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牢房之內
方瑜不可置信般地退後了兩步,臉上已是半分血色也無。她這時也顧不上什麽規矩尊卑,上前去狠狠抓著陸無雙的肩膀,厲聲問道:“你說什麽?!你說過你能把安王救出來的!你答應我,我才會出賣穆涼婧的!”
方瑜原本清麗的麵龐現在已經微微扭曲,陸無雙也被嚇了一大跳,著實楞了一會兒。還是陸無雙身旁的大宮女海棠最先反應過來,上前將方瑜推開,護在陸無雙麵前,“方婕妤請自重!你麵前的可是皇後娘娘!”
陸無雙這才反應過來,急忙整理了自己剛才被方瑜揉亂的衣領,眼裏閃過一絲不屑,“方妹妹,你可知王爺與後妃暗通款曲是個什麽罪名?皇上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眼裏容不得沙子,本宮就是想救,也有心無力啊。”
“你!”方瑜還想再撲上來,卻被皇後這邊的宮人死死拉住了,她隻得破口大罵道:“你當初可不是這麽說的!”
“噓!”陸無雙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身邊的宮人立刻心領神會,將方瑜的嘴死死捂住。“妹妹在這宮裏可要小心說話,要是讓皇上聽見了,你試試是你先死還是我先死?”
方瑜發不出聲音,隻有一雙充滿恨意的眼睛像要滴出血那般瞪著陸無雙。
陸無雙看著她眼裏濃烈的恨意,心裏也是一驚,麵上卻越發冷酷,“若是安王果真死了,你以為是誰害的?還不是你自己,是你自己親手揭發他的。你也不用再說什麽是為了我才背叛穆涼婧的,你為什麽背叛她,你心裏還不清楚麽?你早就嫉妒她了,你嫉妒她的美貌,嫉妒她可以輕而易舉就得到赫連澈的喜愛,不是麽?”
陸無雙的這一番話一字一句都刺入了方瑜的心坎,方瑜終於崩潰,哇地一聲大哭起來,身子也漸漸地軟了下去,坐到了地上。
陸無雙終於鬆了一口氣,不屑地看著地上哀哀痛哭的方瑜,終究還是一個軟弱的性子,不足為懼。
陸無雙這時卻放緩了語氣,彎下腰親手將方瑜扶了起來,“好了,妹妹,在地上哭像什麽樣子。安王,我自然會盡力去救,方才你著實是嚇了我一跳,我一時生氣才會說出那些話的。妹妹以後性子斷不可再這麽心急了。”
方瑜聽了這話,立刻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那般抓住皇後,“皇後娘娘,臣妾剛剛失禮了,多有得罪,還請娘娘定要將安王救出來,臣妾定為娘娘做牛做馬,萬死不辭。”
陸無雙表麵上微笑應著,心裏卻在不斷冷笑,還真是個情種呢。
穆涼婧便關入了大理寺的牢房裏,所幸她還沒有被完全定罪,所以底下人也不好難為她,住的牢房環境還不算太差。
穆涼婧難以形容此刻的心情是如何的。憤怒嗎?悲哀嗎?好像都有一點。她回想起第一次與方瑜見麵時的場景,那時她萬念俱灰,一心隻想給穆家報仇。她本是罪臣之女,卻因為這張貌美的皮囊活了下來,整個後宮都說她是妖孽,明裏暗裏地要她死。
隻有方瑜,隻有她肯與自己親近。穆涼婧還記得當初那個一臉溫婉笑意的女子,明明她是這麽溫柔的人,她們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後宮經曆了這麽多風風雨雨,為什麽現在一切都變了?
她抬起頭望著窄窄的小窗子外透進來的一點亮光,她覺得自己就像是活在這陰暗潮濕的牢房中的老鼠,永遠不見天日。
與她相隔不遠的另一間牢房之中,赫連澈正在沉著地籌謀。今天的一切發生地實在是太突然,早就知道女人心海底針,方瑜對他的心思他不是沒有感覺到,隻是沒想到她會這麽狠毒。
“這個毒婦!”赫連澈猛地一錘牆壁,恨恨地低喝。
但是他很快便讓自己冷靜下來,現在還不是生氣的時候。必須得想辦法離開這裏,不僅如此,還要想辦法證明穆涼婧的清白,更要讓方瑜和陸無雙那兩個女人付出代價!
赫連澈閉起眼睛靜靜地回想了一會兒,他的地下勢力布滿整個西岐國,若他沒有記錯的話,這大理寺之中,也有他安插的人。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便有一個獄卒模樣的人進來了赫連澈所在的牢房,跪下恭敬道:“主人,你受苦了。”
赫連澈居高臨下地點點頭,“你先起來。現在情形如何了?”
獄卒起身道:“皇上雖然處在暴怒之中,終歸還沒有完全相信方婕妤的一麵之詞,命大理寺少卿全權負責此次的案子。”
“大理寺少卿?”赫連澈想了一會兒,“是新上任的新科狀元秦飛宇?”
獄卒點點頭,“正是他,主人放心,此人也是我們北冥國的人。”
赫連澈舒了一口氣,“如此事情便好辦許多了。你告訴他,不管用什麽辦法,一定要證明我和宸妃的清白。你也想辦法,通知外麵,將方瑜所謂的‘證據’說是她惡意捏造的。”
獄卒點頭,“是,主人。不過此事矛頭指向的是宸妃娘娘,要她全身而退恐怕有些困難。若主人獨善其身,反倒……”
“閉嘴!”赫連澈的怒喝打斷了獄卒的話,“我說的話你沒有聽見嗎?最首要的是要保證宸妃的安全,若是她出了什麽事。”赫連澈的嗓音低沉的可怕,“你們也全都不用活了。”
“是。”獄卒不敢再多話,隻得低頭應道。
穆涼婧不知道在這裏待了多久,自己即將朦朦朧朧睡過去的時候,卻聽見了一陣繁雜的腳步聲。
穆涼婧睜開了雙眼,靜靜地聽著,眼裏是一片清明冷漠。
果不其然,片刻之後,一片明黃色的衣服下擺出現在了她的視線之內。
穆涼婧心內雖十分嫌惡,卻也隻得裝作柔弱的樣子,掙紮著起來給赫連毅行了個禮,起身的時候適應地雙腿一軟。眼看著她馬上就要栽倒在地上,赫連毅急忙上前擁住了她,她也順勢軟軟地倒在了赫連毅懷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