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商人關係
畢竟赫連毅是赫連澈的兄長，畢竟赫連澈還是赫連家的人，穆涼婧不想讓赫連澈提及做出這個艱難的選擇出來。
赤月聽了穆涼婧這樣一句十足冷漠的話，自己的唇邊也勾起一抹愈發嘲諷的譏笑。
“你自己的事？你若是死了，朕下的這一把好棋，就會全被你給毀了。”
赤月聲音不大，語氣卻非常的凶狠嚴厲。
穆涼婧的神色未改，甚至眼神都未有絲毫的轉變過。
“陛下何必著急呢？臣妾現在不是好好的嗎？”
赤月神色一冷，忽然出手抓住穆涼婧的左臂，正好又是受傷的地方。
傷口正在愈合，忽然被赤月一把捏住，穆涼婧隻覺得自己疼得整個手臂都麻木了。
但她麵容上還是保持微笑。
“陛下果然眼線眾多，連臣妾何處受傷都一清二楚。”
赤月的手勁忽然一鬆，放開了穆涼婧的左臂。
穆涼婧當然不知道赤月是為何忽然有了這樣的動作，但是她知道，可能赤月的無名之火已經宣泄大半了。
穆涼婧輕抽著氣，輕輕按著自己的傷處，這樣便能減緩一定的疼痛。
“陛下也是知道的，陛下的棋局並未被臣妾打亂。”
穆涼婧看著赤月，試探性的說出這句話。
赤月卻沒有理會穆涼婧方才說的話，而是再次一把撈過穆涼婧的左臂，正欲扒掉她的裏衣衣袖看看她的傷勢。
“你的傷勢，怎麽樣了？”
赤月期間抬頭看了穆涼婧一眼，眼中盡是擔憂，語氣也仿佛是無比熟稔。
穆涼婧聽得赤月這話隱約有些奇怪，卻來不及多想。因為她現在要阻止赤月即將的行為。
“陛下，臣妾的傷口已經好很多了，就不勞陛下親自動手……”
穆涼婧正說著，想把自己的裏衣的衣袖掀下來蓋好。
赤月卻忽地用手握住穆涼婧動作的右手，臉上的神情依稀見得是越來越冷冽。
“你不是朕的愛妃嗎？還介意這些？”
按穆涼婧以往的做法，赤月這樣說了之後，她自己肯定隻能順從。可是這時，她偏偏想起了離別時，赫連澈那張蒼白的臉……
穆涼婧放棄掙紮，但是也順勢用右手壓住赤月的手。
“陛下應當知道，我們是什麽關係。”
穆涼婧的聲音變得十分冰冷。
“什麽？”
赤月聽得穆涼婧這話，自然也皺眉，表示無法理解。
穆涼婧微抿著嘴唇，鼓起勇氣繼續說著。
“你稱我為‘愛妃’，我稱你為‘陛下’，這都是敬稱，卻並非昵稱。”
赤月低低笑了一聲，鬆了握著穆涼婧手上的力氣。
“朕好像知道你要說什麽了……”
“陛下知道就好，臣妾也可以明說一次。我們之間，挑明便是互相利用的關係。臣妾利用陛下的能力，陛下利用臣妾的美色。既然是互相利用，那就保持這種利用的關係就好了。臣妾以為這樣，我們之間幹淨些，也不會有除了計劃之外的其他不必要的事，來影響到大業。”
赤月眸中神色清冷，他此時看著穆涼婧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愛妃果然是在反複挑戰朕的底線呢，你今日一說，便是要把我們的關係變得再物質些，沒有絲毫情誼？”
穆涼婧這時微笑著。
“我們都是互相利用，說白了就是商人。陛下見過哪個商人講情誼道譽的呢？不過陛下可以放心，臣妾，是絕對會講究信用的。”
赤月再次低聲笑著，穆涼婧被他這笑聲也弄得心裏沒譜。
“你這樣說，朕就一定要這樣做嗎？”
穆涼婧垂下眸子，想了想。
“這隻是臣妾自己的主張，但臣妾相信，這也是對陛下的大業，最絕佳的主張。”
赤月此時聽見穆涼婧的這話，神色才一動，狹長的眸子裏閃著精明的光點。
穆涼婧看見赤月這時猶豫不決的樣子，心下便知道赤月心中其實也已經有了答案，隻是還要她再添把柴加把火。
“陛下也大可以放心，倘若事成，臣妾也不會入主北冥後宮。畢竟，作為皇帝，是最忌諱臣妾這種女人進入皇宮的，不是嗎？”
赤月抬眼看著穆涼婧，穆涼婧也靜神接受著赤月對她從頭到腳每一寸的審視。
終於，赤月輕輕笑著。
“愛妃怎麽今日想到與朕說清楚這件事了？”
穆涼婧一臉正色，不卑不亢地回答著。
“隻是忽然想到，兒女情長不適合出現在我們的計劃之中。”
赤月微咪著眼睛。
“你說朕對你，是兒女情長？”
穆涼婧搖搖頭，她知道赤月現在的態度，便是已經同意她自己方才的那番話了。那她也不必再激怒赤月。
“也可能隻是陛下身為帝王的統治欲吧。隻是在我們之間，連男女的欲望都不可以有。”
聽得穆涼婧這話，赤月安靜下來，也不再要求要看穆涼婧的傷勢了。他隻是靜靜看著穆涼婧，仿佛在看著一件物品般的坦然。
赤月忽然出聲。
“愛妃，是有心上人了吧？”
穆涼婧神色一變，所幸光線昏暗，赤月有可能並未看出。
穆涼婧沒有急著否定，而是好奇地反問。
“陛下何出此言？”
關係已經挑明，穆涼婧覺得連說話也不必像先前那樣反複揣測了。
赤月輕笑一聲，娓娓道來。
“倘若事成之後，留在朕的皇宮裏，是愛妃一條不錯的退路。愛妃這樣的性子，不到萬不得已，是定要給自己留足後路的吧？若不是有了心上人，愛妃又何必急著同朕挑明關係，而自己主動斷了這條後路呢？”
穆涼婧聽完赤月的話，沉吟著。
“臣妾主動斷了自己的後路，是想破釜沉舟一把。況且，陛下若是從中沒有好處，又怎會答應臣妾的這番話呢。臣妾與陛下現在已經是徹底的物質商人關係，臣妾有沒有心上人，陛下又何必再來關心臣妾的情感生活呢？”
“好。”
赤月接下來的話中聽不出語氣。
“既然愛妃已經這般避嫌，那朕也樂得輕鬆。愛妃隻需將那冬華招進蘭芷宮，朕也懶得一天宮裏宮外兩邊跑了。朕若有事，會叫冬華傳信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