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喂下玄雲丹
方瑜雖然也覺得奇怪，但想起方才穆涼婧的語氣那樣慌張，還是不敢耽誤。便點點頭，轉身去尋幹淨的絲帕。
穆涼婧見著方瑜轉身，這才伸出另一隻手，懸於茶盞的上方。會些功夫的穆涼婧略一用力，手中的玄雲丹便被捏成了粉末。穆涼婧將粉末如悉撒進杯中。
杯中的茶水依舊看起來依舊是幹淨而清澈的，仿佛並沒有因為玄雲丹粉末的加入而變化什麽。但穆涼婧知道，已經有些東西不一樣了。
穆涼婧將李銀兒的身子轉過來，將杯子遞給她。說話時語氣溫柔。
“你會喝水嗎？”
李銀兒睜大眼睛，穆涼婧說完好一會兒了，才點點頭。
孩童般懵懵懂懂的表情，此刻出現在李銀兒刻滿歲月印記的臉上，顯得特別奇怪和說不出的詭異。
李銀兒接過茶盞，毫無猶豫地仰頭便直接喝了下去。
李銀兒倒還真是好福氣。雲珠粉和玄雲丹，還有赤月那不知名的什麽毒藥，都用在了李銀兒的身上，兜兜轉轉一大圈，最終卻隻能當作個無用的笑話。穆涼婧在心中警戒自己：類似李銀兒身上所發生的一係列事情，是自己的嚴重失誤，絕對不可以再次重複上演。
方瑜此時已經拿了絲帕過來遞給穆涼婧，穆涼婧接過點頭。
李銀兒喝過藥水，眼睛裏明顯有睡意。穆涼婧給她擦過嘴之後。扶著李銀兒回到了她的床榻上睡下。
希望這玄雲丹是有用的，穆涼婧一邊想。否則自己做的這些不都是沒用的麽？
穆涼婧回過頭，看見方瑜依舊疑惑的神情。
“婧兒妹妹，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姐姐？”
此時太皇太後已經睡下，自己心中一直的疑惑又不能解。方瑜便終於問出口。
穆涼婧知道終歸是自己第一次做這種事，還是不夠穩妥，才會叫方瑜看出了端倪。
可即便方瑜看出了端倪，她也不能告訴方瑜真相。
“方姐姐莫不是說笑，妹妹有什麽可瞞著姐姐你的，姐姐多心啦。”
穆涼婧整理自己耳邊的碎發，裝作無心地回應。
方瑜本來也隻是猜測與疑惑，既然穆涼婧這麽輕鬆地否決，轉念想穆涼婧也確實沒什麽好瞞著她，除了那件事……
“婧兒妹妹莫怪，姐姐也隻是沒了趣，自己找些話來問問罷了。”
方瑜微笑著，隻希望穆涼婧不要將自己方才的多心放在心上。
穆涼婧當然不會放在心上，她更怕方瑜反複將方瑜她自己的猜測放到心上。
“太皇太後睡下了，我去看看外殿裏給太皇太後煎的藥如何了？”
穆涼婧隻想立即走出這個寢殿，清理一下自己一秀上的玄雲丹粉末。若那是真的玄雲丹，便是粉末也可叫平常人斃命。
……若那玄雲丹果真是假的，她也不能再說護得誰平安，隻怕到時，連自己的平安，她都無法相互。
方瑜見穆涼婧沒深究方才自己的失言一問，便鬆了口氣。此時穆涼婧要出去，她自然也是樂意的。
“好。婧兒妹妹出去看看藥，我便留在這寢殿裏照看著太皇太後。”
穆涼婧輕輕頷首，握緊自己附在自己手心之上的衣袖，轉身走了出去。
方瑜留在太皇太後的床榻邊，看著已經漸漸陷入沉睡的太皇太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穆涼婧一口氣走出寢殿，妙笙正在外殿等著她。見穆涼婧出來，急忙迎上來，要來扶穆涼婧。
“離我遠一點。”
穆涼婧避開妙笙的手，徑直向長寧宮宮門外走去。
妙笙身邊方瑜的侍女留香一臉錯愕。
“妙笙姐姐，你們宸妃娘娘的脾氣可真大呀。”
妙笙聽著此時妙笙陰陽怪氣的說話，卻也管不得留香這般奇怪的表情和語氣。妙笙此時隻能回頭愧疚衝留香愧疚地點點頭之後，便朝穆涼婧追了過去。
妙笙知道，穆涼婧一直性情淑良，溫和善良。應該是不會無緣無故對著自己發脾氣的。方才穆涼婧那句話，忽然聽起來是讓人覺得唐突和不適。但仔細想來那句話裏卻並沒有什麽惡意。
妙笙了解自家小姐的性格為人。況且她與穆涼婧也算是知根知底，穆涼婧若真的對自己這個做奴婢有什麽不爽，必然不會委屈自己而撇在心裏，也不會故意選擇用給自己擺臉色看這種小孩子似的方法來提醒自己。
妙笙和穆涼婧，入了這皇宮，經曆了穆府含冤被抄的悲劇，又怎麽可能還會像孩子一般的耍小性子，和私下猜忌呢？
妙笙追上穆涼婧，是在長寧宮外出去的一個緊靠著池塘的小亭子裏。
“娘娘。”
妙笙終於看到彎腰站在池邊的穆涼婧，身形背著她仿佛在做什麽事。
穆涼婧也不抬頭，等到妙笙躡手躡腳走到穆涼婧身前，才抬眼看了妙笙一眼。
——是無奈的眼神。妙笙放下了心。雖然知道穆涼婧剛才不是和自己置氣，但她方才心裏確實有些擔心的忐忑。
穆涼婧又低下頭，語氣中果然是帶著些無奈。
“妙笙，不是叫你理我遠一點嘛。你離這麽近，可能會死的哦。”
穆涼婧並非是在危言聳聽。她此刻正低頭清理著那段衣袖，其實隻要撒幹淨就好了。但她並不放心，非要再用水衝幹淨才好。
穆涼婧腳下的這些許泥土，先前穆涼婧用來衝洗過衣袖的毒水掉下來的時候，都仍然會冒著大量的白色氣泡。穆涼婧便一直、反複衝刷……
到妙笙趕來的時候，衝洗過袖子的水已經不會再在泥土上冒出氣泡了。但嗎穆涼婧還是覺得心心驚，所以仍要妙笙離得自己遠一些。
“娘娘你幹嘛說這種話……娘娘！你怎麽在玩水？！你忘了今天膝蓋剛疼過嗎？”
妙笙是聽出穆涼婧徹底是沒有惡意的，隻是完全在關心自己，即使不知道穆涼婧為什麽忽然關心起自己的安全，但妙笙心裏還是有些美滋滋，正開口說著。卻忽然發覺穆涼婧低頭，這麽漫不經心地說這話地原因竟是……她在玩水！妙笙心中一下子充滿了沮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