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背叛
“是為北冥天下之母。”這身後的公公輕聲而言，告知於他二人禮節已成的訊息，亦是告訴這天下人，穆涼婧已經是這北冥一國的國母。
這禮節便至於此處而終止，不做停息的卻是這滿城的鑼鼓之聲。穆涼婧聽聞著這來自於北冥百姓的祝福，心下也是湧生了些許異樣的情緒。
她突兀的想著，就這般的身在這北冥王宮之中，同赫連澈生活一世，也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這大婚之夜，赫連澈亦是不出預料的至於了這未央宮之中。這個時候，穆涼婧已經於這未央宮之中，等候了赫連澈多時了。
剛剛與這文武百官用完了宴，赫連澈的身上卻是不帶有一絲一毫的酒氣的。想來，是為了穆涼婧考慮了許多。
穆涼婧心下會意，心下亦是泛起了一片的柔軟。
就這般的一室旖旎，赫連澈輕輕的附在穆涼婧的耳邊而言說道：“涼兒，孤這一生一世，都隻疼愛於你一人。”
赫連澈言說至此處，聲音悄然的一頓方才再度開口：“你不要覺得嫁入這北冥，便是沒了親人，遠離了故土。從今往後，這北冥便是你的國，孤便是你的家。”
這話讓穆涼婧的心中悸動無比，她終是放下了心中的最後一點防備，輕輕的撫上了赫連澈的肩頭。
縱使赫連澈是赤月如何，縱使赫連澈不止她一房妻室，還有成百上千的妃嬪又如何。隻此一語，在今朝實景便是已然的足夠了。
夜靜謐無聲，然而穆涼婧卻不知，等待著她的又是何。
一朝月而起，待到穆涼婧清醒過來之時，已經至於了辰時。穆涼婧輕輕的將手撫在了靈台之上，回憶起來昨夜的種種，心下亦是不禁的有些難耐。
按道理而言之，天子大婚的次夜，是不會至於早朝的。可是不知為何，身邊確實已然的不見了赫連澈的身影。
穆涼婧帶著幾分疑惑的起了身，便渡步至了那妝台之前。
那妝台前有侍女為她準備好的皇後的宮衣，卻不知曉為何，沒有一人在此處候著她。這讓穆涼婧的心下更加不解，便緩之的換上了衣物，輕輕渡步走至了朱門之前。
還未至那門口，穆涼婧便聽聞見了那無比熟悉的聲響。
“皇後娘娘一向是不喜歡別人在殿內守夜的，娘娘睡的淺，一點一滴的動靜都可能會將她吵醒。所以，婢子才會在這殿外守著。”是妙笙的言語，卻聽得穆涼婧不禁的蹙緊了雙眉。
妙笙這是在衝誰言之？自己的睡眠雖淺，可是確然是不介意於妙笙守夜的。她為何，要在此刻這般的言說。
穆涼婧心下想著，便要推門而出。而下一個時刻，隔門傳來的聲音卻是讓穆涼婧心下湧生了幾分的恍惚。
“孤知曉了。”是赫連澈。
低沉的嗓音，淡然的態度，還有那熟悉的音律，是赫連澈無疑了。而接下來，赫連澈所言說的話卻讓穆涼婧在一瞬之間便瞪大了雙眸。
因為，她所熟悉的人，她昨日剛剛成婚的夫君一字一句的衝著她的貼身侍女言語道：“妙笙，待到過幾日，孤便封你為良妃。你該擁有的東西，一點一滴都不會少。”
妙笙？良妃？這字眼著實的讓穆涼婧不可思議。為何，為何赫連澈要這般的應聲於妙笙，他二人分明是不熟悉的。
自己分明……從不知曉，他二人竟是這等親密的關係。
淚水在一瞬之間湧生至了穆涼婧的眼眶，原來，這才是最致命的一道打擊。
原來赫連澈的心下，從來都不隻有自己一個人。旖旎之時耳邊撕咬的話語，全然都是在欺騙於她。
穆涼婧用手捂住了自己的雙唇，抑製著自己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接下來傳入耳側的，便是妙笙的一句應語：“謝過陛下了。”
她不再自稱於婢子，因為此刻的她，已經收到了天子的恩典。
心下波濤洶湧的穆涼婧終是於這一刻心灰意冷，她一直以為此生最為痛苦之事便是相愛之人的離去。然而，這一刻，上天卻毫不留情的再一次告訴了她。
原來，一切都是她的自以為。深情款款的赫連澈，甚至從來都沒有一刻全身心的喜愛於自己。
那她又有什麽理由在這異國北冥為後？又有什麽理由同自己的姐妹妙笙同侍一夫？
穆涼婧稍稍的暗下了神色，再不對赫連澈抱有一絲希望的同時，另一個想法也至於此刻而湧生。
而與此同時，朱門之外的赫連澈心下亦是一片的痛楚。見妙笙應下了音，他便喃喃而語了一句：“你先在這裏侍奉皇後。”
便悄然的轉過了身，離開了這未央宮。
他與妙笙，確然是他先開口於相識。那是在穆涼婧剛剛歸至北冥，何人都不見的時候。赫連澈派遣了自己身邊的管事者，將妙笙帶至了養心殿之中。
那時的赫連澈，是這般開口言語的：“孤知道，涼兒對孤還有幾分的心結。涼兒現在就隻見你個人，孤希望你能夠幫孤一下，好生的化解涼兒心下的心結。等到涼兒……再接受了孤，你想要什麽，孤都會應允的。”
那時候的妙笙，本來是並沒有什麽欲望的。穆涼婧與赫連澈能夠好生安穩的在一起，亦是她所心願之事。
然而……當赫連澈這般開口言語的時候，妙笙的心卻是在一刻之間悸動了一分。一個無理的要求便在此刻湧生在了妙笙的心底，她亦是於頃刻之間便脫口而出：“婢子已經做了十幾年的奴婢了……現在又為了小姐，遠離了故土。婢子鬥膽希望……陛下能開恩，給婢子一個位分。”
話語出口的一瞬之間，妙笙也足足的被自己的話驚愕到了一分。她的心下於一瞬間惶恐了起來，便匆匆忙忙的再度衝著赫連澈開口道：“婢子不是奢求陛下同婢子至於一處，隻是希望，在這北冥……不要再做人下之人。”
妙笙開口之後，便稍稍的垂下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