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解惑

  就當赤月想要再次偷香之時,穆涼婧嘴中卻念出了“弟弟……弟弟……”隨之,她的眼角又滑落了淚珠,仿佛是決了堤的洪水。


  “哎!哎!小美人兒,你別哭啊,我不欺負你還不成麽?”赤月手忙腳亂的幫穆涼婧擦拭淚珠,“……什麽?什麽弟弟?你都被滅了九族了,還哪來的弟弟?”說罷,赤月感覺自己嘴快說錯話了,拿手輕拍了自己個嘴巴子,剛想要張嘴道歉,卻聽到穆涼婧在睡夢中還掙紮著抗議,

  “弟弟,弟弟,涼兒有親人……還有親人……不再是孤零零一個人了。”


  “好!好!好!”赤月笑著繼續擦淚,順從著哄道,“你一直不是孤零零一個人,你還有我啊……呃,你有赫連澈啊。”赤月隻當是穆涼婧燒糊塗了,又夢見了自己的家人。這樣脆弱的穆涼婧更是惹人疼惜,巴不得將世間所有最美好的東西都給她。


  “阿澈……阿澈……”穆涼婧淚流得更凶了,“我不要害你……不要……為什麽……為什麽……弟弟和你隻能選其一,兩個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放不下……我選不了……”


  赤月這才聽出穆涼婧話語中的不對,認真的問道:“你說的是什麽弟弟?”


  “弟弟就是弟弟啊……”穆涼婧昏沉地回複道,“涼玠。”


  赤月心知出事兒了,搖了搖穆涼婧想讓她清醒些:“你們家除了你,還有活口?”


  這穆涼玠當年暴斃在江南,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兒,怎麽在穆涼婧嘴中出現了意外。


  “弟弟……弟弟……”穆涼婧雖然服下了丹藥,可是藥效並未完全施展,已然和病魔抗衡了一晚的穆涼婧再一次昏沉睡去,最後一句卻讓赤月又氣得咬緊了牙關。


  “陸無雙不要害他……”至於這個他是誰,赤月已經不想去計較,畢竟已經知道了讓愛人如此輾轉反側,痛苦不堪的罪魁禍首,解決起問題可就有目標多了。


  赤月在蘭芷宮待到了天快亮的時候,再三確認穆涼婧退了燒,才安心地離開了。


  回到安王府,赫連澈換下赤月裝扮,立刻招來了暗衛。


  “回稟主上,昨日傍晚柳府的馬車從宮裏回來了,但是輛空車。可見車裏的人留在了宮中。”


  赫連澈將近日得到的信息,在腦海中連貫起來,品出了其中的關鍵。


  “影一,你現在去將穆府眾人的畫像找出來,其中有個叫穆涼玠的少年郎,你拿著畫像,讓負責監視柳府的兄弟辨認一下,看看一直藏在柳府中的那個少年,是否與其長得相似。”


  “是!屬下去去就回。”語畢,暗衛迅速離開。


  不多時,暗衛便前來回複,柳府中的少年確實和畫像上一模一樣,隻是年歲少許大了。


  “看來陸無雙這是下了一招狠棋啊!”赫連澈揮手讓暗衛退下。


  從暗衛所得來的消息看,這陸無雙勢必是將這名長得和穆涼玠相似的少年留在了宮中,而穆涼婧昨晚這突如其來的生病,肯定與此事脫不了幹係。恐怕,正是見過了這名少年,誤認為自己的弟弟還活在人世,驚喜交加。可少年落入陸無雙手中,定是拿來作為威脅穆涼婧的籌碼。


  赫連澈回想著昨晚穆涼婧那語無倫次的低喃,猜想到定是陸無雙讓其在弟弟和自己之間選一人。最近能讓陸無雙在意的事情,恐怕也就隻有柳玉山一事了。


  可是穆涼婧經曆這麽多事,早就不會輕易相信人,何況是自己的死對頭陸無雙,突然冒出來的弟弟,如果沒有足夠的說服力,是不會讓穆涼婧如此痛苦動搖的。


  “柳玉山。”赫連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連我的女人都敢威脅,是時候讓你知道要付出什麽代價了。”


  穆家被滅門,叛徒環兒卻帶著長相和穆涼玠極為相似的小乞丐投奔柳家。雖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區區丫鬟敢有這個膽識去險中求富,勢必是擁有了一個相當有分量的保命符,而那保命符便是那個假穆涼玠。準確的說,是穆涼玠的記憶。


  環兒是穆涼婧母親的貼身丫鬟,兒女在母親身邊嬉鬧玩耍,共享天倫的時候,貼身丫鬟也會在身邊伺候,更是可以知道很多私密習慣之事,隻要說出多點,足以讓人信服一個擁有相似麵相的人就是正主。


  赫連澈望向窗外皇宮的方向,心中對穆涼婧更是心疼,有時候,沒有希望才不會絕望……


  “今天刮的是什麽風,居然讓你屈尊來寒舍……”卿越對在自家見到不速之客,很是意外。


  “我不是來和你吵架的。”赫連澈單刀直入,挑明話題,“我來是為了涼兒。”


  “涼兒?”卿越緊張地站起身,就要往外跑。


  赫連澈一把拉住他,將所知的偷梁換柱之事原原本本告知了卿越。


  “混蛋!”卿越一拳砸在桌上,“她知道真相後,會有多傷心!這不是把她心上的傷口撕裂了,又撒了一把鹽麽!陸無雙這個女人怎麽能這麽惡毒!”


  “這宮中本來就是個人吃人的地方,惡毒才是她們的本性。”赫連澈一語捅破窗戶紙。


  “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我來就是希望你能去點醒涼兒。”


  卿越一聽,眉頭緊皺,感情這是讓我來做壞人的。


  “不管你信不信,因為我是參與此事之中,不方便向她解釋,恐怕會降低事情的可信度,而唯有你……是她現在唯二相信之人,你的話,才能盡快地撥開她眼前的迷霧。”赫連澈在自己心底加了一句,另一個可信之人必定是我。


  卿越愣了一下,隨即點頭答應:“為了她,哪怕是被她恨一陣子,做個親手擊破虛無美夢的劊子手,我也是心甘情願的。總好過,她被當做那個惡毒女人的棋子,髒了穆家血脈,還讓那幫惡魔重生。”


  赫連澈對著卿越行了一個恭恭敬敬的謝禮,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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