笙被動怒了的赫連澈嚇得一瞬之間愣住,久久都沒能回話。
赫連澈的心下亦是苦悶,匆匆的便就此跑開。
此時的未央宮,已經空無一人。這數百宮人都跪坐在這殿院之中,垂著頭不敢望向赫連澈的麵孔。
他們的身體皆因為害怕而微微的顫抖著,口中亦是喃喃言說著:“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心下的預感愈發的強烈了起來,赫連澈沒有再猶豫什麽,而是直直的朝著那未央宮的大殿之中走去。
未央宮一切無恙,唯獨是少了那個女主人。唯獨,那一直都閉合著長櫃敞開著,長櫃之上還放著一件嶄新的皇後宮服。
赫連澈的心在一瞬之間便冷了下來。
你有沒有過這種感覺,仿佛在一瞬之間被掏空了心髒。因你有沒有愛過一個人,因為她的到來而讓你改變了你的一切準則。
因為她的離開,讓你猝不及防,不知要怎樣才可以麵對這個事實。
“涼兒……”赫連澈輕輕的渡步走至了那長櫃之上,抬起大手來小心翼翼的撫上了那穆涼婧留下的衣物上。
他開口喃喃而語,卻又不知曉該如何開口言說。
他做出了什麽……穆涼婧為什麽要離開他呢?赫連澈百思不得其解。如若,她一早便不願意嫁給自己,大可在西岐的時候便告知於自己。
為何,要在自己已經娶她為妻,立她為後之後,再這般的不辭而別,獨留給了自己一片全然的傷懷。
“涼兒……你不告訴孤一個緣由,孤是不會同意你離開的!”
自從那天之後,北冥王宮中便傳出了新封皇後失蹤的訊息。赫連澈下了旨意,派遣於這上千名的官兵,尋遍了這天下的每一個角落。
可是,赫連澈終是沒有尋到穆涼婧的蹤影。赫連澈在一日一日的尋找無果之後,終是將焦慮的心趨於平靜。
大抵,穆涼婧從來便不屬於自己吧!赫連澈這般設想著,隻得稍稍的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罷了。
既然已經知曉,穆涼婧並沒有遇到什麽危險,而是自己甘願的離開。那麽自己,也應當放她一條生路。
從那以後的赫連澈一直都沉浸在政事之中無法自拔,再也沒有顧及過男女之事。他成為了這天下最為冷峻的帝王,世人皆言之他無人之所愛。
卻隻有赫連澈一個人知曉,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的心下都會被滿滿的傷懷之意所填滿。
他又會想到記憶中那個絕代芳華的女子,雖然她早已離開了這北冥的王宮,離開了自己的身側。
時光靜謐如水,日子也如同流水一般逐漸遠逝。赫連澈於某一朝的清晨突兀的想起了穆涼婧曾經的貼身侍女妙笙,他思慮了一陣,終是下了一道旨意封妙笙為賢妃。居四妃之位,至高的光榮,也算做了自己給她的補償。
然而,妙笙卻婉拒了赫連澈的旨意。以管事公公回信,請求赫連澈放自己出宮,歸回西岐的領土。
赫連澈聽罷,之時婉言順意,下旨派人護送。
轉眼便是五年之後的光景了。
這一朝的晨光透過了稀薄的雲層,又透過了層層疊疊的樹蔭,投射在了這一朝的北冥皇宮的城門之前。
而這一日的城門之前,卻是世人所驚愕的一番場麵。一孩童便這般屹立在北冥皇宮的城門前,高呼著赫連澈的名諱——
“你這個負心漢!你不要我娘親,定不會有好下場的……”
這場麵看的這京城的百姓皆為這個孩童捏了把汗,畢竟當著這全城人的麵,辱罵於當今的天子,他們亦是第一回得見。
那孩童的罵聲還不間斷不停息,亦是從這城門之外,經過了那上朝的官員之耳,傳至了這北冥王宮的宮中。
“唉……你聽說了嗎?今日城門之間有一個孩童當街辱罵於聖上啊!”一官員幾分疑惑的言之,緊接著便有人應下了話來。
“是啊,說來也是奇怪。那孩童直呼著陛下的名諱,還說陛下不要他娘親……這也著實太奇怪了,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孩子。”
“你們都不知道!我今日見了那孩童!那模樣,倒是真同咱們陛下有幾分的相像!沒準……真有可能是陛下哪次出宮之時留下的龍種。”有位大臣這般的言說出了口,讓這一眾大臣門言語更加的嘩然。
“唉,你們說,咱們這北冥國的皇室,怎麽就這般的奇怪呢?陛下親封的皇後五年之前失蹤也便罷了。現在五年之後啊,又平白無故的出來了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怪啊,真是怪。”
至於此處無其他,這幾名大臣還在你一言我一語的討論,卻未曾注意到身後不遠之處,赫連澈所居的那架轎攆。
轎攆外的人顯然是聽見了那大臣的話,他垂下了頭,小心翼翼的詢問著轎中的人道:“陛下……”
“走!出宮門!”得到的,是轎攆之中的赫連澈極快的回應。
那侍衛亦是趕忙的應下了聲來,載著赫連澈匆匆而去。
這匆忙的腳步濺起了一路的塵埃,亦是將轎中之人思慮了五年的傷懷如數吹散。
一個想法已在赫連澈的心下趨於成熟。
他知曉,他與穆涼婧的故事,於此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