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請罪
這陸無雙，朕給她個皇後的位子還不滿足了，還要間隙我和宸妃！赫連毅這樣想著，眼中對於陸無雙的厭惡不加掩藏。
陸無雙看著赫連毅這般怒火中燒的模樣，自己心裏也很著急。無可奈何之下，隻好向一旁的穆涼婧使了個眼色。
一旁的穆涼婧當然看到陸無雙那求救般的眼神，她靜靜地看著陸無雙，忽然想笑出聲。這陸無雙，怕是病急亂投醫了麽？
看見赫連毅方才這般暴跳如雷的模樣，穆涼婧自己的心裏也想出了一個大概。外麵之所以找不到尋找自己的侍衛，恐怕不是因為赫連毅不肯派兵，而是因為陸無雙向赫連澈說了什麽話吧。畢竟，陸無雙可是最不想自己重新回到皇宮，再贏得赫連毅的寵愛的人。
穆涼婧笑了笑，她瞧不起陸無雙此時向自己求助是真。可是，無論此時陸無雙向不向她求助，她都是需要勸慰著赫連毅的。因為赫連毅，生性最是多疑，若是穆涼婧這時真的踩壓陸無雙一腳，赫連毅隻會轉過來懷疑穆涼婧。
雖說穆涼婧難道一天到晚接受到的懷疑還少嗎？但是穆涼婧不想惹來無妄之災，赫連毅既然對她還有信任。那她要做的就是讓赫連毅保持這份信任。
再多的信任，也會被懷疑磨光。
穆涼婧上前一步，輕輕拉過赫連毅的手，聲音婉轉輕靈。
“皇上，皇後已經認錯了。今天臣妾回來是個好日子，臣妾想和皇上高高興興的。皇上，這個要求，可以答應臣妾嗎？”
穆涼婧對著自己撒起嬌來，赫連毅感覺自己半邊的骨頭都麻了，另外半邊的骨頭都酥了。
回想起這兩天，穆涼婧一定吃了不少苦。赫連毅更加心疼。他轉了身，深情地握著穆涼婧的手，混濁的眼睛中流露出疼惜的目光。
“愛妃，這幾天，你受苦了！朕，實在愧對你……”
帝王怎麽可以說這種話，穆涼婧知道，赫連毅也知道。但這話已經說出口，赫連毅身為皇帝卻也不好開口收回自己的話。
倒是這時穆涼婧顯得特別懂事，明事理。她趕緊跪了下來。此時地上便跪著穆涼婧和陸無雙兩個人。
赫連毅見了穆涼婧的動作，伸手欲攔，卻終究是沒有伸出手去。
赫連澈拿捏著自己說話的腔調，保持著之前的疼愛，和此時特意加上的莊重。
“愛妃，你這是做什麽？快些起來。”
穆涼婧想了想，又用百試不厭的方法――掐自己的手心，生生地憋出幾滴淚來。
穆涼婧此時帶著眼淚的眼睛看著赫連毅，言辭淒冽。
“皇上，臣妾有罪。”
赫連毅聽得穆涼婧主動說著這話，皺眉卻說。
“愛妃呐，你說你有何罪？”
穆涼婧點點頭，這赫連毅便是順著自己的話下了台階。
“臣妾有罪。臣妾身為皇上的妃子，也是西岐的皇妃，本來在其位謀其事是臣妾的本分。臣妾的本分便是為皇上分憂解難。但臣妾卻不知深淺，自以為是，最終竟讓皇上為了臣妾的事情久久操心。臣妾這便是有罪。皇上體恤臣妾，可皇上也不能一味將責任推到自己身上，這樣，臣妾不僅有罪心中還有愧呀。臣妾，求皇上責罰。”
穆涼婧這一番說辭讓赫連毅很是受用，他低頭看著穆涼婧真誠而又美麗的麵孔，內心便產生一種不可言說的愉悅。
“愛妃，話雖如此。”
赫連毅將穆涼婧扶了起來。但他這話也是承認了穆涼婧有罪。穆涼婧聽著這句話，原本忽然裝作很悲痛的麵部表情，忽然繃不住了。穆涼婧的臉上浮現了淡淡的冷笑意味。
赫連毅，你還是真不客氣。這西岐在你手裏，也難怪會有這麽多百姓流離失所了。
赫連毅瞧見穆涼婧臉上的淡淡笑意，隻以為她是承認自己說的話了，頓時心情大好。
見赫連澈的神色寬慰很多，穆涼婧才緩緩開口，試探著赫連澈的口風。
“皇上，那皇後姐姐……”
聽見“皇後”二字，赫連毅的神色像是變臉似的忽的變作特別不耐，看見穆涼婧希冀的目光，才匆匆甩袖。
“罷了，皇後，你起來吧。”
赫連毅說這話的時候眉頭緊鎖，眼神也不向陸無雙那裏，而是一直在自己身邊穆涼婧身上未曾有本分轉移。
就連赫連毅對著陸無雙甩袖的時候，也是急促而刻意，簡直是不想和陸無雙有任何的接觸。
陸無雙緩緩地站起來。赫連毅沒有來扶她，而是扶著根本不需要再扶的穆涼婧。其實，她也知道，除了在一些需要表現皇上皇後夫妻情誼，伉儷情深的聚會上，赫連毅從來沒有主動接觸過她。
有的時候她會想，莫非她真的是這般索然無味的嗎？連赫連毅這般永遠不嫌自己女人多的色鬼，也瞧不上自己。
不是這樣的。陸無雙在心裏冷笑。
“臣妾多謝皇上。”
陸無雙恭敬地行禮，再抬頭時又是穆涼婧熟悉的足夠騙到所有人的溫和笑容。
穆涼婧忽然想到小時候母親常常對她說的一句話：女人，學會粉飾太平是最難的。
現在的陸無雙粉飾太平，穆涼婧足以知道她道行的高深。
穆涼婧的母親也會粉飾太平，但她是真的不爭不搶，慈眉善目。穆涼婧知道，陸無雙永遠做不好一個真正的皇後，雖然她會粉飾太平，但是她永遠不會遏製欲望。
人，不會控製自己的欲望，才是最可悲的。
赫連毅此時連陸無雙的聲音是也不願聽到了，眉頭皺得愈發緊。
好在陸無雙還尚且有一點自知之明。在赫連毅發話之前，她自己先對赫連毅福了福身子。
“皇上，今日之事，確實是臣妾太過驕戾。臣妾想立即回宮，和佛經一起誦讀，希望能減輕臣妾的罪過。”
赫連毅信佛，陸無雙說這話也算是對準了他的胃口。赫連毅點點頭，麵色漸漸緩和。
“你且先將佛經好好抄一遍，必須心誠！”
陸無雙弓腰，低頭輕聲道。
“臣妾謹記皇上的教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