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方瑜的猶豫
喂完雲珠粉，李銀兒的膚色一下子明顯提升了很多，氣色也好了很多。這還隻是收過汙染的雲珠粉，竟都有如此立竿見影的效果。
方瑜也看見太皇太後明顯提亮的膚色，也是很高興的，拉住穆涼婧輕聲說著。
“婧兒妹妹，你看太皇太後此時的模樣較剛才倒是好了很多，雲珠粉真乃神藥。”
長寧宮外聚攏的宮人已經完全散去，穆涼婧此時也不必再向之前那樣誇張地說話。
聽到方瑜由衷的讚歎，穆涼婧也隻是點點頭，沒有方才誇張的表情。
“方姐姐說得很對，雲珠粉是神藥。隻希望能夠幫助到太皇太後的病。”
最後一句話，穆涼婧也不知道自己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或者，亦真亦假？
穆涼婧轉頭看著神態已經沒那麽先前那麽緊張，漸漸放鬆下來的李銀兒。走上前解了她的周榮穴。
李銀兒身體鬆懈下來。呼吸也漸漸變得有序。看見身前的穆涼婧，之前的點穴之恨又湧上心頭，便起身要以“皇後”的名義治穆涼婧的罪。
“太皇太後，請恕臣妾失禮。”
穆涼婧沒等李銀兒破口大罵，伸出手指又飛快地在李銀兒的上身點了兩下。
方瑜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著。心裏卻是又急又氣。
“……婧兒妹妹，你怎麽又……”
穆涼婧扶著李銀兒在床上躺好，回頭卻對方瑜狡黠一笑。
“太皇太後剛用了藥，就要好生休息不是麽？方姐姐莫擔心，不會有人知道的。”
方瑜想到穆涼婧也不是第一次這般冒犯了，也隻能歎息著妥協。
李銀兒又被穆涼婧點了睡穴，此時躺在床榻上昏昏沉沉地睡去。
寢殿內，在今天難得如此安靜，方瑜立在原處，看著忙碌的穆涼婧，心裏不是滋味。
穆涼婧將床上的李銀兒放好，才轉身退下。
卻看見在一旁怔愣的方瑜。
“方姐姐。”
穆涼婧輕聲喚著，一手拉過方瑜走到遠離李銀兒床榻的某處。她擔心吵醒了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李銀兒。
“方姐姐，太皇太後睡去了。你也不必如此忙碌了，我在這兒守著，你先回章華宮梳洗一下罷。”
方瑜現在的樣子確實見不得人。她被失了神誌的李銀兒折騰了一下午，陸無雙又下令，寢殿隻許妃嬪進入。
方瑜此時身上滿是之前李銀兒故意倒在她身上的藥渣，藥湯，好在方瑜今天穿的是深色的藍色宮服，不仔細看也看不出來。
可畢竟方瑜是皇上的婕妤，這個樣子著實不能見人；方瑜的臉上還發著五根指頭的手掌印，微微發紅；她的頭型發式也被李銀兒扯壞……
方瑜也看見了自己此時的囧狀，對比著看起來仍然高貴華麗的穆涼婧。方瑜苦澀地笑笑。
“多謝婧兒妹妹。”
“方姐姐，何必言謝呢？你隻管快回章華宮。”
穆涼婧皺眉，她不喜歡最親近的人向自己客氣地道謝。
“……你在這兒，若是太皇太後醒了，你豈不是？”
方瑜猶豫著，自己已經成了這麽狼狽的樣子，她還是不忍心穆涼婧也成自己這副損樣子。
穆涼婧臉上釀出爽朗的笑意，語氣輕柔。
“方姐姐也不必擔心我。你看方才我來以後，方姐姐也沒再那麽麻煩吧？”
確實是這樣，方瑜想起穆涼婧其實就是專門來幫助她的，甚至拿出絕世的雲珠粉來幫助自己……
方瑜低下頭，輕輕掰開穆涼婧牽著手腕的手。
“婧兒妹妹，為什麽要這麽幫我呢？”
穆涼婧搞不清出方瑜為什麽要忽然問出這個沒頭沒尾的問題。她的秀眉微微蹙起，但還是真心地回答。
“方姐姐，我幫方姐姐，就是幫我自己。因為，我已經將方姐姐的事，當成我自己的事了。”
方瑜的臉上卻說不出是什麽表情……震驚？疑惑？感動？還是……
“是嗎？婧兒妹妹把我的事都肯當做自己的事了？”
穆涼婧聽著方瑜的語氣。怪怪的，可她也沒有多想……
“方姐姐對涼婧的恩情，涼婧用一生的時間來報答。方姐姐，你不相信妹妹嗎？”
方瑜溫和地笑著，轉身說著。
“我哪裏不相信婧兒妹妹，隻是……有沒有人說過，婧兒妹妹你太善良了？”
穆涼婧搖頭。她不想要善良，為了報仇，她必須變得狠毒。
“好了，我先回章華宮換身服飾，那這裏就先麻煩婧兒妹妹了，我很快回來。”
方瑜轉身對著穆涼婧笑著。
穆涼婧也用發自內心的微笑回應方瑜，點點頭。
月上柳梢頭的時候，穆涼婧和妙笙才回到蘭芷宮。妙言等了她們半天的時間，此時見到她們終於回來，便朝穆涼婧和妙笙撲了上來。
對於穆涼婧，妙言還沒那個膽子撲過去。隻好撲過一邊的妙笙。
“妙笙姐姐，你今天隨娘娘去哪兒玩了？也不知道帶上我！”
妙笙笑著躲開，看著穆涼婧點點頭才開口。
“……我今天可是隨著娘娘去了長寧宮，哪裏有玩了？你若喜歡，明天你央娘娘帶你去，你自己去瞧瞧到底好不好玩……”
穆涼婧此時已經坐在殿上的貴妃塌上，懶懶地看著她們倆。
“……我怎知好玩不好玩，姐姐若想哄我，也是容易得很。”
妙言不信妙笙的話，畢竟是少年天性，熟了之後便活波很多。
妙笙性子沉穩，此時也被妙言的話惹得哭笑不得。
“……你這人，我說什麽，想必你也不會信吧？那你還問我做甚？”
妙笙佯怒，甩開妙言的手，便要過來服侍穆涼婧。
妙言也看出來妙笙是假裝生氣，便死命拉住妙笙不撒手，嘴上念叨著。
“我可不讓姐姐走。”
……
穆涼婧看著妙言的可愛模樣，看著妙言和妙笙打鬧的場景。笑著搖頭。自己拿起手邊的一本書看了起來。
看著書，穆涼婧的心思卻無法安靜下來。妙笙和妙言，也是在這深宮中萍水相逢的一對姐妹花，也不知道她們以後會如何，會相互扶持著，和自己一起走完這一遭複仇之路麽？