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自討苦吃
一曲終了，赫連澈收回了笛子，阿湛上前收了起來。赫連澈臉上的表情淡淡，實則眼底醞釀著層層怒火，“本王獻醜了，不知王昭儀可還滿意？”
王昭儀掩唇輕笑，眼底盡是得意之色，“安王爺的演奏果然是名不虛傳。隻是，臣妾更想聽那日你與宸貴妃在一起是演奏的那首曲子呢。”
穆涼婧心下大震，猛地抬起頭望向王昭儀，心道她竟果真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赫連澈與赫連毅皆是臉色一變，不同的是，赫連毅臉上是懷疑與震怒，赫連澈臉上卻是狠厲之色。
“什麽？宸貴妃何時又與安王在一起了？”赫連毅沉聲問道，目光威嚴地望向穆涼婧。
“呀。”王昭儀如玉般的手輕輕地掩住嘴唇，“臣妾是不是說錯什麽話了，臣妾罪該萬死。”話雖是這麽說著，她的臉上卻絲毫不見任何懊惱之色，反而攜著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
這時，在一旁觀望許久的太後終於忍不住開了口，“王昭儀，此事事關重大，可由不得你胡言亂語。”
王伊錦急忙站了出來，盈盈一拜道：“回稟太後，臣妾斷斷不敢拿此事開玩笑，那日，臣妾的確是見到了宸貴妃與安王正在寧波亭中說話，安王也的確為宸貴妃演奏了一隻曲子。臣妾深感那笛聲悠揚，餘音繞梁，久久不能忘懷，這才鬥膽請安王再演奏一遍。”
赫連毅麵色鐵青，狠狠一拍桌子道：“宸貴妃，你不出來解釋解釋麽？”
穆涼婧萬般無奈，隻得離席，恭敬跪下道：“臣妾不知王昭儀為何血口噴人，話裏有話。臣妾與安王的種種謠言，我以為在方瑜一事後應該已經得以消散，不知王昭儀又是從何處聽來的無稽之談。”
“無稽之談？”王伊錦咄咄逼人，“宸貴妃可真會睜眼說瞎話，那日本宮親眼看見你與安王就在那寧波亭中拉拉扯扯，你還暗示本宮不要將此事說出去！”
穆涼婧心中一冷，真是個蠢貨，她念在她身懷六甲，好意放她一條生路，沒想到她卻偏偏要往棺材板上撞。穆涼婧臉上毫無驚慌之色，皺眉道：“本宮那日正和妙笙在禦花園賞花，未曾去到寧波亭，更別說遇見安王了。皇上，你若不信，大可讓妙笙來替我作證。”
妙笙自然早就得過穆涼婧授意，不慌不忙地出來為她作證，言語之間滴水不漏，叫人看不出破綻。
王伊錦似乎沒有料到穆涼婧如此從容不迫，不免顯得她有些氣急敗壞，“皇上！臣妾所言句句屬實，這個妙笙乃是跟了宸貴妃多年的貼身婢女，她的話如何能信？”
穆涼婧冷笑一聲，直視著她略顯慌張的麵孔，“哦？王昭儀說妙笙的話不可信，那麽你所說的，可否有人為你作證啊？”
王伊錦愣了一下，隨即想到了什麽，撫掌笑道：“自然是有了，宸貴妃難道忘了那日冬華與本宮一同在場？你可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
她這句話說話，冬華卻遲遲沒有上前來，反而臉上露出了不知所措的表情。
王伊錦扭頭看見冬華還楞在原地，惡狠狠地說道：“你傻了？還不快上來為本宮作證？！”
冬華一臉泫然欲泣，驚慌失措地跪下道：“娘娘，您讓奴婢說什麽啊，那日奴婢一直陪著您，根本不曾見過安王與宸貴妃啊。”
王伊錦的雙眼募地瞪大了，不可置信地望著這個一直為自己出謀劃策的貼身婢女，又滿臉驚慌地看向赫連毅與太後。
隻見赫連毅的眉頭緊蹙，太後更是一臉不豫之色。
“胡鬧！”太後拿起手中的拐杖用力在地麵上敲了幾下，咚咚咚的沉悶聲響似乎要把王伊錦的五髒六腑都震碎了，“王昭儀，你仗著有身孕恃寵而驕倒也罷了，怎麽還隨口汙蔑高位嬪妃，擾得後宮不得安寧？皇後，你是怎麽管教後宮的，竟容得下這般無事生非的狐媚子！”
陸無雙見太後震怒，急忙站出來請罪，深深叩首道：“皇額娘息怒，是臣妾管理不周，才會有今天的鬧劇發生，隻不過，今日一事，臣妾是半點不知情啊，臣妾也不知王昭儀怎地會突然胡言亂語起來。”
王昭儀震驚地看著皇後，她本是皇後一派的人，那日撞見穆涼婧與赫連澈之後，她也是第一時間稟告了陸無雙，是皇後叫她先不要聲張以免打草驚蛇，在中秋夜宴上，將此事狀似不經意地提出來，讓皇上起疑心。
可是沒想到穆涼婧卻應對如流，直把黑的說成白的，更沒想到的是冬華不僅不為她作證，反而倒打一耙！
眼見場上的形勢迅速扭轉，王伊錦更加心慌意亂，發了瘋般地撲向冬華，使勁拉扯著她的頭發，不停打罵道：“你這賤人，你說什麽？那日你明明和我一起看到了宸妃和安王，你為什麽說謊？你這個賣主求榮的賤人！”
冬華滿臉是淚，直被她打得癱到在地，嗚嗚哭著，“娘娘要奴婢說什麽？奴婢確實沒看到，奴婢不能冤枉宸貴妃啊。”
“夠了！”赫連毅用力地一拍桌子，滿座驟然安靜了下來。
赫連毅的臉色陰沉得像醞釀著一場狂風暴雨，沉聲道：“王昭儀汙蔑嬪妃，其心之惡毒，令朕深感震驚。念在有孕在身，罰她在鍾粹宮禁足，直到誕下皇子，再送入冷宮。”
王伊錦的臉色倏忽白成了一張紙，瞪著大大的眼睛望著皇上，淚水洶湧而出，弄花了她原本精致的妝容，“不要啊，皇上，臣妾說的句句屬實，您要相信臣妾啊。”
赫連毅看她哭花的臉，心裏更覺煩悶，飯也沒心情吃了，對著身旁的殷由道：“還不快令人將她拉下去？”
殷由急急地應了一聲，半是勸慰半是強迫地將王昭儀送回了鍾粹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